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曾文安心里就有种失去了心爱之人的感觉,且这感觉,比他在无意间知道真相时来得更加强烈。
随着这感觉,曾文安的心莫名地一颤,手里的筷子也没有防备地掉在了地上。
筷子掉在地上的响声惊醒了曾文安,一回神,他就看到其他几人都在看着他,讪讪地扯了一下嘴角后,他弯腰捡起筷子,再拿去厨房水池边洗着。一边洗着,他一边回头,看着正侧对着他的林童。
她和文静离得很近,许是文静讲了什么好玩的话,她的脸上露出笑来。
很奇怪,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的笑,他心里突然间竟升出一股陌生的感觉,总觉得,面前的她不是她。
他记得,她的笑没有这么灿烂过,她的笑总是那种浅浅的、柔柔的,带些怯意,也带着不太分明的讨好。
这样的她是让人心疼的。
可是,不是她,又怎么可能?
与曾文静说着悄悄话的林童不经意一抬眼,就看到曾文安正用一种她形容不上来的眼神眼神看着自己,这眼神里,似乎有审视,有疑惑,还有……刻骨的悲伤?
随着脑袋里碰出来“刻骨的悲伤”这个形容词,林童的心颤了一颤。
按理说,墨司桐的眼神深邃锐利地似刀子一般,仿佛能划开皮肤,伤她个体无宛肤,可很奇怪,相比墨司桐,林童竟更害怕曾文安此时的眼神。
至于害怕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再也受不了这种眼神,林童干脆冲曾文安扬起脸,用有些撒娇的语气问道:“文安哥,你干吗总这么看我?难道,你发觉我比以前更漂亮了?”
林童的打趣也让其他几人朝曾方安看了过去。
被人发现自己正在偷看别人,曾文安脸微微红了一下,然后他有些尴尬地低下头,片刻后,他收敛了情绪,再次扬起头,冲家人温和地笑了一下,刚想为自己辩解一下,曾文静就开了口:“我说亲爱的哥哥,您洗那双筷子用了快两分钟的时间吧,知道的,会说您是因为自己做医生,所以有洁癖,不知道的,还以为……”
说到这里,曾文静故意停了一下,眼神在曾文安和林童之间转了一圈。
随着她这眼神的转动,曾文安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是喜欢林童没错,可他并不想因为他的喜欢而给她带去什么烦恼,更何况……他和林童,根本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曾文安顾不得去想刚才那股凭空而生的对林童的陌生的感觉,快步走到餐桌前,坐下,并对曾文静说了句:“以为什么?”
语气像是随意问的,可习惯了哥哥说话语气的曾文静还是从中听出了威胁的意思,她很想一挺胸,一扬头,说:“以为你利用洗筷子的时间偷看林童。”想到他的秘密被自己当众戳破,那感觉,肯定是酸爽无比。
可惜,被哥哥从小压制到大的她在接收到哥哥投过来的一个看着温和,实则隐着极大杀伤力的眼神后,到底又怂了,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改成了:“以为……以为你洁癖严重到了强迫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