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和兽族的这场战争,最后以兽族的战败,宣告了结束。
这一战,兽族失去了他们最敬重的领袖,昔日最强的九尾一族,一夜之间没了踪影,兽神旧部那夜之后出了分歧,四分五裂,整个兽族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境地。
而神族也没好到哪里去,回去之后,他们的主神就选择了沉睡。他们神族本来就是所有的种族中数量最少的,这次大战更是一度让神族的数量降到了最低。
此后,天空出现了第二个月亮,这轮月亮红如朱砂,高居兽界,像极了那人的眼眸,永远都温温的。
只是这世上再无兽神,再无狐玄梵了。
而原先的银月,退居仙界,从此两族两界可谓是真的泾渭分明。
也是从那以后,兽族再也没有白昼,天空都是压抑的铁锈红。
看着这周遭发生的一切,殷久的眸子忽暗忽明,心口钝痛,其实在狐玄梵出现的那一刻,她便记起了从前。
她知道这并非她的记忆,可心就是忍不住揪着的疼。
当初早在大战前昔,她和阿姐就被阿爹送入了秘境,对于这场战争,她根本毫无概念,不曾想,她和阿姐竟成了九尾狐一脉最后的遗孤。
现在,连阿姐也……
殷久眸子通红,里面的恨意触目惊心。
“月儿……”
“月儿……”
“月儿……”
眼前的画面渐渐淡去,模糊起来,反而有一个声音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起来。
是一个女人,一遍又一遍,声音温柔缱绻。
“谁?出来!”
“月儿,你终于来了。”雾色中,走出一名女子,女子红衣似火,定定的看着她,俏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明黄色的眸里是她不能理解的情深。
“你是谁?”殷久不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眉宇间尽是防备。
“我……”触及她脸上的防备,姚璎眸子瞬间就暗了下去,伸到半空中的手僵了一下便缩了回去。“阿月,我和你阿爹都很想你。”
“你和我阿爹?”女子突如其来的话,让殷久不觉皱起了眉头,凝眸望去,看她的神色也不想是说谎。
难道说,阿爹还活着?
这么想着,殷久的眸子不觉亮了亮,迫切的想要得到女子的答案。
看她这样,姚璎就知道她是误会了,“月儿,我说的不是玄梵。”
“你这话什么意思?”殷久原先稍稍舒展开的眉头,又再次拢成了一团,斜睨了姚璎一眼,嘴角轻扯,嗤笑道:“难不成你还想说,我的爹爹另有其人?”
想不到自己犹豫了半天的话,竟被褚月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姚璎瞳孔缩了缩,长长的叹了口气:“月儿,你还记得大战中玄梵说的那个异世之子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的这缕神识在你的身体里待了数万年,直到先前你解除封印,力量真正的回到你的身体,我才得以和你相见。你先前看到的那些其实是玄梵的记忆,是识海内的那颗珠子在有意识的引导着你去读取这份记忆。
你难道没发现,它的画面都是跳着的吗?”
“那颗珠子到底是什么?”
“我以为你是知道的,那是玄梵用他的神魄炼化而成的,算是超脱神器级别的一个东西吧。里面可以说孕了一方天地,有着他们九尾狐一族所有的传承。”说到这,姚璎有意识的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看了殷久一眼:“这传承还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承受的,你最好别去触碰。”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刚刚说的那个异世之子么?”
“记得又如何?”
“你,便是那个异世之子。”
“胡说八道!我和阿姐阿爹的双生子,又怎会是你说的那个异世之子?”殷久直觉好笑,莫名其妙接受一大堆信息,莫名其妙有一个她压根见都没见过的人,硬要说是她的娘亲。
“果真是的话,为何这数万年间都不曾来见过我,想念?说的甚是好听。”殷久笑了笑,语气满是嘲弄。
姚璎柔和的看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樱唇一张一合,语重心长道:“这些事情,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哈哈哈,真是可笑。终有一天?那又是哪一天呢?”殷久忍不住大笑出声,偏头看她。那目光似嘲似讽,又如刀如剑,让她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一把抓住,透不过气来。
“月儿,我的时间不多了,若非你彻底掌握了体内的那股力量万万不可轻易触碰狐族传承。”姚璎的声音开始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她的身体也在逐渐变的透明,最后彻底的消失不见。
“嗬……”妖君殿偏殿,帐内榻上昏迷了数日的殷久不知梦到了什么长长的喘了口粗气,骤然睁开双眼,这边的动静立马惊动了周围随侍的女婢,“小姐,您醒了?”
“这是哪?”殷久坐了起来,目光审视着周围的一切,看见女婢,她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眸色深深,看的女婢浑身发毛,胆颤心惊。
“回小姐的话,这是妖君殿偏殿。”女婢垂下了头,毕恭毕敬的回道。
“妖君殿偏殿?我怎么会在这里?”殷久凝视前方努力的回想自己失去意识前一刻看到的情景,可却愣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她当初会被关到冥寒之地,好像和这个所谓的妖君有点关系,所以她现在又把她接到这偏殿住,到底是为了什么?
“您在冥寒之地昏迷了,是妖君带您回来的。”
“诶,你们妖君什么时候有空啊,我想见见她。”殷久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眸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勾唇一笑。
“估计这几天都不会有空了。”听到她的话,那个女婢愣了愣,下意识的小声嘟喃,不曾想,竟全被殷久听了进去。
“哦?这几天都不会有空了?妖君竟这么忙的吗?”殷久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婢一眼。
那女婢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立刻和殷久八卦起来:“我听说啊,是和神族有关。”
“神族?”殷久的眸子一下变得狠厉起来,声音也不觉冷了些许,女婢点了点头,也不觉得殷久的反应有什么不对,因为在她的心里,好像就没有哪个兽族提到神族是和颜悦色的。
虽说两族之战至今也有数万年了,大部分兽族对神族也不像当初那么仇视,但要说喜欢的话,他们对神族那群臭屁又自大的人,还真的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