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逸疏被迁怒的人牙子关到了小黑屋里,让他空着肚子听他鞭打下等奴隶的惨叫声。
逸疏将这当做电视背景音,倚着墙睡的很踏实。
身魂融合的过程最为脆弱,他需要睡眠,很多的睡眠。
次日,鸡打鸣时分,人牙子推开黑屋的门,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缩着脑袋瑟瑟发抖的小人,可现实情况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经过一夜的休息,逸疏的青白的脸色渐渐回暖,朦胧的晨光中显出一种夺魂摄魄的魅力,人贩子被此等绝丽殊色一激,挥着软皮鞭的手一颤,怒气全消,心里满满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搓着着手,嘴里叽咕了几句,“娘的,要不是为了买个好价钱,这样的货色真相留着自己受用了!”
当天,人牙子压着逸疏又辗转了几个奴隶市场,就像剧情里说的,问的人不少,可是没人愿意花一百两这样的高价,将他骂走。
市场里的行情,一个如他这样年纪的男奴,五官齐整、好生养的畅销货一个最多也不过三到五两银子。
一百两可以买几十个啦。
逸疏是美,可对于吃不饱的人家,美也不能填饱肚子,也就看着养眼。
往深里说,农家买回去的男人,最多也就给个小侍的位置,小侍是什么,那是要下地干活、伺候正夫、和主君生的孩子的。
几年这么一磋磨下来,再好的颜色也会成为一把老树皮。
不值当啊!
人牙子那里不知道这个道理,眼看着就这一两天的功夫,逸疏一天美过一天,粗衣烂衫穿着,拉出去走一圈,就看痴了一路的人。
奴隶市场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买东西了,尽都围着他的周围看美人啦。
不看,白不看!
反正也不要钱!
买不起还看不起吗?
把人牙子搞的又欢喜,又头疼。
在这种纠结的日子里,逸疏迎来了第三天的到来,天空下起了细雨,人牙子心里急着把人脱手换银子,准备趁雨赶路,但比原剧情稍好一点的是,给他披了一件挡雨的旧蓑衣。
防止他淋了雨得了伤寒,人才两空。
临行前,逸疏回头看看了天,见雨湿密密,水汽氤氲,朦胧了视线。
人没来。
他原地默了默,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穿在麻鞋里的脚淌在冰凉的雨水里,就开了口,“等等”。
人牙子转头,四下看了看,她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觉了。
她怎么会听到这个男奴在说话。
事实上,她一直以为男奴是个不良与言的哑巴,不然像他这样的容貌气度的贵公子,怎么会轮流到被人成奴隶?
看在这一副皮囊的面子上,京里少不了一些权贵纨绔会愿意抢他回去,让她做个小爷的。
唯一的解释,只能说他是个身体有隐疾的。
人牙子看了看他,像是在分析对方到底有没有在说话。
就在这时,大雨中传来一道略显气喘的女童声音:“人..牙子大婶,你等等...等一下!”
人牙子惦着脚看过去,远远的扯出一道热情事故的笑说道:“喲,这位小娘子是...难不成...“。
“没错,我三天前来过,我要买你手上里的那位美人哥哥”。
人牙子精明的眼珠子一转,当即故作为难道:“实不相瞒,城里有个富户敲中了这男奴,出了个高价钱呀!”
全身裹在蓑衣里的小姑娘,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大婶子,我虽然年纪小,却是个实在人,就给你把话撩撂在这里,我这两砸锅卖铁,把家里全部家当都给带出来了,勉强凑出九十两银子,你就是说破天去,我也不能给你变出更多的银子来”。
人牙子脸一沉。
小姑娘当即把话头一软,姿态放低,劝慰着说:“这做买卖的,哪有不还价的!”
“婶子你不知道,这地离城里路途少说也有两百里地,这暴雨还不知道要下多少天,您一来一回,麻烦辛苦不说,万一这路上遇到啥变故...“
“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相比婶子比我更明白,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不一定发生,但是担风险啊!哪有不出家门,摸着实实在在的银子来的踏实”。
“再说了,你家里的老小也为你担心受怕不是,我叫蓝灵芝,就住在咱羊郡的三柳村,您一打听就知道,俺是诚心跟你做这笔买卖,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日子还长,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婶子呢”。
当蓝灵芝说自己带来九十两银子的时候,人牙子其实已经心动了,又被她这么一说,五岁心动就成了九分。
“瞧你这小娘皮,小嘴多会贫”。
蓝灵芝:“那里是我会贫,是婶子通情达理会做生意”。
人牙子:“得嘞,好话都被你一个说尽了,婶子还能说什么?”
蓝灵芝眨眨眼:”这样说,婶子应承了?”
人牙子故意扯长了音调:“真的...不能再加点了“。
蓝灵芝声音顿时苦哈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央求,“婶子,看在我刚刚丧父,沦为小可怜的份上,你就行行好,改天家里赚钱了,我请您到家里吃席!”
“得,应承你了,你呀,真是个可人疼的宝贝疙瘩!”。
“那咱们一手交银子,一手叫契书了”。
“成,依你!”
“看仔细了,银货两讫,可不能反悔!“
蓝灵芝问:“婶子就这样就成了吗?”
“对啊,不然你还想怎么?”
蓝灵芝缺乏常识的问,“就不用到衙门里办什么...”她努力斟酌词汇,“手续!”
人牙子摆手,“你只是买奴,又不是给给他取消奴籍,不用费那麻烦事!”
蓝灵芝眼睛一亮,抓住了关键字眼,“婶子,你是说可以到衙门,办理解除奴籍,要收银子吗?多不多!”
“可以,可以,给牙差一把铜子喝酒就可以,不过小妹,听婶子一句劝,这奴籍可是你花了九十两银子买来的,有了这一纸契约,这奴一辈子都翻不出你的手掌心,用的放心。还有卖身契可得收好了!”
不等她继续往下说,蓝灵芝就一手拉出逸疏,小跑着跑开了。
嘴上欢快的敷衍着:“知道了..会放好的”。
逸疏看着她随意的将契约书揉把揉巴往衣服领口一塞,拍了拍,眼角抽了抽,这就是她说的会收好的。
一路上蓝灵芝像只欢乐的喜鹊鸟,哼哼唱唱个不听,有一句每一句的跟他搭着话。
他不回答,她也不生气。
“我叫蓝灵芝,你可以叫我蓝蓝,也可以叫...宝宝!”。
娇羞了别开头,转移话题:“这是我爹给我娶的名字,因为我娘有先天的心疾的毛病,医生...呃也就是你们说的大夫诊断说需要一株千年的灵芝续命,我爹希望我能成为我娘的灵芝,让他活的长长久久的...可惜”。
“你叫什么?”
“你不说,我就叫你贝贝辣,这样咱俩合在一起就是宝贝!嘻嘻,我早梦想着有这一天辣...终于有男人啦,可以不当单身狗啦”。
“好开心,你开不开心!”
“对了,过些时候,咱们去衙门把你的奴籍取消掉,然后我们结婚吧,嗯...意思就是我娶你做我的夫君...不是其他人说的小侍...我我不喜欢小侍...我只娶一个”。
“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洗澡澡...嘻嘻!好稀饭!”
“对啦!我是个小木工,还会挖陷阱打猎,家里有两亩水田,不过昨天为了抽银子个卖了,不过也没关系,等咱们...不等我赚了银子,会重新买回来的,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在旁边陪着我就好了”。
“我会照顾好你哒,嗯,赚好多银子,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和糖果吃...就是要先委屈你几天!现在我家里有点小穷...”
.....
“好!”
“嗯?什么?”
“逸疏!”
“啊?“
“我叫逸疏,不叫贝贝”,这么奶气幼稚的名字,他才不要叫。
蓝灵芝高兴的跳起来,“苏苏....苏苏和我说话了!”
“苏苏...答应嫁给我了!”
逸疏黑下脸:“苏苏...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