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白潇洛惊讶地望着他，伸手去擦拭他眼角流下的泪水。
注意到她指尖抹下的泪珠，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竟哭了。
“对不起，是我戳到了你的痛处吗？”白潇洛停下脚步，继续说道。
徐牧晋轻笑着，“没有……可能是和你说的话感同身受吧。”白潇洛怔了怔，“是这样吗……”
“你想要什么礼物？”徐牧晋打断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我……”白潇洛有些迟疑，“我没有很想要的礼物。我的生活什么都不缺，只是缺一个能让我永远记住并爱着的人。”
“我是不是很傻啊……”白潇洛低声嗫嚅着，“我很喜欢独处，但是每次独处都会觉得孤独。很早以前，这个世界上对我而言没有一个能记住的人。”
“你能理解吧？每天清晨醒来，所有人的面孔都变得陌生，让人不禁警惕起来。每天都有想要尽力去记住的人，可第二天醒来他却还是变成了一个让你警惕的陌生人。我第一次觉得陌生这个词原来这么孤单。”
“你……”白潇洛忽然把目光转向沉默不语的徐牧晋，飒飒的秋风轻轻卷过发梢，夜晚的微亮衬出她脸庞模糊的轮廓，“你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你的理由……因为喜欢的人是你啊。除了这个还有别的理由吗？如果我能知道原因的话就好了，那就能找到不喜欢你的办法了，我也不用以喜欢你来折磨自己了。”他的声音在秋风里缥缈得有些不真实，“看着晴天会想到你，看着雨天会想到你。不论什么天气，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想到你。可你却不记得我……”
轻咬下唇，白潇洛扭过头去：“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徐牧晋黯淡的目光扫过，每一次告白都好像是白费口舌。他抓住她的肩膀，“我……我可以抱着你吗？”他本不想仅是抱着她，但想到之前她的反抗，他不禁还是有些怯缩。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白潇洛微微有些发颤，他连忙松开了手，忙不迭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抵触我，我以后会……！”
带着一丝凉意的薄唇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徐牧晋全身如有那么一刹那电流通过一般。是白潇洛主动吻了自己……
“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但是你为我做了很多，谢谢你的用心。我不知道怎么回报你，所以……”白潇洛的颊边闪过一丝绯红。
徐牧晋的指尖有些颤抖，他伸手触向白潇洛，“是真的吗……”他忽然有些自讽地笑了，“只是脸颊而已……我就如此激动了，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那么喜欢你。”
白潇洛轻轻舔舐还带着他脸颊的微烫的双唇，“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我很开心，谢谢你。”
“一起回去。”徐牧晋毫不犹豫地说道，一把将白潇洛挽在身边。
灯红酒绿的街头，初上而又将落的华灯，迷醉的不夜城。这个夜晚有些与众不同的美好。
白潇洛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歇息。但徐牧晋的心绪却有些难以平静，他轻斟一杯淡酒，立在阳台上沉默不语。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脸上那片炽热得发烫的区域，不禁又轻声嗤笑起来。
“只是脸而已……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他低声轻语。
他转身靠在栏杆上，目光凝视着墙上的挂钟，正在离12点越来越近。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灵魂和记忆一点点被抽空的感觉，那个吻的温度也在逐渐淡化，最终归于无一。
他搁下酒杯，快步走进白潇洛的房间，躺在她的身边，柔和地把浅睡的她轻轻抱在怀里。
“痛……唔……救命。”白潇洛的眉头揪成了一团，看着一幕幕的痛苦每晚上演，徐牧晋的心也隐约有些刺痛。
“放心，有我在。要是觉得痛就咬我。”他伸出手绕过她的脖颈间，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白潇洛的挣扎不断，最终死死地一口咬住了徐牧晋的小臂。
“嘶——真的咬我……”徐牧晋苦笑地抚着小臂上深深的齿痕，把一只手枕在她的头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睡觉吧，我陪着你。”
徐牧晋的食指一点点抹过齿痕，有几处已经隐约渗出了血丝。但想到能和她共同承担这样的痛苦，他已经足够满足了。他摸了摸脸颊上的那个早已消去了温度的吻，“忘了也好，你不后悔，我不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