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顾知府,徐知府……”
在雒城知府的一檐廊下,杨晋谦大人谈笑风生,一起与顾纪樂、徐放准备去知府书画阁,准备去欣赏这江南一带的名画。
“听说杨府内书画奇特,名家荟萃,杨大人常与他们共抒心怀,陶冶于这画中的优美意远之中!令人甚是羡慕,欲观之,方解内心之望啊!”
那顾纪樂对书画情致甚高,其府中高阁之上,也画祯轴满的,比比皆是。
“顾大人也是高雅惜才之人,亦不缺世之绝品啊!”
“哪里,哪里,皆是庸俗之作也,江南文化乃雒城为最尊,雒城文化不是徒有虚名的!”
“呵呵……,雒城文化重于经济,以致经济不及扬州繁荣!”
杨晋谦稍微摇了摇头,似乎在叹这雒城何时也能有扬州之繁荣。
“杨大人,不必心怨愁来的,这江南三州各有其优势,比如我昱州,就是以玉器美名于天下,不断上贡朝廷,又交易于邻国各地,是我大明得以受他国知之,而欣慕前来与我大明交流贸易,这也是昱州兴名于江南之胜处也!”
“嗯嗯,徐大人辩识分明,又能扬长避短,所以昱州之城也是民富繁荣啊!”
杨晋谦在檐廊下止步,伸出右手指向门端一处。
“这就是书画阁,门框上端的榭谐书画阁这五个字还是林大人所赠写的!你们看怎么样?”
“嗯嗯!果然是气度不凡,笔法高超!”
“这林柯南宰相的书法果然独树一帜,笔法中绝没有仿古窃今的造作存在!”
徐放亦歆羡不止,赞美有佳。
“请里面详观,一一尽叙!”
杨晋谦迈入那书画阁里。
“哦!甚是优美,如入风光旖旎、神韵超俗之中!意境深远、意境深远!”
顾纪樂对着挂在壁上的一幅画定眼细看,看的目不忍移。
“这是《松涛鸣鹤图》,乃我友人文征明学士所画的!”
“果然不同凡响,凌驾于书画之顶上,看之才知什么是珍品啊!”
这欣羡之情展露无余,内有窥视之情亦混入其里,不过尚没显透于其嘴之上。
“顾大人,这只是文学士的初期之作,手笔还稍微有点瑕疵,现今他的画作则比这《松涛鸣鹤图》要高出几倍!”
杨晋谦心情很是激悦,语言里无不有种至高无上的感觉。
这些都会招致那顾纪樂的狭隘之心的嫉妒。
“初期之作,这里还有当期之作了,杨大人!”
顾纪樂惊奇的看了一下杨晋谦户部侍郎。
“鄙人愿观其详,如若不见之,则必相思难忘,希望杨大人实现我心之所愿啊!”
“呵呵……,顾纪樂大人真是其心可悯啊!”
那徐放大人看着顾纪樂那求之若鹜之状,也欲观那更绝之品。
杨晋谦大人思忖了片刻,走入了书画阁里用木格栅栏为墙壁的一通透房间。
本来杨晋谦大人想就此为止,不让一些绝品公知于他人的,可是既然那顾纪樂有如此好诚之心,就允他一观。
“杨大人,我所画之《夜俦相饮》是姊妹篇的,一幅是县衙于大人的,一幅留于此处,这皆出于于茜箐和杨小姐之神韵模板,你这幅是杨茗小姐的形体为鉴的!”
文征明在杨府做了这二副画之后,就在没有在杨府做过其它的画了。
“这杨小姐天性聪慧,才气逼人,我亦甚是喜欢,就授予她画之技艺,画之精髓!”
那天文征明还收下了杨茗那好画之心,收为重点培养的徒弟。
杨晋谦在通透的那间房里缓缓而行,心中又漾起思虑。
“这是《夜俦相饮图》的杨茗模仿之版,神韵欠佳,不过可以欺外行之人于一时,但长久必识破!”
文征明看着杨茗所画,评论一番,指点笔韵。
“呵呵,请看,顾纪樂大人!”
杨晋谦从一高阁里拿出一画祯,开轴而出。
那《夜俦相饮图》尽览无余,令人眼花缭乱,如要坠入画中而去一样。
如此之高强度吸引力量,顾纪樂几乎要扑过去,与画同体一般。
“这《夜俦相饮图》真是绝啊!真是令人心喜破涕啊!”
顾纪樂似乎真的沾泪眼眶,是激动所致。
“呵呵……,顾大人,真是一方绝癖之高人啊!令我叹而发异,实在是世之罕见啊!如此高雅之人,如此忘我之情,真的令我汗颜不及啊!”
那徐放在一旁察言观色,见顾纪樂失态,毕现原态,使他大开眼界!
“徐大人,有所不知啊!这《夜俦相饮图》是文征明学士的最后作品,他因为此话就从此封笔不作,此后再无文学士之作品!”
“啊?竟有如此之绝的誓言,其必有不可揣测的原因啊!只不过智识浅薄,尚不能明辩其心啊!”
徐放大人不禁俯首在画面上摇了摇头。
“文学士,你为啥从此封笔,本府实在不明你心中之意啊!望能告知于我,已解我心中之大迷惑也!”
杨晋谦感到文征明学士的异常誓言,就扪心一问。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亦有会于孔圣人者,而知自己才识浅薄,见于骄阳而知烛光之弱也!”
以诗寄托于自己的内在之心,文征明学士情状甚慨。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深不解其意,敢问文学士所指的那沧海所指什么?巫山又是什么?这些令我甚是迷惑不解!那真意还需文学士娓娓道来!”
“杨大人,是为画中之女子也!”
文征明言罢则闭目若思的样子。
“原来如此,本府知之,亦乃小女之鸿福也!但有误学士的神来之笔啊!”
杨晋谦感到有种意外,心里顿时跌宕不平。
“无所谓也,无所谓,此乃已满足平生所愿也!”
“平生所愿?”
“是的,多年前我曾立下誓言,如若有二个绝世佳人画入画中,则必弃笔束阁,将隐遁于野薮荒凉中,饮日月精华之雨露,憩四海云游之地也!慰已余生之光华岁月也!”
文征明捋了捋颌下的一撮苍须,似乎已立志行于芸芸之天地间也。
“文学士,留此绝笔于杨府,是我杨府之浩光啊!”
“呵呵……,已得平生之所愿,我心亦足矣!告辞!”
“文学士,何必匆忙而行,小女还未报答学士的教诲之恩!”
文征明这突然一挥袖要离开杨府,让杨晋谦不知所措。
“不必了,杨小姐秉性通灵,往后必定术业可成!”
“就此告辞……”
言毕文学士阔步而出知府府门,亦隐约高歌而去。
“真是世之奇才,儒雅圣学之士也!”
杨晋谦情不自禁,二耳辩于这隐约高歌之乐,而赞叹不已。
徐放知府看着杨晋谦喈吁而叹,也似乎起到共鸣之情。
“呵呵……,此乃绝笔佳作,视之亦幸也!”
“徐大人,也有吝惜世之佳作之情啊!可比你昱州之美玉?”
那顾纪樂调侃怡情,微微一笑。
“美玉只不过是一矿石也!大地之天然所变而馈赠于世人,不可比画之巧技,意之高远!”
“真知灼见,虽同为艺术瑰宝,但出处不同,故不可相提并论,只为各人所好不同也!”
杨晋谦很赞同徐放之言,并予以肯定。
“杨大人,今日一见这《夜俦相饮图》心潮澎湃,顿觉我府中之画皆为废纸也!不可相比,不可相比啊!”
那顾纪樂画心通秉,一直在欣赏陶冶书画,所以一辨就能识出高低。
“呵呵……,顾大人眼光精准,不愧为画中伯乐啊!”
“这色彩,这意境……,呼之欲出,令人回味无穷!”
“顾大人如此甚誉,似有按耐不住之心啊!呵呵……”
徐放见顾纪樂在画前看的眼里发光、神飞异彩的,就故意探其心思。
“不好意思,鄙人也是留恋此画,以致举止不端,请于海涵!”
遂拱手还礼,以示高雅之姿,顾纪樂移开那停留在《夜俦相饮图》里的眼光,转身又看了看壁上的一些挂物。
但看过《夜俦相饮图》后,看其余则如同嚼蜡,心眼游离不定,似乎无心再看。
“顾大人高雅情致,那要不去看看院中花鸟如何?”
杨晋谦见顾纪樂游离无情的眼神,知道其已对榭谐书画阁里的物品,失去了兴致,就移情换景的说起了院中花草异鸟。
“多谢杨大人的热情陪阅,但今年江南的税务之事,鄙人亦重肩在身啊!不得不舍此雅情,而赴于朝廷所托之任,去行杨督办急需解决之事!”
顾纪樂慷慨陈词的婉言谢绝。
“有顾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何愁江南税务之事不决,本督办有顾大人在,高枕无忧矣!呵呵……”
杨晋谦感其赤诚,不禁笑开于怀。
从古韵果园回到大禹公司后,杨钰若似乎抖落了一路的风尘,然后悠闲的泡了一杯茗茶。
“方知于芳姐那竹林之梦与杨如水所进竹林发现《夜俦相饮图》如出一辙!真是奇梦啊!”
杨钰若轻轻的在杯缘吹了一下,白烟往前面而去。
这“万芳一窟”的茗茶放在嘴里果然沁香心脾。
“呵呵……,今日还怀疑否定我的那姊妹篇设想?”
“还有吴俊哥的那先声夺人的设想,还自比与我的那姊妹篇设想,还什么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吴俊哥还真会胡思乱想,呵呵……”
这此古韵果园的考察之旅,还带出了这么多的个人奇思妙想。
“可能于芳姐是神秘的化身,不然怎么会在大禹公司里拥有竹林奇幻之梦,而我在大禹公司不能产生呢?”
杨钰若今天觉的反正在公司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出版设计的事情也交代助理去落实了,所以就放下心来仔细回味一下这怪异之事,说不定能思考出一些端倪来,那将会是令自己特别兴奋的事情。
“这分明是在眷顾于芳姐的那倾城美貌,还有她那优雅内修的举止,以及令人望而赞叹的气质!这些我都略输她一筹!”
连一个梦都会去判断一些无稽的逻辑推理,这分明是对自己的一种怜悯喟叹的冷处理。
不过于芳的这大禹公司的竹林之梦的确打开了那神秘大门,并且是非她莫属。
“又想吴俊哥了,今天我叫他陪我,必须想方设法,不然何以解我这忧思,何以散我这百年芬芳,可是这芬芳都已经给他首占了!真气人!”
这冠亚晌欢之夜,还是久久萦绕于心,这幻化的魔力怎可说忘就忘。
“上次是版权之事,我请的吴俊哥,就算是于芳姐知道了,也不会引起她的任何怀疑!”
杨钰若闪动着她那眼睫毛下可以煽情的大黑眼睛,似乎要继续融化吴俊那不羁的狂野之心。
“那就给吴俊哥的版权股份吧!毕竟这版权是他搞定的,怎可一冠亚酒店之行就表我心意,那也让世人觉的我大禹公司太小气了,何况这不是我杨钰若的为人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