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淮此时的惊恐渐渐褪去,等到药水全部蒸发殆尽,他从缸中爬将出来,但顷刻之间,就像是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一般,脑中一片混沌,迷迷糊糊,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转醒来,见到洞外天光大亮,此时他的耳朵似乎敏锐了许多,能听到洞外的一些琐碎的声音。
走出洞门,他见到外面阳光明媚,山间竟然没有一丝雾气,远处的峰峦上的树木异常清晰,甚至连上面的叶子都好像能够瞧清楚,偶尔有三两只禽鸟从中飞起,摇动着翅膀落到另一株大树上,整个福云山中一片祥和的气息。
俞淮并不知道是自己体内汇聚了大量的灵气,所以耳聪目明了许多,还以为今天阳光猛烈,将山间的雾气全部驱散,自己才能够像现在这样。
他回到石缸旁边向内看去,那些乳白色的药液早已经一滴不剩,他这时才想起来这一切,心中忽然怦怦乱跳。
看到自己左手食指的之间已经完全愈合,不过他此时内心无比激动:原来自己的血液真的有某种神奇的功效。
他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福云散人的好处来,如果师傅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解答他心中的种种疑惑。
四处望了望,看到对面山峰处有一大片坍塌过后的痕迹,表面绿色的树木植被不知去向,露出了白色的山体岩石来。
俞淮心中一动,想起前几天隐约听到的战斗声音,当时被三层云雾遮挡什么都没瞧见,这时反正闲来无事,正好过去瞧瞧。念及于此,他加紧脚步,向着对侧山峰走去。
这期间山势高低不平,起起伏伏十分曲折,他下坡的时候还不打紧,每次上山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身轻如燕,毫不费力便可以窜起几丈之高,比之前要明显灵活了许多。
如此一来,不到半个时辰,俞淮已经到达山巅之上,辨认出他之前看到战斗痕迹所在的地方,拨开丛丛枝叶,绕过巍峨的巨石,转了个弯,前方耸立凸起的山石,忽然就像是被一把参天巨斧重重凿过一般,从中间硬生生的断为两截,将中间白色的岩石裸露了出来。
这块几十丈高的山石耸立在悬崖峭壁边缘,不过并未完全断开,也更因为如此,另外半截悬挂在半空之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掉下去的可能。
上方仍然生长了几颗树木,因为巨石向外延伸的关系,枝叶在强劲山风的吹动之下不住左摇右摆,除了增添了几分萧索之外,更从侧面反映出当时那场战斗的激烈。
俞淮看着这幅场景,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暗自庆幸,既想要目睹当时那两位拥有如此神通的强者决斗,又窃喜幸亏自己当时并不在场,否则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了。
他小心翼翼的上到那块仍然连接在山体的巨石上,只见断裂的地方极为平整,更像是被兵刃切割出来似的,但什么兵刃能够有此神通?况且巨石高达数十丈,这样的兵刃什么人才能够拿的起来?
他摇了摇头,自从来到修真界以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对实力有着如此的渴望与仰慕,之前的修炼虽说从未懈怠,不过大都是出自于福云散人的严厉。
日头越来越高,阳光不断下移,到了这条裂缝当中,俞淮顺着向内一瞧,忽然看到一丝亮光,他下意识的伸手挡在脸前,眼睛透过指缝看去,只见一颗银色的石头,不断将阳光反射出去,看起来极为夺目。
他心中一动,思忖道:“这是...银子?”缓缓的下到缝隙之中,只见到一颗巴掌大小的银色石头闪闪发光,这颗石头正镶嵌与靠山的大石之中,如果当时将这块巨石劈开那人在偏移一寸,恐怕就会将它劈为两半,亦或是包裹在灰色的山石之中。
俞淮小心翼翼的将它抠取出来,那知一个不留心用力过猛,银色石头不断向着地势低的地方滚去,他急忙伸手一抓,总算是三根手指末端将其夹在手里。
他一抬手掌,奇怪道是不仅没有能将它拿起来,反而自己脚下一滑,险些从这里摔将下去。总算是他反应迅捷,而且所站立的地方并不在大石边缘,才能够再次稳住身形。
俞淮心中怦怦直跳,平静之后才奇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它卡在了这里?’轻轻弯下腰去,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它扣住,用力往上一扳,这块寸许长的石头依然蚊丝未动,他微微侧过身去,往中间用力一推,石头似乎动了一动,但立刻又再次停了下来。
他‘咦’的一声,心道:‘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刚才他以为石头卡在了缝隙里,因此用了很大的力气,但若是无论朝着哪个方向都一动不动,说明它的确卡在的缝隙里,可是向着另一侧推动的时候,它明明晃了一晃,却又重新落了回去,那感觉更像是在推动一块千斤巨石。
他再次调整下位置,找了个稍微宽阔些的地方蹲下下来,然后用力一抬那块银色的小石头,果然它微微滚动了一下。俞淮心中一喜,全身绷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这块石头推到了开阔些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右手五指向刚箍一样,将它紧紧的夹在中间,用力一提,这才将它拿了起来。
不过他身形颤颤巍巍,尤其是在凸出的大石之上,一阵山风吹来,衣角抖动发出阵阵声响,若不是俞淮左手牢牢的抓在岩石上,随时都要掉下去的可能。好不容易爬回山体上,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浑身脱力,尤其是右手手臂极为酸痛,‘砰’的一声,银色石头落在了地上,将地上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纹。
他躺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心中又是惊骇、但同时还伴有些许的激动。这么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竟然如同千钧巨石一样,一定绝非凡物。此时仔细的观察这块石头,发觉它表面虽然是银白色,不过上面有些地方有细微的划痕,里面色泽漆黑如墨,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出一阵令人压抑的气息来。
也正因为这股气息,俞淮心中一惊,思忖道:‘这个似乎不是石头,更像是...更像是一柄剑的碎片,但是怎么边缘如此光滑?’而且他想都不敢想,如果仅仅这么一小块碎片便重逾千斤,那这把长剑要有多重?更为可怕的是,它竟然折断在此,那么令它碎裂的人,又该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