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再不能优柔寡断了!为挽回损失,深睹名人的风采,浸染名人的芳泽,王宇恒当机立断,果决行动,远远追随着名人,走进了同一间厕所!
进厕所一看,却不见了名人的踪影!定然是名人已经蹲下!好在每个蹲位都没有门,只有间隔,王宇恒做无心随意闲逛之状逐一寻去,果然见到名人正在奋力排泄,声音气息与常人无异,真是有辱斯名!学校的基础设施实在该提升完善了!
好在此时厕所里没有别人,只是他们的二人世界。出于非礼勿视、为尊者讳等一系列传统礼仪道德的教诲,王宇恒不忍直视甚至俯视这样平易近人的名人,想主动降低姿态也蹲在名人身旁的位置,以示平等而坦诚,照顾对方的感受。但他又担心等自己蹲下后人家已事毕离去,自己提起裤子再追就被动了。唉,总是这样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最后王宇恒采取了折中方案,即站在蹲位对面墙的小便池前小便,背对着名人,虽未平等,但也算坦诚,且符合非礼勿视,名人也只能看到他真挚的背影。小便很配合而逼真地尿出来,王宇恒以尿遮脸探问道:“您好像是一位著名演员。”
“嗯!”名人含蓄地肯定着,也许只是用力时的无意之声,好在其中并无反感、冷淡和怒意,想必是感念王宇恒的指路之恩,否则他此时还会在焦急地寻觅,哪会这样畅快?
受此鼓舞,王宇恒决定将采访深入下去,又问道:“您来..来我们学校是拍电影吗?”本来想用“敝校”或“寒校”,但又觉得自谦的覆盖面太大了,虽然按厕所条件当之无愧。
长篇连载《逝者如斯》
“不是,是后期制作,录音。”名人答道。
王宇恒有限的尿很快撒完,一边缓慢而细致地整理裤子一边接着问:“我们校这录音条件,够用吗?”
“够用,挺好。”名人在简洁与礼貌之间恰当拿捏,毕竟这种谈话方式不适于展开和延续。
“前年曾有个剧组到我们校的小树林里取景,要拍摄出原始森林的效果,可能是经费有点儿紧。”王宇恒整理完裤子又整理上衣。
“我们经费还可以。”
上衣也整理完,不好再整理头发或鞋,可是还没拿到签名,名人还没完事儿,也许是在克制,等王宇恒走后再掀起高潮。毕竟不能让人家蹲着签,王宇恒只好先行离开,到外面走廊等候,进退有度才是君子之范。但总要有个简单的告别仪式,怎样说才好?厕所倒是搜肠刮肚的好地方,立刻有若干方案涌现出来供他筛选:
“您慢用,回头见!”显得太随意。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又偏于凝重沉郁伤感,何况这里的青山绿水也让人无意于重逢再聚。
干脆直截了当!王宇恒果敢而又不失柔和地说:“一会还得麻烦您给签个名,我到录音室门口等您!”
“好的。”城下之盟,虎落平阳被犬欺,名人被王宇恒耽误的时间够签十次名了。
王宇恒回顾一下,似乎没有什么疏漏和遗憾,便翩然走出厕所,留下名人独自如释重负地释负。
王宇恒一出门就看见又有一个男生走进厕所,王宇恒真想拦住他,怕他认出名人再生耽搁,但估计名人是会掩面埋首的。
王宇恒在录音室门口终于跟名人胜利会师!他双手递上备好的笔,让对方把名签在自己学生证的空白处——没有像样的本,签在片纸上不够庄重且难保留。二人亲密握手,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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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恒回到宿舍将此奇遇跟杨云峰和于涛说了,他二人立刻驱策王宇恒带路,兴致勃勃地赶到十五楼录音室,又把名人请出来签了名。名人眼中现出一丝无奈,但仍保持着礼貌。王宇恒回想这一个小时之内与名人的几度聚散分合、恩怨纠葛,唏嘘不已。
这次超乎寻常的私密接触自然是一份殊荣,其传奇过程在回宿舍的路上就被王宇恒整理为成功学案例教程,提升出诸如:人和人之间多种形式的意志较量学说,胆子和脑子两大器官相辅相成即智勇双全学说,大处遵循自己的意志小处照顾别人的感受学说等等,激励得杨云峰、于涛不断反击嘲讽,杨云峰报复道:“还说什么自己从不追流星,只追恒星,这回怎么追流星追到厕所去了?你不仅追流星,还追行云流水!恒星你也得能挨上边啊!你能搞到贝多芬的签名?”
“老王能追到墓里去!”于涛补充道。
“我上次求女影星签个名就被你埋汰够呛,那好歹是个大美女啊!我还没追到厕所呢!我为什么要被一个到厕所追男丑星的人所藐视呢?窝囊啊!这是什么世道?难道真是谁嗓门大谁就掌握真理?”
“充大尾巴狼,谁尾巴大谁就是狼王。”于涛说,“老王是有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吃着葡萄就说他的葡萄最甜的毛病,见到新东西先藐视,一旦接受又过分痴迷,再回过头来藐视别人的程度造诣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