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的表情很是狰狞,直勾勾的盯着苏子琼。
几秒后。
对方竟然直接转身,朝着冬叔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脸色铁青,一片愠怒。
本来还他还担心有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在场,会耽误他行事有意和对方周旋几句,赶紧把对方骗走,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有意过来针对他的。
无论怎样,眼前这个长相颇为清秀帅气的年轻人无疑是让他起了杀意。
但,前提是他先忙完自己的大事。
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为了能够给自己转寿,九哥豁出去了。
潜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发现冬叔那么一个适合的对象,而今天七点到十二点之间,则是最合适的时间,错过了这家店可就没有下个村了。
因此,他不在搭理苏子琼,而是直接转身下了楼。
冬叔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下楼梯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乘坐电梯,只有上楼时才会。
九哥深知这点,所以哪怕在被苏子琼成功拖延了一段时间后,他也不慌忙,一个老头你就是让他走平地他又能走多快?
“这里还有一个呢!”
苏子琼咧了咧嘴,盯着九哥离去的身影有些蛋疼。
对方意志已决,哪怕他这样招惹对方,对方都懒得搭理他,这样一来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啊!
不过现在似乎也容不得苏子琼多想。
就在他面前。
那雾气腾腾,竟然慢慢的幻化成了人形。
杀意,赤裸裸的杀意!
苏子琼其实并不清楚什么叫杀意,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那肆虐在周身的刺骨寒意近乎都要冻穿他的身体一般。
苏子琼的浑身微微颤抖,其中少部分是因为恐惧,大部分则是因为冻的。
直视着前方。
他狠狠地深呼一口冷气,把脑子里多余的感情全部清空。
苏子琼集中精神,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在随时可以做出任何反应的状态下。空气中压抑的气息随着时间一起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气息渐渐弥漫了起来。
透过那被雨水刷的明亮的镜面。
天空中,那轮圆月似乎是被鲜血浸透了一般嫣红夺目。
公寓外,动物的嚎叫、鸟虫的鸣叫都不由的停住了。
苏子琼心中了然,躲在雾气之中,盯着自己暗暗磨砺獠牙的鬼物终于要出招了。
就在苏子琼正思考如何应对这个杀意的主人的袭击的时候,一双枯槁如干尸一般的爪子缓缓从那雾气中伸了出来,直接蒙住了他的双眼。
刹那间。
道道片段一瞬而过。
画面定格在一个城郊,一个快要死的男人躺在病榻上,这是个只有二十平米的小房子,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只有墙上挂着的黑色西服和几件衣服。
那人奄奄一息,他似乎已经不能说话了,身边也没有其他人,他看着墙上挂着的黑色西服,手伸了伸却有无力的放下,他看了看身边自己老母亲的照片,终于他缓缓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死在自己的床上,没有人知道,三天过去了,尸体开始发臭,五天过去了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尸体被警察拉走,被拉走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轻微的腐烂,散发着臭味。
他死之后,他的房间再也租不出去,房东锁上了他的房门准备等到人们忘记的时候再拿出来租,整个房间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他死后的第七天深夜,他回来了!
站在墙角低着头,他的头发很湿,像是从水中游出来的一样,他低着头慢慢的走动,水珠从脸上滑落,他慢慢的走到床边,拿起他最爱的黑色西服,慢慢的穿上。
穿好衣服他慢慢的抬起头,双眼中慢慢的渗出血水,“滴答滴答”血水顺着他的脸滴到地上,溅起一缕灰尘,然后消失不见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房间,眼中似乎带着些许的留恋,慢慢的走向墙角不见了。
他来到大街上,慢慢的走在荒无人烟的街道,他不知道想去哪!只是本能的走着,他走到了市区的一个小区中,抬头看着其中的一个黑漆漆的窗子,他慢慢的走,顺着墙壁走到了那个窗子外面,悄无声息的进去。
这是一户新房子,没有装修,也没有人入住,他进入房子中四处走了走,似乎在看房子,他眼中的血水越来越多,“滴答滴答”每走一步便会有血水从他的眼睛中慢慢的渗出。
渐渐的天亮了,他在那个房子里面呆了一整夜,然后消失不见了,不知道他在干嘛,也不知道他的想法,能看见的就是他在四处游走,似乎漫无目的,似乎只是在游荡。
他来到了市区另外一个小区,这次他去的房间中有人,他低着头,慢慢的出现在那个房间的墙角,仿佛他是从墙中走出来一样。
这是一个女人的房间,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很漂亮,很性感,此时那个女人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在床上翻滚,那个男人体形肥胖,扔在地上的衣服全是高档的定制服装,掉在地上的钱包里面厚厚的现金,以及一张张的卡。
他就那么的站在墙角,低着头,眼中的血水越来越多,滴落的次数越来越多,“滴答滴答”,那个女人似乎听见了,朝着墙角看了一眼,隐约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尖叫一声,再次看去却有空无一人。
那个男人似乎很烦躁女人打断他的兴致,穿上衣服,丢下点钱便起身离开,看都不看女人一眼,似乎她就像个站街女,在他的面前丝毫没有尊严可言,女人在那个男人走后,收起他给的钱,点了一根烟,靠在床上,不一会抱着膝盖哭泣起来。
而他此时还是在墙角,眼中的血水已经泛滥,但是他依旧只是站在那,没人看的见,也没人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那么站着,低着头,头发依旧湿湿的,水滴混合着他眼中渗出的血水,慢慢的滴落,“滴答滴答”。
女人哭了一会,慢慢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躺进被窝里,睡着了,而他就这么站在墙角,看着那个女人,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是那么的看着看着,直到天亮,他慢慢的消失在墙角。
但随着朦胧的微光,却是隐约可以看见男子的面容开始狰狞起来。
无数的血管如同一只只的蚯蚓一般,在脑子的脸上慢慢的鼓动,似乎下一刻就可以直接爆体而出一般。
又到了深夜,他又出现在他房间中的墙角,穿着的还是他的那身黑西服,他也依旧是慢慢的走着出去,他来到他自己的公司,看着自己的位子,多少次深夜加班,多少次通宵达旦,多少个兢兢业业的日夜,他一直都坐在那,即使病重,他也坚守到卧床不起,为的是那点可怜的工资,为的是给自己家中的母亲多寄点生活费。
可是那张桌子上已经没有了他的痕迹,他站在他的位置边上,血水依旧滴答滴答的在落下,没有情绪,没有表情,只是那么的看着,直到天又慢慢的亮了,他消失在原地。
唯一的,就是男子脸上的血管更加的鼓胀。
还是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那个墙角,他准时的低着头出现在那里,开始他一整夜的游荡,这次他走的比较远,他没向市区走,而是向着郊区,他来到一栋两层小楼面前,这里刚办过丧事,门口还有着烧纸钱的痕迹。
他慢慢的走了进去,房屋里只有一个老妇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他的照片,时不时还抹一下眼角的泪水,此刻的他不再面无表情,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悲伤,眼中的血泪也不再滴落,而是像自来水一般流淌到他的身上。
他全身颤抖,嘴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就像是在低声的哭泣,但是他的样子却更像是嚎啕大哭,老妇人似乎没有察觉,只是在看着他的照片,偶尔擦一下流出来的泪水。
天慢慢的又亮了,他也慢慢的消失。
这一次,他脸上的血管彻底爆体而出,犹如一条条的毒蛇一般,在空中张牙舞爪,发出阵阵刺啦刺啦的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