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吉东在进入幻境之后,脑袋就一阵眩晕,眼前发黑。
还没等眼前的黑色散去,吉东迷迷糊糊当中就感觉到有两个人在接近自己。那两个人抓住吉东的胳膊的,将他的胳膊反剪在背后,压制住吉东以后,其中一人就朝着吉东的膝盖窝踹了一觉,让吉东跪倒在地。
吉东脑袋还有些发懵,这种被人压制的感觉令他十分熟悉,但是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有过这种经历。
等到自己的眼睛慢慢变得清明,可以看见周围的事物以后,吉东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在哪。吉东环视了一下四周,周围都是一些古朴的家具和建筑,虽然古朴但是一尘不染反而有股淡淡的檀香味,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打扫。
再看吉东跪着的地方,他的面前是一副庞大的织锦绣画,但凡是七锦岛出身的人就没有人不知道这幅画的名字。这幅绣画可以说是七锦岛的镇岛之宝,大名鼎鼎的凤凰展翅欲飞图,据说这幅绣画是用凤凰的羽毛制成,里面藏有凤凰的神物。
看到了这幅画,吉东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在哪,只能是藏有这幅凤凰展翅欲飞图的雉鸡族祠堂了。怪不得给他一股那么熟悉的感觉,多年以前他曾经因为贪玩不小心点燃了族内的绣楼从而被抓来了祠堂,他费劲力气逃离了这座岛屿外出游历,虽然后来父亲也邀请他回岛,但是他早已经对这座岛厌恶至极。
负责看守吉东的雉鸡族人见吉东正抬着头四处打量着这座祠堂,又踹了吉东一脚,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不屑的看着吉东说道:“看什么看?雉鸡族的祠堂是你这种劣迹斑斑的家伙能够看的吗?”
“啧啧,不过也是。”另一名雉鸡族人摇了摇头又怜悯的看了吉东一眼,“你这种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咱们雉鸡族的祠堂,的确是得借着这个机会多看几眼,日后也好当作吹嘘的谈资。”
雉鸡族的祠堂,对于雉鸡族人来说是十分神圣、十分令人向往的地方,是上古凤凰休憩的地方,如果能够进入雉鸡族的祠堂工作,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莫大的荣耀,那可是家族里最令人瞩目的存在。
吉东却对他们这种看法嗤之以鼻,他不屑于去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于吉东来说,这幅凤凰展翅欲飞图就只是一副普通的织锦绣图,与平常绣楼里出的绣图并无两样。比起相信这种东西能够包邮自己平稳的未来,他更相信自己的双手,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现在自己努力将基础打好了,未来才会幸福平稳才会一帆风顺。
吉东这种想法自然成了族群里的异类,自己的家人看不懂他,原来与他交好的朋友也疏远他,出门时总有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自从他出手教训过几个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人以后,那些人便不敢再当着他的面说些什么了,但是态度明显更冷淡了一些。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吉东在他们族群当中就是一个异类一般的存在,雉鸡族人与吉东的看法相左,他们不懂吉东也不想懂吉东,但是他们也害怕吉东的暴力。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吉东对他们产生了威胁,他们自然会开始远离吉东。
吉东并不在乎自己被人有意无意的排挤,他本来就志不在此,七锦岛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岛屿,而他吉东却是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的,等他功成名就哪里会在乎现在这些人对自己的轻视,实力是最好的话语权。
吉东没有理会两个雉鸡族人的挑衅,他环视完四周知道这里是雉鸡族的祠堂以后,心里反而安定了下来,虽然身处幻境之中,但是熟悉的地方还是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的感觉。
没过多久,吉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层层叠叠的脚步声,虽然步履缓慢但是可以听出脚步声一点也不拖沓,应该是一群身体还很健康的老人。
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踏进祠堂以后,吉东感觉到胳膊上的钳制松开了。之前压制着吉东的两名雉鸡族人松开手,对着来人行礼道:“族长安好,长老们安好。”
来人正是雉鸡族的族长还有长老们。雉鸡族虽然一般由族长来处理事物,但是一些影响比较严重的大事还是要有长老们一起来决定。吉东觉得眼前的情景越来越熟悉了,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景象一闪而过,吉东却连他的尾巴都没有抓到。
身旁的侍卫们给雉鸡族族长还有长老们端来椅子,几人在吉东的面前坐了下来。先前钳制着吉东的两名雉鸡族人也重新压着吉东的胳膊,将吉东提溜起来。
“吉东,你可知错?”一名族长展了展自己宽大的袖子说道。
吉东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颇为熟悉,但是让人钳制的感觉十分令人不爽,他在千羽岛上好歹也算是黑羽手下的二当家,哪里会有人不长眼的这么对待自己。本来吉东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这番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起来,莫名其妙的问自己问题,还有严刑拷打的趋势,吉东哪里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吉东扫了面前坐着的族长还有长老一行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错?我吉东从不做错事,又何错之有?”
“大胆!”先前问话的长老自觉被吉东下了面子,此番也没有了先前安静儒雅的模样,拍了拍桌子,怒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口小儿,好一个何错之有!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贪玩,险些酿成滔天大祸?”
吉东听完这话,脑子里大概有了个模糊的映象,他年少贪玩,闯过的祸大大小小不知凡几,但是要是说论得上滔天大祸的,只有让他被迫出岛游历的那一件。
虽然如此,但是吉东现在也不敢确定这些人是否因为这件事来抓的自己。因为在记忆里,吉东虽然被人抓了,但是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被人抓来祠堂还好一顿明嘲暗讽,哪里会等到族长和长老们前来,将两名看押的雉鸡族人打翻在地后就匆忙离开了祠堂,混进了出岛的船只闯荡江湖去了。
跟在玉青和黑羽身边久了,吉东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心眼,此番不敢确定他们说的是自己烧了绣楼的那件事情,便换了个语气转而开口道:“我虽然不知天高地厚,但是可以说从未愧对过我的良心,吉东酿成的大祸多了,不知长老你说的是那一件?”
那名长老似乎是被吉东这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样子给气到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瓷杯抿了一口凉茶,这才开口道:“你还有脸问,吉东你父亲将你养的这么大,无论你犯了什么错,他都跟在你身后为你善后,而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我真为你的父亲感到寒心。”
另一边的长老推了推自己鼻子上眼镜,叹了口气问道:“吉东,昨夜元宵灯会,是不是你放火烧了西梁河边的绣楼?”
长老这一句话让吉东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们问的的确是火烧绣楼这件事情,但是这也让吉东不免开始猜想,这个幻境问这个问题是想做些什么呢?难道是想让自己面对自己的内心吗?可是吉东自觉这件事虽然自己有错,但他也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尽了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