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落影戟怎么可能来源于江湖。”
杜秋娘回想着在孟府时,孟雨桓说的这句话,一路上心里总觉得慌乱:“兴许他对当年的事并不知情,我是不是不该把他们上辈人的过错怪在他身上。其实他也不坏,只是不能改变自己的身份。”
“他可是孟庭的儿子,也算你半个仇人你没报复他就算了,他死于深山与你有何干系?”杜秋娘现在感觉身边站着两个天使一黑一白,各持己见。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慢慢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无奈道:“算了,看在他在孟府放过我的份儿上,就发发慈心吧。”
杜秋娘说完又往回走,她回到那里。将孟雨桓从草地上扶起,查看他右臂上的伤,伤口很深,一直都在不停地流血。杜秋娘扯下衣角为他包扎好伤口,再往前走。
“好重啊,现在我后悔还来的急吗?”杜秋娘苦笑道,扶着孟雨桓继续往前走。
杜秋娘哪次办事不是速战速决,这次却拖了这么久,被困在这深山老林中今晚还不知在哪里露宿呢,她内心一阵恐慌。可以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是怕黑。又偏偏在这深山老林中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慌。
杜秋娘实在是走不动了,在一条小溪旁暂时歇息一下。又顺便给孟雨桓擦拭脸上的淤血。山中空灵的水流声使她的心慢慢静下来。溪水清澈见底,被血浑浊后又会有水流下来,将其冲走。
杜秋娘用衣袖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水却发现自己原本干净的衣袖沾了血,显然不是孟雨桓身上的。伴随一阵食心之痛,她便晓得是蛊虫发作了。
她捂着胸口吃下了一粒解药,“七窍流血,食心而亡”就是蛊王给她蛊虫卵时对她说的话。意思就是背叛风云阁者死,不过杜秋娘一直与蛊王作对。蛊王做些手脚也不足为奇,好在她带的药尚且足够。
这药效果极快,她又感觉好多了。洗掉鼻下的血,又得继续赶路。虽说走到镇上是不可能了,但还是要找一个落脚处,总不能真的露宿山林吧。
“你别怕有我在。”孟雨桓迷糊中道了句,紧紧握住杜秋娘的手。
杜秋娘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好在他还能说话,她松了口气道:“你还好吧?我辛辛苦苦将你救下,你可得坚持住。”
杜秋娘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轻扬起嘴角有种很温暖的感觉,好想在这一刻她能真正做回自己。不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无心人。从来没有人能给她这样的感觉,原来自己都快忘了温暖的感觉。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荆棘丛林,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弯道,终于看到了希望。这是人工修建的阶梯很长望不到尽头。上面依稀传入阵阵的打钟的声音。
杜秋娘顺在梯子走上去,每一步都迈得很艰辛。走到尽头整个人也累倒在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个和尚走了过来。见两个俗人其中一个还受了重伤,忙问:“施主,你这是怎么了?”
“救救他。”杜秋娘柔声道完,晕倒在地。
“你们几个过来把他们扶进去。”和尚招呼过来的几个人,将这事情告诉给了师父,老师父便给他们安置了两间空房。
蛊王派的人在路上埋伏很久。一路上都未见到杜秋娘,其中一个怀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杜秋娘怎么还不来?莫不是信是假的?”
“不可能,我们并未露出任何破绽。杜秋娘办事一般都是一个人,没有谁会以她的名义写信给翎滟。”带头的人说。
“蛊王叫我们撤。”带头的看见信号招呼着大家,于是埋伏在周围的人纷纷撤离了。
“空空,师父找你。”一个和尚跑着过来,大声喊树下熟睡的和尚。
空空听到后惊醒问:“元生师兄,师父找我所为何事。”
空空以为又是自己偷懒,没有打扫菩提树下的枯叶,被师父发现又要被罚去跪送佛经。
“师父让你下山寻大夫。”元生道。
“寻大夫?莫不是哪个师兄病了。”空空问。
“不是,昨晚来了两位俗家人,其中一位身受重伤,还穿着金甲,看着像是个将军。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你快去快回。”元生催促着。
“哦。”空空应到道,放下扫帚连忙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