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很少打架,一般能打就打,打不赢就跑,跑不赢就下毒,通常到了最后一步,对方几乎就没了出路,这是顾君打架的一贯伎俩。
从鞋底抽出将军腚,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三名黑衣人刚看到顾君是个瘦弱的少年时,心里还觉得主人太过夸张了,竟然还要出动他们三人来收拾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当顾君出手的时候,三人都震惊了,不敢再松懈。
这小子,速度太快了!
顾君内力不高,只能智取,不能强攻。三名黑衣人很有默契,招招致命,显而易见,就是来杀她的。
顾君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是殷承贤的暗卫,或者是死士。
因为他们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且内力全部都在顾君之上。
顾君虽然速度快,但是三人成虎,她根本伤不到他们丝毫。
“是皇帝让你们来杀我的?”
这话一出,三人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下。
看来是了。
这皇帝果然是喜欢南哥!肯定是看南哥与自己走的太近,心生嫉妒,便想要除了自己。
事实证明,男人嫉妒起来,一点都不输给女人。
这种情况下,顾君不准备逃,因为那少年还在一边躺着,她不能抛掉他,可是带着他,她也一定跑不掉。
事到如今,只能直接走最后一步,下毒。
刚退后一步准备取痒痒粉,好巧不巧脚后跟一块大石头把她给绊了一下,倒下去的瞬间,顾君觉得,自己顽强的拼搏活到现在就要歇菜了。
腰间被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给搂住,一阵强大的掌风扫过顾君的耳边,毫无防备的三名黑衣人猛地向后飞去,撞在了树干上。
三人看着来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迅速逃走了。
顾君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一张银色的面具,性感的下巴和微粉的唇畔。
“破月阁主!”顾君惊呼出声。
破月松开她,走到一边,将地上的而少年一把提了起来,压低嗓音道:“去哪?”
顾君立即道:“位置隐秘些的客栈。”
刚说完,腰间又是一紧,身子瞬间腾空。
破月一手紧紧搂着她,另一只手很粗鲁的将昏死的少年提着。
“谢谢你啊,又一次替我解了围。”顾君道。
破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眸子里闪过一丝的阴狠和暴戾。
殷承贤,他竟然敢动他!
破月将顾君放在一处幽静的客栈门口,还没等顾君回头跟他道个谢,就离开了。
“阁主,您方才不该出去的。”
幸平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这会们残月阁算是彻底得罪了殷承贤,只怕日后,残月阁的弟兄们日子都不太平了。”
破月勾唇:“那又如何?”
幸平叹了口气:“阁主,那顾公子……您当真要与他在一起?属下看他与令南双关系匪浅,可能……”
“是。我不管他与令南双是什么关系,他只能是我的。”
“阁主,眼看这计划就要开始了,您不该现在出面,若是殷承贤现在对残月阁产生了怀疑,日后我们想要动手更是难上加难。”
“那便把计划提前吧,你去平阳玉琼楼,吩咐下去,通知各地楼主,收网。”
幸平犹豫半晌,咬咬牙:“是。”
顾君把少年安置在客栈后,并没有给他脱衣服疗伤,因为她突然发现,那亲王府就在客栈旁边。
现在已入了半夜,正好是人们休憩怠倦之时,此时去亲王府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连飞带爬的上了亲王府的高高的围墙,又畏畏缩缩的在王府里四处乱撞,一会在走廊上偷偷遁走,一会上了屋顶慢慢爬行,行为猥琐至极。
“君爷!”
坐在院子里等她的殷洋眼尖的看到了屋顶上有一个蠕动的长虫,刚开始还以为是刺客,正准备释放他新研发出来的气毒,顾君腰间的大葫芦突然间就窜到了屁股上,他就立即喊了出来。
顾君飞身而下,一把捂住殷洋的嘴巴,“嘘,小点声,小心被人侍卫了。”
殷洋呜呜了几声,摇了摇头,把顾君的手拿了下来,“君爷,你进王府还能看到有侍卫?”
顾君整理了下衣服,得意道:“自然没有,小爷我身手敏捷,头脑机智,一路上非常隐秘,没有一个侍卫发现我。”
“那是因为王府里并没有一个侍卫。”殷无渊从他们身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笑着看着顾君:“君儿,你来了。”
“一个侍卫都没有?”顾君吃惊道。
“是啊,没有,随随便便一个刺客都能进来杀我们,很是如他的意,巴不得我们死于意外。”殷洋无所谓道。
“对了,君爷,你那心得笔记我都看得烂熟于心了,你再教教我些别的吧。”殷洋拉着她的袖子道。
“光看不练空把式,这样,你现在去帮我救个人,晚点,我就回去验收成果。”顾君道。
一听到要救人,殷洋就有些不情愿了:“君爷,我学的是巫毒之术,又不是学救人的。”
顾君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脑袋,“毒术医术本就是一家,你只想钻研毒术我也不怪你,但你要知道,你穿上黑袍就是害人的毒士,脱下黑袍露出里面的白褂你也能是神医,你想成为哪一种都有你自己选择,但是师门戒训你不能忘。”
顾君毫不避讳的在殷无渊面前把这些话都说了出来,就连殷洋都吓了一跳,师父不是说过,连三哥都不可以说的吗?
“师父,师门戒训是什么?”
“是……”顾君一哽,是什么来着?
“是什么你还问我!我的笔记上不是写的一清二楚吗?”顾君生气的从怀里掏出一本那个臭老头留给她的医书,往他怀里一扔,恶狠狠道:“回头把这上面的给我抄十遍!现在,给我去旁边客栈二楼最右边的房间救人!”
“是!我就去!”殷洋吓的赶紧道。
君爷生气的样子太可怕了。
“等等,这个拿着,遇到危险,把这个扔到地上,会有人来救你。”顾君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铁球递给他。
这不是天玄机的……
殷洋看了看殷无渊,殷无渊表情没什么变化,殷洋只得接过,赶紧溜之大吉了。
殷洋走后,顾君就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诺大的亲王府,只剩下她和殷无渊两个人了,而殷无渊就默默的站在她旁边,也不主动开口说话,让顾君更是尬了。
“那个,你解药喝了吗?”顾君道。
“嗯,喝了。”
“其实,我……阿洋……嗯,他是我徒弟,那个就是我想说,哎我不是说你也应该能猜到了吧,就是……你……”
顾君真想一巴掌呼死自己,这个时候,舌头怎么就捋不直了?
“我那日在南山王府柴房里问你的话是真的吧?”殷无渊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顾君忽然觉得他身上有些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很淡很淡,要不是医者对于鲜血有着特殊的嗅觉,几乎是闻不到。
“殷无渊,你受伤了?”顾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脉象平稳有力,并没有受内伤。
“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有外伤。”顾君说着就去扒他的衣服。
“君儿,君儿,哎,别碰这里,痒,停停停,我没受伤。”顾君在解他的腰带,抓到他的腰,就像挠痒痒般,让殷无渊忍俊不禁。
“胡说,没有受伤哪来的血腥味。”顾君不肯放弃。
殷无渊一怔,低头看着顾君很认真的解他的腰带,动作轻柔了下来,没有像方才那么莽撞了。
“君儿,你要看,我们回房好不好?夜黑风高,在这院子里……容易着凉。”殷无渊笑着说道。
顾君觉得有几分道理,二话不说,拉着他的腰带往房间拖去,迅速关了门。
却不再有所动作了。
“君儿,怎么呢?”殷无渊不解的看着低着头闷不做声的顾君。
“你那日在南山王府问我的话是真的。”顾君忽而抬头道:“你知道我说出这些意味着什么,全天下的人可能都会来抢夺我,将我像牲畜一样圈养起来,取我的血,所以我们神医门一直以来行事都神出鬼没,除了我师父百里行,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其他的几代到底是谁?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谁都不敢对外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殷无渊,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相信你,但我就是信了,我希望你也能相信我,既然你跟我表白了,暂且我们也算是男女朋友关系了,我不希望对于自己的男朋友一无所知。”
“你们这次回平阳是有目的对吧,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文弱的书生,阿洋也不是十七王爷,这个时代有像你这般高大的男子不多,破月阁主也是一个。”
顾君直勾勾的盯着他,想要将他看穿,以前她觉得他就是个大麻烦,碰上他准没有好事。是啊,就像八年前他在小破屋里因为中剧毒发高烧奄奄一息的时候,亲了她一口,说将来会娶她一样。
他一直以为是百里行救了他,明明是她偷偷溜下山发现的他,替他吊住了命,这才被前来追她的百里行一并带了回去,顺便救了他。
八年后,她本来早就忘了这件事,只是‘万绝蛊’的出现让她又想了起来,也终于认出了他,而他却还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男孩子。
八岁的时候,还没长喉结的她,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娃啊。
“殷无渊,你是不是要谋反?”顾君一字一句道。
“你说话啊!”
“君儿,八年前的那个女孩……”他终于说话了,他记得八年前,有个小女孩给他送过汤药,只是当时晕的厉害,记得不是很清楚,却依稀知道,那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
“是我!我就是那个女孩!”顾君立即回道,眼睛里都在冒着小星星的看着他。
他终于记起来了,他终于认出了她。
“你小时候,为何要装扮成女孩的模样?”他道。
顾君猝……
殷无渊,你智商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