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本意在突围之前将炮车以及双人枪收缴上来全部销毁以免被敌人所得,谁想要舍弃步卒摔骑兵突围的消息竟是走露了,步卒已经吵嚷乱套起来,有的跑来哀求别丢下自己,有的高声咒骂高官不仗义,也有的躲在一旁盼着将领们快点走,对这群人来说皇帝将领倒成了他们的累赘,只要还留在这里就必须听命为其死战,一旦走了他们丢下武器投降好歹还可以保命。一时间郑军乱哄哄一片,王世充来不及销毁枪炮只得单雄信,黄奎在前开道,自己摔其余将领骑兵紧随一路向潼关方向杀去。
余飞在突围之初已经换了马,他原本骑的是青雅,然而他对此马心有余悸,尤其知道李世民就在突厥阵中,他可不想正在拼命突围之时李世民站在远处一声呼哨青雅又把自己驼到他面前,那就更难堪了。
前方单雄信马槊之下绝无幸免一路冲杀,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余飞跟在王世充身后处于万千骑兵之中,手中宝剑紧握却并没有出剑的机会,他环眼四顾突然感觉似乎少了个人,正是小将张公瑾不见了,当日知道是张公瑾后余飞便让他跟随自己准备回去后提拔一番,突围之时特意交代让他跟在身旁,谁知混乱之中竟不见了,余飞知道张公瑾也是名悍将,这一路奔驰赖于单雄信的勇猛和两侧骑兵的护持自己还未遇到活着的突厥兵,若说张公瑾是被打散了绝无可能,余飞一阵惋惜不想刚遇到的张公瑾也弃郑而去!”
张公瑾在隋朝之时便被征入军中成为王世充属下小兵,后来因军功升为低级将领,也亲自见证郑朝成王世充登基,然而郑朝建立之后张公瑾未得重用,一直只是个边地小将,他时常愤愤不平,自己魁梧有力又自幼熟读兵书竟然一直未得重用,本就对郑朝满腹怨屈,当日本来自己急忙跑去报告敌军围城是皇帝将军们不听,最后皇帝倒踢了自己一脚,张公瑾彻底对郑朝死心,已决定弃郑而去,虽有余飞笼络也无济于事。
如今见郑朝被打得狼狈,张公瑾起了投李世民之心,但是如果孤身去投必然也难得重用,正巧王世充军弃步卒突围,张公瑾便起了心思,跟余飞奔行一段还未出郑军阵地他便马头稍歪,一直歪出骑兵队列躲在偏僻处,眼看郑军骑兵去的远了,突厥大部分骑兵去追赶,只剩少部分还在冲击步卒阵型,步卒们没了将领一层层被撕开来,突厥兵到处追杀着,张公瑾不再迟疑手提长戟站到最高处吼道:“弟兄们听我一言。”
张公瑾本来嗓门粗大,这一吼周围兵卒都听得清楚,尤其一些低级将领都围了过来,张公瑾接着吼道:“王世充不仁,早晚要亡,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我已打算投效大唐,有愿跟我的站出来。”众步卒早没了主意,被将领抛弃又突厥兵攻得正急唯有死亡和投降二条路了,此时见有人带头哪有不愿意之理,纷纷表示愿随。
张公瑾欣慰,当即集合剩下的中低级步兵将领命他们整合队伍,草草结成阵势暂时将已冲进步卒中砍杀的突厥兵击退,然后打出免战旗。
对面阵中随着王世充突围,颉利可汗和刘武周都亲自摔军去追,唯有李世民落了下来,他早有意收降这支郑军,此次为自家打仗,突厥十五万骑兵,连刘武周都来五万步骑兵,而李家至今一个兵卒也无,早已被颉利和刘武周奚落数次。眼看对面四万郑军无主,李世民已看到收降之望,格外欣喜起来,若收了这支军队不仅能解主家无军之困,而且这可是郑军中的精锐,最先进的利器都有装备,一旦收降过来李唐便直接得了做梦都想要的利器,世民早已打马靠近郑军外围,此时见郑军打出免战旗便知要降,世民忙请留下的突厥将领约束住突厥兵,打马而出高声喊道:“请对阵主将出来搭话。”
张公瑾也跃马而出,见了李世民衣着气度已猜了七八分,抱拳问道:“前方可是大唐二殿下,”得到肯定答复后,张公瑾眼神亮了些:“我等愿投效殿下,不知殿下可愿收容,”李世民大喜,直接跃马上前拉着张公瑾之手激动道:“得将军相助世民求之不得,”再看张公瑾生得虎背熊腰一副勇武之状而眉目间竟有些书生睿者之气,李世民更喜解下佩剑赠与公瑾,当即封张公瑾为睿武将军,身后投过来的郑军低级将领个个升官,李世民尤其亲自看视枪阵军和炮车,见二千五百条长枪和四百炮车完好只是暂时没有弹药,世民更是大喜心内狂呼:“天助我也!”立即就土坡之上将降卒整编一番,以张公瑾为统领,低级军官皆得重用,力大身粗之兵皆提为先锋队长,识字会算账者用作参谋之类,哪消半日时间世民得了四万百战精锐之士,枪炮利器不缺,世民眼望军阵中煞气腾腾,这是只有百战之军才有的气势,欣喜之余一扫自败军以来的颓废又变得志气昂扬起来,当即一面命人回长安取枪炮所需的弹药,一面摔四万军赶往潼关与颉利可汗汇合,来到潼关之外,只见颉利气哼哼在那里惩罚将领,原来是颉利令这个将领提前来潼关之外负责结阵阻挡王世充,谁知还是让王世充进了潼关,猛虎回巢,这下又费事了,颉利焦急叹息又不知何日才能结束战事回去草原。
世民赶来劝戒颉利,身旁刘武周冷笑:“本王与突厥可汗摔士卒来为你家打仗,你家皇帝却灰溜溜跑了全让我与可汗出力,即守不住我看就把李唐土地让给我与可汗来守算了。”李唐与刘武周本就不对付,刘武周军向来不事经营,以劫掠为资,常起兵劫掠李唐地界,并数次企图侵占马邑等郡,这一次也是因来助李家又有颉利在侧这才以礼相待,这时受刘武周奚落,世民虽然式微也不肯坠了声势:“大唐之事大唐自能处理,我父不过暂避郑军锋芒,此时已集结二十万大军不日便会回援。”刘武周冷笑:“哼哼,暂避锋芒,若无本王与可汗,此时只怕已没有李唐了吧!”世民脸色一阵青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此次确实受了突厥大恩,但要他也记刘武周一功实在不肯,又怕闹翻惹恼了颉利,正想着怎么分辨,那边颉利伸手压住二人:“我知你两家素来有些恩怨,但今后都是我大突厥之臣,便是一家,要好好相处才是,不准再提以往恩怨。谁要再提便是对我颉利不服。”二人听说忙拱手称是不敢再言。
颉利见二人顺服变得志得意满起来,为李唐打仗的辛苦早抛到九霄云外,想当年自己也只是个草原上普通汗儿,父亲始毕可汗死后将汗位传给兄长,对自己是爱理不理,谁知今日自己不仅一统草原,连一向高傲的中原皇帝也也要对自己俯首称臣,颉利可汗只觉人生已达到巅峰,自己已成万君之君。
有股微风扶面,颉利可汗微闭双眼享受着,感觉着普天之下的土地都在自己脚下,亿万生灵都以自己为主,他嘴角微翘,双手虚抬与这茫茫天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