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活着?!”司空侗又惊又惧,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恢复,便要奋力挣开押着他手臂的四五个黑衣人。
“你当日勾结墨家,私通象雄,谋害长宁公主!今日又和周俑沆瀣一气,图谋叛乱,围剿本王,究竟是何居心!”司空侗怒声质问,企图用气势压制墓穴女。
“我谋害长宁公主?!”墓穴女浑身抖动,面色苍白,胸口因情绪激动而剧烈伏动。
翻身下马,骤然挥剑指向司空侗,一字一顿含泪恨恨控诉:“当日,拜侗王爷所赐,长宁公主被杀,我带人前往太白山训练新军,一心只想有朝一日继续为朝廷效力。如今,珩王爷与周将军已把余万年制服,我率军抵御军营内乱,司空侗,你束手就擒吧!”
“不可能!”司空侗彻底转惊,脱口而出,“司空珩绝不可能打败余万年!”
此时,却听有人从西凉河方向奔来,大声喊着:“捷报!珩王爷与颐王爷从皇甫盛那借到援兵,及时赶去西凉河与周俑将军汇合,如今西凉城已被攻下,余万年及其家眷已被俘虏!”
司空侗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坐地上,仰天放声大笑起来:“勾结前吴,联结异族,利用余党,不动声色间布局千里,司空珩少年心思,却如此深沉老辣,我输得心服口服!”
墓穴女恨恨含泪望着司空侗,迟律等人已立即绑住司空侗手脚。
沐昧因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吃了一惊又一惊,暗自感慨司空珩手段厉害:几日来不动声色,却果真在七日内,一举拿下司空侗和余万年,简直深不可测。
正暗自吃惊,就听到侯伏骆低声呢喃:“他说七日内扳倒司空侗,倒真做到了。凉州局势纷繁复杂,没想到最终站稳脚跟的,是个在凉州没有任何根基的江南贵族!”
“他跟你说七日内扳倒司空侗?”沐昧又吃一惊,没想到他也跟侯伏骆做了这个承诺。
“嗯”,侯伏骆靠住沐昧,谨慎打量着周围,“被抓的当晚,他找我谈话,要我保证七日内不闹事,无论司空侗拷问什么都守口如瓶,就能制服司空侗,放我和大家离开。”
这个人!一再强调事必成功,要大家别添乱惹祸,得有多怕别人坏了他的事!
沐昧心中嘀咕,四望着周围情形:墓穴女来势汹汹,司空侗又已经被伏,虽然有机会让乞活帮趁乱脱身,可司空珩既然承诺会在制服司空侗后放乞活帮离开,要相信他一回、等他回来再做安排么?
犹豫中,沐昧低声询问侯伏骆意见:“既然他答应要放你们,那你们要现在逃么?”
“你们?”侯伏骆双目滚动,望着沐昧,因那句“你们”心中绞痛。
沉默半晌,从周围黑衣人腰间抽出一把佩剑,挥刀就向黑衣人阵型中间砍去。
乞活帮众人见状,也纷纷嘶喊着与黑衣人刀光剑影厮杀开。
沐昧大脑发懵,因侯伏骆行动得突然,局势瞬间突变,一时间无所适从。
此时,一支羽箭正射向侯伏骆胸口,沐昧不及思索,本能挡住射向侯伏骆的箭。
迟律早策马飞奔而来,一把抓住沐昧急声相劝:“姑娘,别添乱了!王爷答应的事自会做到,姑娘若非要硬来,反倒弄巧成拙,到时候谁都跑不了了!”
“朝廷的人你也敢信?!”侯伏骆愤恼,赤手将拿下的羽箭折作两半。
沐昧听迟律所言,有些犹豫,本心想帮助侯伏骆脱身,但想到司空珩此前承诺,又想到在西凉城茶楼看到卷宗中琅琊王夫妇的秘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侯伏骆因沐昧要与他分开,司空珩又对沐昧殷勤上心,原本就有心结,此刻见沐昧犹豫,愈发气得厉害,赌气拔出落地的羽箭,把敌方捅了几下。
迟律飞身上前阻止,从腰间拔出佩剑刺向侯伏骆拿箭的手掌。
沐昧不及多想,飞身上去帮侯伏骆,迟律剑锋一转,在沐昧胳膊上划开一条伤口。
“沐昧!”“姑娘!”侯伏骆和迟律同时惊慌扑向沐昧。
沐昧忍痛从地上拾起一根羽箭,借机用箭锋箍住迟律威胁:“放了他们,不然杀了你。”
“姑娘!”迟律急得面红耳赤,眼看着场面混乱,司空侗借机也要蠢蠢欲动,想要反身挣脱,却不想伤到沐昧,躁得满头大汗,“不要胡来!等王爷回来自会放了他们!”
“反正都要放人,早放晚放都是放,不如就趁现在,做个顺水人情”,沐昧扫视一圈周围,悄声威胁迟律,“一直打下去,司空侗必趁乱反击,到时候满盘皆输,又哪里值当?”
“姑娘!”迟律气得快说不出话,却拿她没任何办法。一拳砸向地面,恨恨冲着墓穴女带来的黑衣人高声厉喝,“都住手!不要再打了!”
“凭什么!”墓穴女拔剑上前,却被迟律怒声喝制。
四目相视,墓穴女柳眉怒扬,杏目含嗔。迟律气势可怕,毫不妥协。
半晌,墓穴女冷哼一声,命黑衣人全部收手,为乞活帮众人让出一条路。
“快滚!”沐昧厉喝,扬脚把地上一支羽箭踢向侯伏骆。
侯伏骆愣了一下,皱了皱眉,捡起沐昧扔的羽箭,一路冲出重围。
乞活帮众人紧跟其后,一路从军营逃上布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