三天后,白露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胸口如压着巨石的闷与痛。
是小芷儿睡迷糊了,又压到身上来了?
她想着,抬手欲将小芷儿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不受控制,而那闷与痛也越加清晰,越加令人无法忍受。她想大叫,想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却睁不开眼,张不了嘴。
“爷爷,娘什么时候才会醒?”突然,她听见小芷儿的声音。
“该醒的时候就会醒。”沙哑的声音,只有那个总是见死不救的老头子才会有。
“什么时候是该醒的时候?”
“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就是该醒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
“你有时间在这里纠结这种没意思的问题,不如想想外面那个怎么办?”
“哼!我不要理酥圆了,他明明答应我不伤人了。”
说得好,不枉我挨这一掌。咦?对哦,我是被酥圆打了嘛。白露总算想起前因,看来小芷儿及时把自己送来老头子这里了,现在是还有些痛,不过应该死不了吧。
“你不理他也行,把他弄走,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我看了倒胃口。”
“酥圆才没有哭哭啼啼。”
静了一会儿。
“酥圆……酥圆没有地方去,他没有家。”
“呵呵。”
“爷爷,你干嘛这样笑,好假。”
“因为你这个小丫头这会儿就假得紧。你和酥圆什么关系,真当我看不出来,你俩脸上就写着蠢爹爹和女儿。”顿了一下,“不理他?我瞧着你舍不得不理他。”
这个混蛋老头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才不!”小芷儿大叫,“他才不是……才不是……反正他打了娘,我就不理他!”
“呵呵,我就瞧你怎么个不理他。炉子上的药每两个时辰给你娘喝半碗,没再吐血就别来烦我。”
只听得“吱呀”门响,一阵脚步声远去。
老头子走了。
白露想着刚刚听到的对话,小芷儿知道酥圆是她爹,其实这也不意外,小芷儿有莫止殇的画像,而且她对酥圆的态度太不一般,自己早就已经怀疑小芷儿知道,只是一直装鸵鸟不去想罢了。
不过现在好了,酥圆打伤了自己,小芷儿对他不满,也就能顺理成章地把他赶走,这一掌总算没有白挨。
白露放下心来,意识又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白露惊讶地发现胸口的不适已经只剩下些微的感觉,老头子的医术果然强大!
费了些时间让眼睛慢慢适应久违的光线,她偏过头,看见小芷儿就趴在床边,睡的正香。门边一个小火炉冒着热气,炉子旁坐着她认为不应该存在的男人。
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抬起头,咧开一抹讨好的笑容。
白露哼一声,偏过头不想看他。但不到一会儿,她又转回去,只见那男人难过的表情瞬间转为笑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帮我个忙,把小芷儿抱到床上来睡,我现在没力气。”
“好。”
拉开棉被,只见酥圆抱起小芷儿,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手里捧着的是易碎的珍贵玉器,白露的心湖微微地荡漾涟漪,有些甜有些慌,有些事似乎不如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