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约了几个学子一起讨论文章,这会儿已经派人去寻了。”张夫人回道。
其实她也不知儿子干什么去了,总要为儿子在侯爷面前留几分面子。
过了一会,纳兰晋阳还没回来,倒是来了个老大夫。
老大夫给梅芳把了脉,说这娘子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了。
张夫人如遭雷劈,若不是赵妈妈在身后扶着,险些要晕倒。本来只以为这贱婢就是恨不过嚷嚷几句,谁承想是真的怀了。
忠义候黑着脸,目光盯着张夫人,凶狠的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张夫人心中一颤,知道侯爷这是真生气了,宠个丫鬟没什么,真怀了孕一碗堕胎药灌下去就是了,可是他绝不容许别人往侯府脸上抹黑,更不容许别人坏他仕途,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行。
张夫人软软的跪下,眼泪接着就下来了。
“侯爷,我,我实在不知啊,侯爷???”那总是含情的眼眸中如今蓄满了泪水,凄泠泠望过去。
张夫人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可是保养素来得宜,平日里总是端着个贤良淑德的端庄范,如今这一哭一望,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样子。忠义候看妻子哭的凄惶,压了压心中火,暗道是儿大不由娘,也不能全怪她。
“你起来,我又没说什么。”说着伸手去扶她,张夫人这才柔柔的起身,站在一旁,只是还是默默垂泪。
太夫人没听懂那其中的关巧,只担忧自己的孙子,这嫡妻还未入门呢,丫鬟就有了身孕,还是妹妹屋里的丫鬟,传出去不好听。
可是要是私下把这丫鬟处置了又舍不得,毕竟侯府子嗣不丰,而且这还是她的第一个重孙辈。
太夫人一番思索,也没看到张夫人这一番作为,只是纳兰如意看见了,颇有些看不起,这般矫揉做作,侄子能教好就怪了。
却说纳兰暄妍回了府,过了二门正好与匆匆回家的纳兰晋阳遇到一处。
“哟,大哥哥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见了妹妹连个招呼都不打。”纳兰暄妍高兴的很,估么着康寿园里的大戏已经唱起来了。
纳兰晋阳嗤笑一声,“可不敢当这一声哥哥,二姑娘金贵,我们哪高攀的起啊。”
就因为自己的母亲是妾室扶正,家里家外的没少造人白眼,如今更是连世子之位都请封不来,真是晦气。
看着纳兰暄妍还是笑吟吟的模样,那上挑的眼尾仿佛就是来嘲笑他的,纳兰晋阳更是生气。
“公子,侯爷还等着呢。”前去寻纳兰晋阳的小厮稍稍提醒道,侯爷那里都快翻天了,还有空在这里置气。小厮撇撇嘴。
他是跟在侯爷身边伺候的,因为年纪小也不得看重,平时就是干点跑腿的活,可是眼色还是有的,侯爷那里明显是生了大气了。
“哼。”纳兰晋阳也不欲与她纠缠,拂袖而去。
纳兰暄妍笑得更开心了。
“姑娘,大公子这般说您,您还笑的这么开心。”连翘说道。
“他都要大难临头了,我怎好意思去跟他一般见识,走我们去给太夫人请安”
这厢纳兰疏影送了纳兰暄妍便回屋小睡了一会,醒来时外边果然是下过雪了,只是下的不大,淅淅淋淋的,也不冷。
纳兰疏影由书雨伺候着重新梳洗过,突然想起了二姐姐说的两坛雪水,便想着出门去挖出来。
“姑娘,这刚下过雪呢,常姑知道了肯定不让您出去。”书雨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但是还是仔细的给纳兰疏影系上斗篷的带子。
“常姑不是还在睡吗,叫上画儿,我们不告诉她。”纳兰疏影眨眨眼,脸上是少有的俏皮。
书雨看自家姑娘难得这么有兴致,再说这两个月也确实是把姑娘憋坏了,于是转身就去叫画儿去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桃林中,冬日的桃树都光秃秃的自然没什么好景致,三人就只专注找树,画儿还扛着两把向寺院僧人借来的小锄头。
她也不让别人帮忙,硬要自己扛,很是雀跃。
埋雪的地方好认的很,树下果然有一块虎型的巨石。找对了地方,书雨和画儿很快挖起来。存雪的坛子埋的不是很深,不过挖着挖着连纳兰疏影都要呆住了。
那真真是两坛雪,怕是拿了酒家存酒的坛子埋的,看着那圆滚滚的坛子,怕是比她的腰还粗。
“姑娘,这??????”书雨一时也没了主意。
“画儿,你回去,找找护卫,或者请僧人来帮我们抬回去吧,我和书雨在这等你。”纳兰疏影吩咐道。
“诶,奴婢这就回来。”
纳兰疏影又扫了眼那两坛雪,二姐姐这怕不是想煮茶,是想拿回去做饭吧。
书雨看着画儿走了,想着也不能让自己姑娘在这干站着,四处望了望,看到附近有个草亭。
“姑娘,不如我们去那亭子里等吧。”书雨指了指那草亭。
纳兰疏影看了看,离得不是很远,画儿来了不至于找不到她们,便同意了。
两人来到草亭中,书雨拿了一方手帕铺木凳上,扶着纳兰疏影坐下。这草亭是在一个小山丘上,没想到另一面风景更佳,能俯瞰宏安寺的景象。
不一会儿,确是纷纷下起雪来了,还越下越大,因快到半山腰了,四周空旷的很,是有些冷的。可是这会也走不了了,要是冒雪回院子只怕衣服都要湿了。
“雪下得这么大,不知画儿回去了没有。”书雨往远处张望,希望能看到画儿的身影。盼着这丫头能记得带伞才好。
山上突然起了一阵风,越来越冷了,书雨把手放在嘴边哈气,让手暖一点。纳兰疏影见状拉过书雨的手藏在斗篷里。
虽说她穿着斗篷,现在还不觉得有多冷,不过要再呆一会估计也要冻僵了,只盼着常姑画儿能带伞来寻她。
不过画儿还没来,倒是来了两个陌生男子要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