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怎么了?”之客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我刚才做了好长的梦,梦到一个全是机器人的世界,一日千里,人能在天上飞。”
“咦,这里怎么和刚才看着不一样了?”他紧皱眉头,手指划过残破的窗棱,上面沾满了灰尘。
“无事,等天亮后,我们再离开这里。”黎越靠着墙边坐下,她一直在思考刚才那个女人说得话,女人应当是某种精怪,至于她怎么得到这个试炼世界的信息的?还有待调查。这些试炼的世界是真是假?
“师父,喝粥。”之客递给黎越一碗白粥,上面飘着几根咸菜,他呼噜噜地喝着,不一会头上就出现了一层细汗。
黎越只喝了几口,便放下碗,这里看着像个祠堂,供台倒塌,边上扔着一些木牌,黎越随手捡起一个,羽成化三个黑色描金的小字,剩下的木牌上,也都是羽姓人家。
“师父,咱们出发吧,天色又阴了起来,我怕一会下雨。”
黎越把牌位沿着墙边摆成一排,冲他们点点头,然后迈步离开了祠堂。
外面的村庄废弃已久,早已不见人烟,四周荒草丛生,十几栋房屋中,只有少数的屋顶还在,石路残破,潮湿的木头上长满了苔藓,墙壁坍塌。
“奇怪,昨天村子里那些小孩去了哪里?”之客神态轻松,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他冲前方突然绽出了笑容,而黎越却什么都没看到。
“你在和谁打招呼?”黎越问。
?
“村民啊。”之客好奇地摸摸头:“你没看到吗?他们刚才冲我挥手呢。”
黎越揉了揉眼睛,前面是一座坍塌的房屋,里面是一丛丛形态奇特的植物,中间藏着森森白骨,保持着死亡时的姿态。
“啊,那些小朋友又来了。”之客蹲下身子,笑嘻嘻地伸出手,抚摸着面前的空气:“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们多保重。”
村口的那颗大树昨日枝繁叶茂,绿意葱葱,而现在一半的枝丫已经焦黑,满地的枯叶刷刷作响,黎越走过树下,另一半叶片低垂,瑟瑟发抖。
“有点意思。”黎越敲敲树干,转身离去。
“师父,前面就是渡口,过了这里,就到了黑土的疆域。”之客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河面辽阔,像一面碧绿色的镜子,一艘渡船正停在渡口,船夫靠在船头,草帽遮住了他的脸。
“船家,我们要过河。”之客捏捏口袋,心中有些犹疑,这一路上就没赚几个钱,这点报酬对方能同意送他们渡河吗?
“现在过不了河。”船夫懒洋洋地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机灵的脸庞,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黎越:“河水太急,大概要等半个月,水流变缓后,才能渡河。”
“我们不急。”风吹起黎越的衣襟,她捡起一块石子,扔到水中,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船夫,这附近可有能居住的地方?”
“我平时都住在船上,真不清楚哪里有可以住的地方。”说完这句话,他又用草帽遮住了脸。
“我们沿着河岸走一走。”没走多远,就看到岸边有几间茅草屋,似乎很久都没有人居住,到处都是灰尘。
“我来打扫房间。”之客从江边打来一桶水,开始清洁房间,竟然厨房里的灶台还能用,他喜出望外地生起火,从河边抓了两条鱼,熬起了鱼肉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食物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味道不错,我能来一碗吗?”渔夫身材精瘦,一双眸子充满笑意,黎越点点头。之客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递给他一碗粥。
渔夫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三口两口就喝完了一大碗粥,又把碗递给之客:“味道不错,能再来点吗?”
三下五除二,一锅粥被他喝得干干净净,之客的脸阴得快要滴出水来。
“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食物了。”渔夫拍拍肚子,朗声笑道:“不能白吃你们的食物,今晚十二点,如果你们有勇气,也许就可以过河。”
乌云低垂,月亮时隐时现,空气中流动着丝丝寒意。黎越站在河边,一瞬间,河面上灯火通明,一艘挂满灯笼的大船出现在水面上,雕龙画凤,船檐下挂着一串金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渡口却空无一人。
“船来了,今天又是一个忙碌的夜晚。”船夫穿着一身盛装,充满艳羡地看着大船:“只有很少的人才能登上这艘船。”
“什么船?”之客迷茫地盯着河面:“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船夫用手指抹了一下之客的眼皮,他惊讶地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大船?从哪来的?”他紧张地拽拽黎越的衣角:“师父,这里太怪,我们还是等明天再渡河吧。”
说话间,船已经停到了渡口,舱门打开,一个个形态各异,长衣飘飘的人从空气中登上船,他们有的身材极胖,有的很瘦,有的戴着高高的帽子,有的只是一团雾气。
每个人的衣服都十分精致,绣着繁复的花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戴着大大的白色头罩,像一个纸灯笼。有的头套上一片空白,有的简单地点出了眼睛,有的画得逼真精美,看起来十分诡异。
“走吧。”黎越走向渡口,之客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穿过一层似有似无的薄膜,黎越进入船舱,三层的大船热闹非凡,杯觥交错,长条桌上摆满了美食,黎越看也不看,她选择了桌角的一个位置,低下头,却发现手掌变得透明,之客瑟瑟发抖:“我会消失吗?”
他的脸逐渐融化在背景中,一个人影蹭过黎越身边:“吃下它。”手掌心中躺着两颗黑色的药丸,黎越把一粒塞到之客嘴中,自己服下了另一粒,药丸入口即化,无色无味,就像一团空气。
服下药丸后,身体重新变得实在起来。之客呆呆地看着手掌:“刚才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回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