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梅香低头梳着柳如茵的发尾，未发现她微有异色的神情。
柳如茵缓缓握紧木盆，看着水中虚影，“娘，茵儿不想嫁人。”
“那怎么成，以后娘亲不在了，你怎么办？”窦梅香一直以为柳如茵这话不过是句玩笑，却见柳如茵转过身，“我陪娘一起。”
“胡闹！”
柳如茵头一次见窦梅香生气，敛眸轻浅一笑，“那便都听娘的吧。”
窦梅香仍觉心中不大舒服，也不知是哪里不对。
大院那儿孙慧珍与柳婉筱自柳如茵卧床养伤后一直没怎么出现，柳元恒在学堂也是极少回府。窦梅香打算出府去玉灵寺是要问过孙慧珍的，柳如茵却拉住了她。
“娘莫要过去受气了，待我们回来让竹枝去爹爹那儿说一声便是。”
凡事绕过孙慧珍直接禀报到柳永仁面前，都好说。
两人出府没有什么动静，只为了不惊动孙慧珍徒添事端，仅让竹枝出面向管家要了一辆小马车一个车夫。
马车上，柳如茵神思不在，窦梅香看着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儿不对劲。隐隐担忧是不是被那一顿板子给打坏了。
马车在钟灵山下停住，窦梅香叫了柳如茵一声她才反应过来随窦梅香走下马车。
正是阳春三月里，清风拂柳，草长莺飞，眼前的青山台阶与记忆中的重合。
柳如茵一袭青衣裙角绣着几枝迎春花，站在台阶下心有感叹，为何不给她一碗孟婆汤再让她回来。带着那些记忆当真多余。
“玉灵寺在山腰上呢，快走吧茵儿。”窦梅香整理了一下裙摆挽上柳如茵的手臂带着她踏上台阶，直至走进玉灵寺的大堂柳如茵还恍如隔世。
窦梅香请香后站在佛像前虔诚地跪拜，柳如茵见堂中住持笑意亲和地走了过来，“青姑娘回来了。”
住持微有些胖，笑起来便瞧不见眼睛。柳如茵听着他的话一时怔住，而后也回以一笑，“陪着娘，也回来看看。”
“青姑娘求姻缘吗？”
“不求。”
“那便去后院禅房看看吧，此处一切都没变。青姑娘也还是同几个月前一样漂亮。”
柳如茵温和地笑着，这里确实一如从前，不同的是敬香的人，聚散离合。
窦梅香从蒲团上站起看向住持，“我们便是来求姻缘的，我的女儿……”
“青姑娘去后院歇会儿吧，我见这天是要下雨了，不如一会儿再走。”住持与柳如茵最后说了一句便看向窦梅香引她到一旁为她解惑。
柳如茵见自己的娘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走，无奈只能先去往后院等着。熟悉的小路，熟悉的一草一木，一切都熟悉到心口窒息。
一个晃神间有人扑上前来扣着她的手腕搂住她的腰将她圈在了墙壁与那人胸膛之间，唇被强硬的含住，那人攻城略地侵入她唇齿，吻热烈而狂暴。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息，却有着不熟悉的情欲，柳如茵挣扎着将人推开一巴掌甩了上去，“公子，请自重！”
裴廷清俊逸的脸被打的泛红却是清醒了些许，抬眸看着眼前人，似有熟悉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