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与你的事情可曾办妥了?”肖雅居背手而立,身后跪着一个一身夜行衣的男子,蒙着面好像是刚从外面完成什么任务回来。
“盟主放心。”
“那就退下吧。”
“盟主…”黑衣人没有起身,跪在原地欲言又止。
“事成之后自然会放了你的家人。”肖雅居明里只是一位平常闲云野鹤的谋士,凭借名气不知入了谁的王府,暗里却是江湖盟会的盟主,控制着北狄最大的盟会——秋林,听上去还有些诗书气,但是做起事情来丝毫不留情面,往往会用江湖上一些侠士的家人来威胁帮盟会做事。
“是。”黑衣人青筋暴起,也不得不隐忍着出了门。
已是子时,乐陵城的道路上早已没什么人影,阴沉沉的墨色长空没有光亮,让人感到略有些压抑,从肖雅居那里出来的黑衣人一路悄声夜行,最终消失在宁国公府后门。
塞拦关的月明朗朗的,边关的风刀刃似的呼啸而过,飞沙走石,卷起的砂砾高高扬起笼罩在整个塞拦关上空,整个天地之间都是灰蒙蒙的,早已是深夜,守关的将士换了一拨又一拨,月光朗照,但沙石飞席,也就时隐时现,苏长毅铠甲披身站在旁侧的城墙上,望着乐陵城的方向神情有些复杂,不知为何总觉得此次守关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父亲是想家了?”苏慕渊提着些酒肉上了城墙,看着苏长毅的背影,不免有些心疼父亲。
“渊儿啊。”苏长毅回过身来,与苏慕渊一同坐在城墙上,对着明月寒风。
边关总是这般苦寒。
“渊儿带了些酒肉,与父亲痛快畅饮两杯。”男人之间的对话,若是没有酒就不触及心底。
苏长毅不曾说话,早已是心事重重,只拿起那酒坛咕咚咕咚就喝了一半。
“父亲都不等等儿子的?莫不是今日想醉个痛快!”苏慕渊也就拿起另一坛酒喝得酣畅。
“渊儿啊…”苏长毅的目光没有从乐陵城的方向收回来,偏着头问起苏慕渊,“你与那崇家姑娘如何了?”
“咳咳咳。”苏慕渊本以为父亲只是思念母亲才这般踌躇,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那么快就被父亲知晓。
“父亲是如何知道的…”苏慕渊这个年纪早就到了娶一房夫人的年纪了,又是皇帝面前得脸的将军,若是平常没有妻妾成群也早该成亲了。
“做事不细心,”苏长毅豪饮了一口,“那崇家姑娘写与你的书信被截了下来,这种事都能如此不上心,叫父亲如何敢把这边关交与你。”
苏慕渊立马起身,推拳跪地谢罪,“父亲教训的是。”
“起来吧。”苏长毅终于将目光收回,从袖口取出了一封信函,巴掌大小,却很厚实,“这么厚的信,怕是姑娘有不少话要与你说。”
“儿子…谢过父亲。”崇家既非权贵,也不是名门,家中只出了一位从七品的小官,名叫崇礼,生了个女儿唤作崇茗,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也端庄得体,秀外慧中。
“上次除夕父亲与你母亲就看出些,此次回去,找个时间就请了良媒上门说亲吧。”
“真…真的?父亲母亲不讨个门当户对?”苏慕渊又高兴又有些疑惑,之前不敢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就是怕门不当户不对,遭了苏长毅与柳蓉的反对,谁承想到苏长毅居然主动提了出来。
“儿子谢过父亲。”苏慕渊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响头,早已是激动地热泪盈眶,“父母恩情儿臣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