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族用人心献祭,祈求圣鬼佛赠与自己永生的能力。
死在沙漠里的张浩,兰若城里的胡坦人,还有顾深的父亲……
都是……祭品么。
那郑小北!
季姜心底一惊,忙对顾深道:“祭台!”
兰若地宫的壁画上,都出现了绑着祭品的祭台,如果郑小北真的来过这里,那也就是说,她也有可能被当成祭品送上了祭台。
想到这一层,季姜和顾深忙收敛神色,不再看这间满是石像的大殿,整理行囊朝更深处走去。
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几节台阶出现在两人面前。
台阶下是一间圆形密室,地板上刻着巨大的一朵彼岸花,大厅中一座半人高的高台,顾深一见,眸色一紧。
台子上竟有着斑斑血迹,是谁的血?
对看一眼,顾深打头,示意季姜放慢脚步,二人来到高台前。
血迹已经干涸,但仍可以看出,应该是近期留下的。
留下这些血的人可能就是郑小北!
季姜心里一寒,抬头看见前面石壁上剖腹取心的祭司刻画,心沉到了谷底。
看来郑小北已经凶多吉少了。
突然,一阵铁链抽拉的声音响起。
二人面色一变,齐齐向石门口看去,却见他们进来之时,本是大大敞开的门上,竟缓缓坠出一道石门,此时正往下落!
顾深反应迅速,两人立即往外冲。
沉重的一声闷响,石门骤然下落,未来得及冲出去的季姜和顾深被关在了石门内。
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他们面前的高台上,散发着血腥味。
怎么办?季姜心头一紧,顾深紧锁眉头,确认石门无法打开之后,二话没说,开始四周摸索着墙壁。
突然,季姜神色一变:“顾深,你听!”
侧耳听去,竟听见一声一声的水浪声,哗哗的往他们流来。
顾深脸色一紧:“地面!”
水流声从地下传来,越来越急促,石台下的缝隙居然开始渗出水,慢慢的有水漫出来。
“是那片湖的水!”
季姜一惊,那坐干涸湖泊的水,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眼下情况明了,黄泉族人不知动用了什么机关,外人一进密室便被锁紧,旱湖的水便会从高台下涌出来,把人溺死在石室内。
如何逃脱?
顾深几乎立即想到了高台地下,他蹲身检查着高台下,企图找出一个可以打开的通道。
“没用的,只有一人手臂粗的缝隙,打不开。”
季姜抿唇道,就算找到地底通道,但下面就是旱湖的水,也没有逃生的可能。
顾深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水已经漫到了季姜的膝盖,但顾深紧锁着眉头,抬头一看。
殿顶的左侧是一块方石,隐隐透着白光,从缝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山川。
“头顶!”顾深立即道,季姜一抬头,瞳孔一缩:“没用的,打不开。”
“不试试怎么知道。”
已没有其他路可走,他打探了四周,确实没有多余的出口。
顾深吐了口气:“季姜,你会游泳吗?”
季姜一愣:“会。”
随即她马上明白了顾深的用意:“如果在水漫过我们之前出不去的话,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顾深看着她:“不会死。”
二人拿出手边能够当做工具的东西,紧贴着墙壁,闭息等待。
一瞬间耳畔只听见水慢慢往上涨的声音。
季姜心里紧张,呼吸加重,突然,手被身旁的人牵到掌中。
“别怕。”顾深一手牵着她,一手拿着季姜的那把匕首。
水逐渐漫过季姜的脖颈,冰冷的湖水让她打了个冷颤,但她咬咬牙,努力使自己浮起来。
顾深将匕首咬在嘴里,将手中的防水手电一丢,手电沉入水中,射出一束白光。
他搂着季姜,慢慢随着水位的增高往上浮着。
离顶端越来越近,二人的心也越来越紧。
终于,顾深的手可以碰到殿顶的遮挡,他腾出一只手拿起匕首,松手之前担忧的问季姜:“能坚持住?”
季姜咬咬牙点头,顾深取出匕首,插入了左侧石缝中。
季姜掏出一把短刀,插入另一侧,使出全身力气。
然而他们浮在水中,着力点根本不够。
季姜很快虚弱下来,她本就不适应高原,此刻只觉得脱力。
顾深紧拧着眉头努力的翘着方石,时不时分神看看季姜的状态。
“坚持住,季姜。”他说。
方石有些松动,他心里略微松了口气,却见一个水花打来,季姜沉了下去。
他瞳孔一缩,立即伸手去拉。
季姜沉到水中,冰冷的湖水一刺激,她才一个激灵,闭气上游,
胸口的力气越来越小,季姜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弱,正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顾深的身影从上方潜下。
季姜眼睛虚弱的一眯,顾深心头一紧,再顾不得他想,将脸靠近季姜,嘴唇微张,吻上了季姜的唇。
顾深小心的给季姜渡着气,季姜在水底缓缓睁开眼睛,一瞬间,仿佛静止在水中,全身冰冷,只有嘴唇上有着顾深的温度。
顾深搂住她,抱着她上浮。
“哗——”二人破水而出,头顶只留下一个狭窄的空间可供他们呼吸。
季姜冷的发抖,顾深一手将她搂住,另一只手努力的去翘那松动的石头。
“顾深,我没事了。”季姜哆嗦着道,示意他可以放开手。
顾深确认了一下她的状况,随即才放开手,身子抵住一侧石壁,使出全身力气。
季姜从身后游来,趴在石块的另一侧,使劲的推动。
“快呀……”季姜咬牙道。
水慢慢的漫过来,淹没了二人的头顶。
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季姜和顾深在水中对看一眼,齐齐使出最后的力气。
“嘭——”
一声巨响,石块被推开,季姜随着水流被冲击出去。
“咳咳——”她趴在地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雪中,而左边出来的口子正往外冒着水。
“顾深?”
不见顾深。
季姜急了,想开口想喊顾深,却灌进了一口凉风,逼得她咳嗽不已。
“我在。”
季姜一回头,见顾深从一块石头后勉强的站起来,身影狼狈,原来他刚才被水流冲到了石块后。
“顾深!”季姜踉踉跄跄的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顾深一愣,回抱住季姜。
山上凉风阵阵,即使是海拔不高,可也有着积雪,二人的衣服湿透,冷风吹来,如针刺骨。
“啊——”
忽然,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