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玄江四处看了看,洞顶上有不少未没有挖掘的金矿石,应该是受高度限制,所以被排除在可带走范围以外了。仅是两处石壁的金矿石,精练过后,满足南疆就绰绰有余,可想而知,这座金矿肯定小不了。
目光所及之处,有明显开凿过的痕迹,以及遗落的铲子等工具,确定这是西南金矿的一部分没错。
逄玄江查看过后,按原路返回,一个把自己抱成一团的人,背靠石壁,昏昏欲睡。
柳寒烟还在刚才那个地方等他,她不是不想甩开逄玄江,只是碍于身上碰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还在隐隐作痛,柳寒烟实在不想动。
逄玄江也是想到了这点,才放心把她留在原地。
“还好吗。”逄玄江蹲下身,扶住柳寒烟的胳膊,“站起来试试。”
借着逄玄江的力道,柳寒烟后背贴着石壁站起来,往前移了两步:“将军,走吧,我没事。”
逄玄江看她的小腿肚子在发抖,犹豫道:“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找到东西就回来,再带你出去。”
柳寒烟扶着石壁,额头上渗出冷汗,提着气勉强说道:“将军,你以为宁峥是傻子吗。”
听到宁峥的名字,逄玄江皱起眉头,“好端端提他做什么。”
没发觉逄玄江的情绪有了微妙变化,柳寒烟自顾自的说:“你刚才肚子痛,装过头了,宁峥肯定看出来了。他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从看见咱俩,这人眼里的怀疑就没消去过,现在我和你不见了,说不定他正找人下来抓我们。仁济药铺有这么个重要入口,我们已经露出破绽,我留在这里,不是找死吗。而且......”
柳寒烟说到激动处,差点把邓向东告诉她的事说出来,她不着痕迹的喘了几口气,掩饰过去。
逄玄江满不在乎的说:“看出来就看出来,咱俩人都在这里了,反正我目的达到了。”
扶住柳寒烟的胳膊,逄玄江分担了些她的重量:“走吧,我们带的吃食不多,得快点。”
本着不拖后腿的态度,柳寒烟尽力跟上逄玄江的脚步,“你刚才说要找什么?你不是来挖金子的......”
逄玄江只说来金矿,这里除了金子什么都没有,柳寒烟习惯性的以为他是来淘金的。
逄玄江打量着柳寒烟那张素净的脸,“将军的俸禄不少,我没那么贪心,与其在这里费工夫,还不如在都城开个客栈来钱快。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穷的连首饰都没有。”
来到玄紫十八卫后,柳寒烟垂地的长发,就用阿玖给她的翠簪束了起来。
除此之外,她身上确实找不出别的首饰。
柳寒烟无所谓的笑了笑,“这就不用将军担心了,随便敲几块金子出去,别说衣食无忧,够我挥霍好几年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柳寒烟是绝对不会再偷东西了。
上次因人指使,盗窃九龙神珠,差点被火烧死。
烈火焚身之痛,够她记一辈子了。
看着柳寒烟摔得差点小命不保,还惦记着发财,逄玄江的嘴角抽了抽,“真是这样?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以为,你是找借口出来,还想趁机逃跑。”
柳寒烟眨眨眼睛,试探道:“将军,如果我想逃跑,你会放过我吗?”
逄玄江轻笑道:“你帮玖姐誊写文牍,知道了铁狮营不少事情,就算我放你走,鸿姐绝对会派人把你抓回去。不怕死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柳寒烟之前还很奇怪,送到玄紫卫的文牍,不少都涉及重要军情,怎么会放心让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接手。
看来逄玄江早有打算,铁狮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跑路。
柳寒烟觉得之前老老实实的待在玄紫卫,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柳寒烟抿了抿唇,问道:“将军,照你的意思,我还得在玄紫卫待多久?”
逄玄江眼神戏谑的看着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待多久?柳寒烟,我有说过要放你离开吗。”
这意思,如果没人带她回现代,她难道要给铁狮营抄一辈子文牍了?柳寒烟急得想跳脚,奈何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支撑她站起来还很勉强,使不出多余的力气。
“将军,我说着玩的,你别太紧张,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柳寒烟连忙转移话题,大脑飞速的分析,现在的状况还不算太差,最起码她已经离开铁狮营了,等从金矿里出去,她必须要找机会甩开逄玄江,这可能是唯一的逃跑机会了。
柳寒烟一边在某将军面前阴奉阳违,一边观察着洞里的角角落落,希望能找到什么不对经的地方,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弄清楚邓向东最后的话,到底想说什么。
这才是她来金矿要做的事。
走了很远,两人还是一无所获。
这里除了金子就是石头,逄玄江并没有看到朱韬话里所谓的九龙神珠。
柳寒烟也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这里除了金子的纯度特别高以外,并无特别。
一座金矿而已,邓向东究竟发现了什么,会和跨时空牟利者有牵扯?
前面的路一眼望不到头,两人就地坐下,想歇歇脚。
逄玄江侧过脸,柳寒烟满怀心事的样子映入眼帘。
两人相处了有些时日,逄玄江心里清楚,面前的姑娘不是个善茬儿,她善于察言观色,又擅长明哲保身,但凡受到一点威胁,马上装出言听计从的模样。
逄玄江仍不相信柳寒烟跟他来樊城,只是为了挖几块金子,可他未能猜透柳寒烟的真实意图。
他不曾了解这个女子的过往,还有她从未向人敞开的心墙。
不知是敌是友,偏偏有备无妨。
“柳寒烟,我问你个问题,你说实话。”
在空阔的地下,逄玄江的声音显得有些单薄。
还在思考怎么才能找到线索的柳寒烟,无暇理会逄玄江,不过大脑的说:“你问。”
“那个宁峥,你是不是喜欢他?”
“什么?”柳寒烟的思绪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逄玄江,你想什么呢,想用美人计啊,我告诉你,没门!”
逄玄江哼了一声,腹诽道:“就你这姿色,可省省吧。我是觉得,你看他的眼神,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
柳寒烟怒目,以牙还牙的说:“怎么了,他就是长得好看,反正比你好看多了,我多看两眼不行吗?”
某将军不乐意了,“长得好看了不起啊,我警告你,那可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柳寒烟撇了撇嘴,“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