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慕青目前最后悔的,就是在一年前的游猎时,救了被人追杀的呼兰佩儿,并把她带回那拉提草原。
慕青同陈家军的一众兄弟姐妹讨论过,最后得出结论:一般男子都喜欢那长得柔弱姣美的女子。
而呼兰佩儿,父亲虽是北疆人,可她却十成十地继承了自己中原母亲的柔弱美貌与才情。
很快,见着呼兰佩儿,齐桁便逐渐同呼兰佩儿拉近了距离。两人变得,几乎无话不谈。
那个曾经慕青的专属称号,每天被呼兰佩儿,“桁哥哥”长,“桁哥哥”短的叫。
惹得慕青听罢,一阵心烦意乱。
在呼兰城呆了两日,慕青都在请医士给她救下的女子治病。
那日,齐桁把呼兰佩儿送走后,看着慕青,表情冷漠,“陈慕青,你来这里干什么?”
慕青道,“我说过,你在哪里,我就要去哪里的,我来陪你。”
哪想齐桁看了眼慕青,甩袖就要离去,“我不需要。”
“陈慕青,我想我告诉过你,再三反复,明确地告诉过你,我不欢喜你,从未欢喜过你。你就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
“明天你就给我回那拉提草原,立马给我回去!”
慕青鼻子一酸,被齐桁冷漠的语气伤的几欲哭出。
她身受重伤,怕他一个人在呼兰城同呼兰真博弈,有任何闪失,听了消息连忙忍着伤痛,连忙从那拉提,马不停蹄地赶来。
赶来呼兰城,她见的是什么?
他同呼兰佩儿有说有笑,陪着呼兰佩儿玩闹。
她真的有这般不堪吗?
慕青自问。
她和齐桁青梅竹马,她武艺高强,长得也不丑,身份也煊赫,为什么齐桁却永远这样,高看不上她一眼?
慕青看着齐桁的背影,“呼兰佩儿究竟有哪里好?有哪里是我陈慕青比不上的!”
齐桁身影只是停顿了片刻,“你,哪里都比不上她。”
声音冷漠而残忍。
慕青听罢,身子一僵,后退一步,回过神来,齐桁已经离她而去。
两日后,久等不来的顾谢终于来了。
一到呼兰城,顾谢手下的军队就把呼兰枭围了起来,就要抓走。
呼兰枭是呼兰真独子,呼兰真一看,连忙下跪,涕泗纵横,“大人,不知犬子所犯何事?你不是来监察我呼兰城军政的吗?怎么把我犬子抓起来了?”
顾谢看了眼呼兰真,“怪只怪,你儿子杀了不该杀的人!”
“大人此话何说?”呼兰真连忙问道。
“三月前,你儿子凌辱的那白家小姐,乃是陛下姐姐永康公主的一个后嗣。虽然同永康公主血缘关系远了,可到底皇家威严不容挑衅。”
“来人,给我带走,关进监狱,等候处查!”
说完,就捂住了呼兰枭的嘴,把人拖了下去。
“大人,求求您,放了我的儿子啊,大人……”
看着被带下的呼兰枭,呼兰真顾不得老脸上的泪水,连忙哭喊。
身后,呼兰真的近侍卫连忙上前,把跪倒在地的呼兰真扶起,“城主,属下倒有个救公子的法子。”
听到那近侍的话,呼兰真一双有些绝望的眼中带了希冀,“快说!”
“去找齐桁,他定有法子。”
城主府,后院。
齐桁站在一棵大树下,手中长剑宛若惊鸿,凌厉的刀锋带着似有若无的杀气,从风中穿过,发出道道凌厉的声响。
突然,齐桁收下了手中的长剑,拿起一旁的白色巾帕擦拭着自己的剑。
少顷,身后,传来呼兰真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声。
“城主大人,你来了啊。”
呼兰真一抬头,就看到齐桁背对着他,正低头拭剑,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但更多的,是怨恨。
“齐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齐桁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纤长的手指放下手中的巾帕,“城主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故意同佩儿交好,枭儿素来又只听佩儿的话。你就故意引他们去那里,设计让枭儿凌辱了那白家姑娘。是你,对不对!”
呼兰城,有两大势力。
一是城主府。
一是白家。
两家看似平和,可暗中斗争多年。
白家表面经商,可暗中干的却是那走私,贩卖人口,倒卖罂粟之事。
罂粟有毒,一点即可令人上瘾。朝廷屡禁不止,就是因为其巨大的利润。
两家斗争多年,手脚都不干净。因此,即便呼兰真知道,也没真去揭晓。
如此,两家一直相安无事。
而白家之所以敢如此猖獗,就是因为白家主母,是当今陛下姐姐永康公主儿子的一个庶女。
可即便是庶女,永康公主已薨,皇家威严,也不是想犯就能犯的!
呼兰枭残暴愚蠢,不仅凌辱了那白家小姐,还顺便杀死了白家的两个公子。
呼兰真知晓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了老对头满门,然后,一把火烧了白家。
还是想不到,消息被人泄露了出去。
听到呼兰真的话,一向冷漠的齐宣风突然低低一笑,“城主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
看着呼兰真,红着一双眼,喘着粗气,齐桁抬手,声音温和:
“呼兰大人,想救您的爱子,我也不是没有发子。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可以来做门交易!”
“哄!”
一旁,一张石凳被呼兰真一脚踢碎,“齐桁,这就是你的目的!你不择手段,果真就是为了得到那样东西!”
齐桁突然冷冷一笑,只是一个呼吸间,他就来到了呼兰真面前。
“嗤!”
手中锋利的长剑,触不及防间,在呼兰真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没入了他的胸膛内。
“你!”呼兰真瞪大了眼,看着齐桁。
齐桁低头冷笑了一声,“呼兰大人,我这剑,再刺入半分,你就没命了。今日,我问你,这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
“给大人软的不行,那宣风只好来硬的了。只是不知,大人会是那等软硬不吃的人吗?”
呼兰真看着齐桁,他大多时候都冷着一张脸,很少有任何笑意,突然笑起来,却直令他毛骨悚然。
“我答应!”
“我答应!”
齐桁是真会杀了他的!
感受到了齐桁的杀意,呼兰真忙不迭地道。
胸膛处的剑被人轻轻拔出,呼兰真受痛,一把跪倒在地,等他抬起头来时,齐桁已经走远了。
“呼兰大人,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啊!”
齐桁淡然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呼兰真此后定向将军效犬马之劳!”
呼兰真低着头,捂住胸口,眼中闪过一抹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