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的事情无疑是大事，几个人被紧急召回，可是那个还说再会的警察怕是见不到他们了。
回去走的还是水路，速度却比之前快了，再次见到大山，大家都有点心悸。
三云和昌进自然是挨到一顿狠批。
这次倒是没看见老太婆李撒，但当下他们倒宁愿李撒在场。
“出发前是怎么交代的?”
惨了，问题很严重......
“昌进你先说说!”
被首先开刀的昌进有些慌了，“老大我们错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个歉总没错。
“错在哪儿？”老大的手关节卡卡作响，下一秒就是一声吼，“警察!”
“你们惹到了警察!”
这亲老大的情绪变化有些大，吓得小年轻们都不敢做声。
三云这次真是摊上事儿了。
“那个警察其实没什么那个的......”三云还挣扎着解释，一旁的昌进也附和，“对对对，那警察年轻!”
“那么年轻就带队了，能力不强你们信吗？如果不是伯生急中生智，你们能那么好过？”
说的有点儿道理。
老大睨了他们一眼，转而看向同样沉默的赖伯生。
“伤好了吗？”
昌进心里可酸了，这老大永远都是区别对待，对女孩就温柔得像个老父亲。
“不碍事。”
“你这个伤可不是一般的伤，暗中针对你的人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老大拈着鼻梁，头疼也要继续总结，“三云、昌进!”
“是!”两人异口同声说。
“这次就先原谅你们了，再有下次，你们也不要回来了。”
“伯生留下，其他人出去。”
赖伯生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一刻，可对方要精准丈量自己，还是不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肖书在少年们中低调地跟着人群出去，这时候却特意停下来，递了一眼给赖伯生。
后者心里忽地安稳了些，她看见对方那着凉的小虎牙，竟然笑得无声对自己说了两个字，“没事。”
如果不是自身置于那严肃的老大眼中，估计要笑出来了。
“你偷了三云的枪。”对方开门见山，倒是省了自己很多功夫。
“是。”赖伯生直面他犀利的眼神，“但正是这样，我最后帮了自己也帮了他。”
她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一切都在他们的监视下。
“做的不错。”
居然夸自己了？
赖伯生心生一丝满意。
“你是有潜力的，奶奶看中你是有道理的。”男人看起来是很不舒服，扶着疼痛的后脑勺说，“之后会有格外的任务分给你的。”
这劳累过度的老大不愿做更多的解释，只是去后屋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把手枪，一脸委以大任的样子递给她。
“这把枪是专门给你的。”
？
赖伯生可没想过自己还要再使用枪，可是既然给她了，不要白不要，用来防身也好。
她不作矫情，爽快地收下了。
对面前的人最大的感觉便是他是一个凡事都听任自己母亲的男人。这个大家眼里和嘴里的老大其实并不是那么刚烈，也并不是那么深思熟虑。
反而是那个老奶奶李撒，总是一个神秘却不可撼动的存在。
但是赖伯生从未多想过，或许这个老大就是孝顺呢？人贩子也有孝顺的时候。
老大没有过多地盘问自己细节，甚至连自己受伤的事情都没有再提及，当然，赖伯生也懒得在意对方作何打算。
枪总是让自己想起自己生死之际的当天，那个不顾一切救自己的人把自己脑子占得满满当当，说起来也奇怪，自从那天自己在病床上吃苹果以后，感觉对方似乎一直格外关注自己。
不会是自作多情了吧，赖伯生心想，她最不喜欢自作多情了......
还没把这想法扫干净，出门就被一人拽了手臂，她下意识是一脚往对方软肋踢下去，好在看清那人样子，“肖书？”
说话的同时才意识到两人的接触过于亲密，肖书不小心就把女孩拉到了小木屋的柱子边，以防别人看见还故作浪漫地把手曲着撑在柱子上，恰好碰到女孩的发丝。
桃花眼里生出一丝玩味，反倒让主动的少年不好意思了。
她好好看......
肖书不可控制地想起大强对他们的夸赞，‘你们可是最好看的两个人了。’
他顾自陷入那桃花眼的一汪清水之中不可自拔，可是理智告诉自己要收敛，别吓着人家女孩。
未知赖伯生心里比他更痒，巴不得对方再逾举一点。
在肖书收回手后的一两秒，赖伯生毫不内敛地直视他，“他们接下来怎么安排你？”
前者脑袋里这才响起他这个举动的最初目的。
“我之后不会再被关了，”他有些开心，赖伯生倒是不奇怪这件事，再把他们关进去有些说不通。
“他们让我去山上新开的一家餐馆做事，说是有很多买卖在那儿进行。”肖书原本不是很感兴趣这件事，可当偷偷听见三云和昌进的对话后实在是激动难耐。
“新开的？”
“是的。”
这山里开个餐馆......有几分违和。
三云打算向老大申请让赖伯生和他们一起，虽然众人皆知三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可这恰恰也勾起了某人的私心。
“白羊呢？”赖伯生忽然问。她总能在所有人忘记或者忽视某一件东西的时候提起它的存在。
“她好像是被关在哪里吧！”肖书对她还是有几分同情的，那女人似乎很难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明明是受环境所逼。
上次他们都误会了白羊，毕竟一开始他们作为杀人的目击者都是有罪的，这更让自己有了莫名的责任感，不希望这一路同行的人随便消失。
“好，那我去找她!”她背手和少年站在同一个台阶上，昂头看他，模样好是可爱。肖书心想赖伯生今天心情肯定很好，不然不会语气这么轻松活泼。
“找她干嘛？”
“傻啊，肯定是和你们一起去餐馆啊！”
娘啊，她真的笑了......
好看!
肖书心里雀跃，居然还有那么点期待去那家新餐馆了。
新餐馆就开在半山药，B计划虽然全盘崩坏，可是当时昌进的卖力宣传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山里的村民都对他印象挺好，这次来凑热闹，还看到了长得贼好看的小伙儿。
“这都是啦里来的小靓崽嘞?”熟悉的乡音让小餐馆气氛更佳。
昌进见一淳朴的老山民指着那边低头擦桌子的大高个儿，这不就是‘大滑儿’嘛，“嘿，大滑儿!”
他恶趣味地逗肖书，可是对方压根不理他。
“嘿，你还装清高呢？”昌进一脚踩在餐馆的长凳上，这里的村民啥的本来就素质一般，看他这样也就撒开性子逗人，“这是你崽啊！？”
“长得可真是标致!”
昌进如果嘴里含了水，估计要吐那人一脸了，“你啥眼神儿?我三十几岁的人，能有这么大的崽?”
那山民还是给了他几分面子，不然早说出自己以为昌进四五十岁的事实了。
“你就正视自己老了的这个事实吧！”馆子里走进一个戳破事实的人。
“给老子闭嘴!”昌进看见三云那样儿就嫌弃，谁不知道他大忙人就为了某人才来这小餐馆的。
“赖伯生可还没来啊！”他打趣道，昌进把面前一盘瓜子推给三云，“磕会儿瓜子儿呗？”
两个人一见面就能自然掐起来，听到赖伯生，肖书耳朵就尖了起来。
“谁说我是为了这个来的!”
“不然呢？”
三云给了他个大白眼，“你以为老大是让你来这儿看店玩的啊！今天下午李撒老奶要来。”
“她一老人家来干哈玩意儿？”
三云自然就磕起了瓜子儿，之前那坐在旁边的山民早就被赶到后面去了。两个人照映得挺好，说话声越来越小，没注意到某个偷听的小伙儿慢慢移到了他们身后。
“说是以后这个餐馆用于秘密交易的场所。之前的木屋啥的都要改造。”
“为啥突然这样?”
他俩这样倒真的不愧是亲兄弟。
“新开一家餐馆在山上总得起到该有的作用啊！用手指甲想都能知道!”
“你用手指甲能想!该不是你自己都不知道主要的目的是用来干嘛吧！”昌进一语中的，让三云吃了个鳖。
“爱听不听!”
俩人再次不欢而散。
肖书推测这个所谓的秘密交易肯定是打着餐馆正常经营的旗号，一方面吸引更多无辜的人来，再用非常手段拐卖等，另一方面就是延续之前的和远方大老板的交易，场所排面功夫还是得做好的。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可算是一箭双雕的好骗法。
餐馆陆续有人进出，像肖书这样的服务小伙儿以及吃喝闲聊的三云昌进，他们都是一些棋子罢了，谁都不清楚这个真相，只是任人摆布罢了。
可是这盘棋或许才刚刚开始吧！
正想着，大门口的动静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两个女孩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女孩更为白皙漂亮，却面无表情，另一个女孩身姿更为妖娆成熟，脸上更是带着媚意。
即便是眼里向来只装得下赖伯生的三云，看到白羊都大吃一惊，之前的那个傻女人居然转眼变得又女人味儿了？
三云忍不住多打量了白羊几眼，谁知对方就黏了过去，“三云哥!”
她这声叫唤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趁着三云被白羊占据了神经的时候，赖伯生往柜台那边走去。
少年假装低头算账，他的数学一向不错，这种简单的加减乘除更是不在话下。以前学业一般都在林群的指导下完成，也懒得思考那么多问题，也没想到自己沦为人贩子中的一员还用的上以前的学问。
抬头时，女孩已经走到了柜台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会算数?”
“这个简单。”
赖伯生身子背着众人，除了肖书谁都看不出她笑了。
女孩看他一身正经员工的模样，明明很青春帅气，却皱眉皱得像个老头，之前似乎还很期待自己来，今日来了却一脸不好意思，惹得她忍不住笑。
“伯生?”这个时候一声噪音低沉却浑厚有力的声音唤醒了赖伯生的精神。
看到拄着拐杖入门的老人李撒，赖伯生心里顿时涌起一阵酸意。
敬畏她是一回事，可是自己确实很感激对方。她本无家可归，她本无过多地求生之意，是李撒帮助她走了出来，所以她今日才能遇见这么多人。
“奶奶~”她语气十分软，听着让人不禁心暖。
餐馆这一出温馨的祖孙见面的戏演的差不多了，再整个餐馆发酵，有热情的村民都和李撒打招呼。
这时候心有戒备的或许只有肖书一人了，他余光看着老人和赖伯生的互动，陷入了深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