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与华强十三叔、驴王传说的聚会,云栖依然觉得悲伤,心情也还是郁闷,但是他感觉自己对于公司商业贿赂审计组和督查组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以前,云栖对于公司商业贿赂审计组和督查组是恐惧和反感的,听了华强十三叔关于现实中遇到的形形色色负面的人的时候,云栖才明白公司商业贿赂审计组和督查组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如果说末位淘汰能够防止公司的老化,那么公司商业贿赂审计组和督查组就要防止公司的腐化。
想到华强十三叔在实际的经营中遇到的人的贪婪、懈怠、狡诈、残暴、残忍,云栖也就理解了商业贿赂审计组和督查组的强硬,慢慢开始对他们产生尊敬和感激,觉得强硬的他们实际很可爱和可敬!
制造乱流的不是商业贿赂审计组和督查组,而是贪婪、懈怠、狡诈、残暴、残忍的人,而商业贿赂审计组和督查组就是要让这些负面的人现形,处理他们,使公司不受这些负面人的伤害。
在乱流中奋力搏击的其实是他们,然而很多同事并不理解他们。
云栖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也和论坛中那些的不明就里的人一样了,他暗自感到羞愧。
然而,商业贿赂审计组和督查组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他们的目标也基本达成,相应的责任人也得到了处理,他们也要离开了。
很多同事也理解了督查组的巨大贡献,开始对他们依依不舍。在欢送会上,督查组的组长宣布:“以后我们还会再来的,就怕你们不欢迎!”,很多同事当场发自内心的鼓掌,表示肯定欢迎。
送别了商业贿赂审计组和督查组,领导又找云栖谈话。
云栖把对于人性的重新理解、防止老化、防止腐化的认识和领导做了交流。
领导点点头,说:“公司要不断加强文化建设与组织建设,打造合格的人才队伍,锻造优秀的人才队伍,关键在于各级管理者的落实和体现。”
“我们的使命、愿景、价值观要活在具体的人身上,只有这样,我们的组织才有足够的活力,才有足够的战斗力,在行业激烈的竞争中保持优势。”
以前,云栖会觉得领导是在讲空话、抽象话,经过了这些公司里的具体的事,看清了那些负面的人,看到这些负面人对于创始老驴、头驴、资深老驴的伤害,云栖明白领导讲的都是实在话。
“你们也有责任,活出公司的使命、愿景、价值观,成为榜样,带好新人。”领导语重心长的交待。
云栖郑重地点点头。
公司这边太平了,也清静了。然而,驴坛里还充满着争吵和非议。
另外一座山也发生山难,只不过不是驴友,而是不慎冒险的普通游客;
海岸线发生山难,这次是新驴;
溪谷发生了遇险,老驴们紧急进行救援……
这些不幸让云栖很揪心,也牵扯着很多老驴的心,只是他们不再以公开地形式表态了。
有天夜里,丁凡又约云栖出来坐一会,原来他参加一次溪谷救援。
那天,丁凡和几个老驴在东冲露营,准备度过一个封闭而休闲的周末。
忽然收到溪谷里的求救。原来是一群没有经验的新驴盲目走溪谷,没有注意天气预报。他们出发的时候,还是晴天,就没有在意,结果到了溪谷里开始下小雨。
他们没有经验,以为不会有大事,继续往上走,结果雨越下越大,溪谷里迅速涨水,把他们困在溪谷里了。
他们赶紧打电话求救,很多附近的老驴都赶过去了。
“那是一条平日里很舒服的路线,平时水很浅,风景也很美,很适合新驴走。”丁凡说。“那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水潭子,天气好,可以舒服的泡潭子,煮茶喝。”
“但是,户外活动总是有风险,即使是平时看起来很安全的地方。”丁凡说,“这些对于经验丰富的老驴来说,是基本常识,但是对于热情高涨的新驴来说可能是扫兴的废话。”
“老驴们会参考天气预报,并结合现场的天气和队员的状况来灵活把握是该继续前进,还是该放弃,”丁凡继续说,“但是充满热情和好奇的新驴不会这样想,他们以为天气会保持和他们出发时那么稳定,结果局部天气急剧变化,他们就无法进退,只好等待救援了。”
“那天,平时只有到脚踝的水深,很快涨到了膝盖那么深,人已经在水里站不稳,而且水不断上涨,溪谷里都是水,他们只能躲到树林里。”丁凡回忆着说。
那天,雨还在下,老驴们找到他们的时候,汹涌的溪水带着凌厉的冷风从新驴们脸上吹过,他们又冷又害怕,在紧张的等待救援。
老驴们快速查看了地形,选择了一处水流相对较缓的溪谷,在两侧的树上牢固的绑上了登山绳。然后,两个强壮的老驴站在齐溪的水里进行保护,让新驴们抓着登山绳,再一个隔一个的扶过溪流。
那时,雨还在下,脚下是冰冷、流的飞快地大水,耳边是潮湿呼啸的冷风,新驴们又惊又怕,扶着登山绳胆战心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两个负责保护的老驴紧张的看着他们,用力地扶住他们,等所有人平安渡过,他们自己也累的筋疲力尽。
平安到达对岸以后,不能再走溪谷,老驴又在树林中开路,从树林中穿梭,把他们从半山带到山脚。
由于是在雨中的密林中穿梭,平时一个小时的路驴子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到了山脚,新驴们又冷又饿,他们再也不想吃随身携带的冷食,于是,老驴安排他们到东冲的餐厅,给他们热粥、炒粉补充热量和体力。
面对着这些浑身湿漉漉、又冷又饿的新驴们,老驴们也无心教训他们,交待了安全注意事项后,就自动消失了。
“至于这些新驴吸收多少,涨了多少教训就不得而知了。”丁凡说,“最怕就光顾了吃,回过头就忘,以后一犯再犯。”
云栖点点头,现实中确实有这样不长记性的人。
“现在是大批受伤的老驴退隐,”丁凡说,“新的一批合格的老驴还没有大量成长起来,最后是这些光有热情、没有经验的新手受害。”
云栖点点头,说:“真要早点结束这种局面,这样的惊险的场景挺让人揪心的。”
“不像我们公司管理那么完善,”丁凡笑着说,“人才梯队建得那么好,管理培训那么及时。”
“我们公司是行业优秀企业,人才梯队投入那么大,管理成本也挺高的。”云栖说,“不过你说的对,确实需要建设老驴梯队,一批一批保障下来就会好很多。”
“你说,站长采用南山牛的规划、计划、执行、反馈、提高的办法可行吗?”丁凡问。
云栖想了一会,说:“可能不行。站长现在面对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这套办法可能暂时帮不上他。等理顺了,这套办法就可行了。”
丁凡点点头,说:“站长是有理想的人,应该会有自己的办法。”
站长的新办法还没有出来,各种争议和惊险还在上演着。
有一天夜里,雪地老驴突然出现了,他约云栖和蓝湾一帆单独喝茶。
云栖和蓝湾一帆有些受宠若惊,他们不知道雪地老驴为什么会单独约他们俩喝茶。
“快乐山歌的推荐。”雪地老驴沉稳的说。
原来,快乐山歌找到雪地老驴,想和他一起去雪山。雪地老驴看透了快乐山歌的心思,巧妙的婉拒了他。
“我们不能抱怨生活本身,只能说生活比我们想象的更艰难、更复杂。我们也要有信心,有能力处理生活中的挑战。”雪地老驴对快乐山歌说,“生活就是你的雪山,你要学会对待它。”
“等你学会了对待生活,你就学会了面对雪山。”雪地老驴说,“生活是脆弱的,雪山更脆弱。”
快乐山歌明白了雪地老驴的意思,重新认真思考和对待自己的事,并且向雪地老驴推荐了云栖和蓝湾一帆。
听了雪地老驴的讲述,云栖和蓝湾一帆在知道是怎么回事。
雪地老驴向两人询问驴坛最近的动态,蓝湾一帆把一些创始老驴、头驴、资深老驴受打击退隐,山难以及救援的事都说了一遍。
蓝湾一帆又把人才梯队以及有经验的老驴青黄不接的事也讲了一遍,他想听听雪地老驴的指教。
雪地老驴想了想,说:“你们知道全流域洪水吗?”
云栖和蓝湾一帆都说不是太清楚。
“全流域洪水就是洪水的范围是全流域的,洪水的强度超过了每一段河道管理的能力上限。”雪地老驴说。
云栖和蓝湾一帆受到了启发,他们期待着雪地老驴继续讲下去。
“全流域洪水超过了每一段河道管理的能力上限,”雪地老驴继续说,“如果我们仅仅靠每一段的河道管理进行治理,是无法与全流域洪水抗衡的。”
“必须是全流域治理,也就是既要从源头治理,还要同时从全流域治理,共同努力,同时出手。”雪地老驴说。
“你的意思是说共同用力?”蓝湾一帆问。
“是的。创始老驴受伤,头驴受伤,资深老驴受伤,大家都没有想过互相支持,共同维护一个共同的空间,一个共同的世界。”
云栖和蓝湾一帆互相看了看,他们也知道这些创始老驴、头驴、资深老驴之间本身就存在一些互相的看法、有一些分歧。
“这些创始老驴、头驴、资深老驴之间,现在还不能跨越彼此的差异,形成共同的看法。”蓝湾一帆说。
“可以理解。”雪地老驴说,“如果创始老驴、头驴、资深老驴之间不能深度团结,站长只会更孤单。”
“站长会孤单?”云栖和丁凡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源头需要全流域,全流域需要源头,互相呼应,互相支持,形成阵势,形成气势。”雪地老驴说。
云栖和丁凡仔细咀嚼雪地老驴的话。
“也就是说创始老驴、争议头驴、资深老驴之间要放弃他们的争论和分歧?”蓝湾一帆问。
“放弃小分歧,达成大共识。”雪地老驴说。
“道理是这样,但是创始老驴、争议头驴、资深老驴之间的裂痕最深。”蓝湾一帆说。
“这因为是这样,才会给品行不端的人以机会。”雪地老驴说,“创始老驴、争议头驴、资深老驴之间不能放弃争议,留下大空隙,品行不端的人乘虚而入。”
“虽然伤人的不是这些创始老驴、争议头驴、资深老驴”,蓝湾一帆说,“但是,造成了品行不端的横行的局面却是他们。”
雪地老驴点点头。
云栖和蓝湾一帆也沉默了,要让创始老驴、争议头驴、资深老驴之间暂时放下他们之间的争议也是艰难的挑战,确实也是站长一个人无法做到的。
要改变这种局面,或许真的只有雪地老驴说的:源头、全流域同时着手,而不是单打独斗。
“大江大河从源头出发,流经峡谷,激越飞扬,终究要穿过峡谷,流动平缓的平原。”雪地老驴说,“流经峡谷,激越飞扬,终究要穿过峡谷,流动平缓的平原,最终流进宽阔的大海。”
雪地老驴重复着后面的话,云栖和蓝湾一帆眼前又出现了雪地老驴曾经播放的三江源、激越虎跳峡、宽阔平原中流淌的大河。
“这样的过程既是责任的承担,也是人生状态的改变。”雪地老驴说,“这个过程就是经验增长、品格提升、人格成熟,一个人是这样,一个有追求的群体也是这样。”
“从责任来说,对过程负责,也是对结果负责。既要考虑源头的湖泊、河流纵横,又要考虑峡谷中的激情澎湃、激越飞扬,还要考虑平原中的宽厚流淌。”雪地老驴缓缓的说。
“确实是这样,创始老驴、争议头驴、资深老驴,还有我们自己,更多的考虑激情澎湃、激越飞扬。”蓝湾一帆说。
雪地老驴点点头:“这也是很多人加入进来的初心。”
停了一会,雪地老驴说:“从人生状态来说,这些创始老驴、争议头驴、资深老驴都将走向一个新高度,一个新阶段,他们要从追求个人的体验转变到注重群体的和谐,共同目标的实现。”
云栖和蓝湾一帆听完,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种转变意味着放弃!意味着要放弃他们加入进来的初心——追求个人的极致体验。
雪地老驴看透了他们的心思,说:“是的,对自己有了一定的约束,对他人有了一定的包容,会逐渐走向缤纷共生。”
云栖和蓝湾一帆依然在深入地思索着,他们知道雪地老驴说的是对的,但是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放弃曾经如此享受的激越极致体验都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
雪地老驴停下来,等待着他们俩。
欢乐,极致的欢乐,这是很多驴子奋不顾身加入进来,并持续向往的吸引力!在起初的时候,这并不是个人的感受,而是这个群体的集体感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群体的壮大,群体的状态也要发生变化。对于那些曾经极度欢乐的人们来说,他们要主动放弃曾经的极致欢乐,承担更多的责任,进行更多的包容,他们愿意吗?
这才是最苦涩的!
想到这里,云栖和蓝湾一帆不约而同抬起眼,看着雪地老驴。
“从追求个人的极致体验到注重群体的共同体验,是一种转变,更是一种成熟。”雪地老驴继续说:“给你看不惯的人一点空间,为你不喜欢的人做点事情。”
从理性上说,云栖和蓝湾一帆彻底明白了;从感性上说,他们是如此的恋恋不舍,那个曾经极度的欢乐时光将永远逝去,他们将走向新的高度。
这样的欢乐就是很多人的梦寐以求的追求,而他们最终不得不放弃,转而升华为更高的目标。
人生也是这样,走向成熟,奔向大海。
与雪地老驴的交流确实给了云栖和丁凡极大的启发。虽然雪地老驴并没有说出“升华”这个词,然而他确实说明白了“放弃”后“升华”的确切意思。
过了几天,丁凡兴高采烈的来找云栖,约他到上次两个人喝茶的单独包间。
这次,丁凡恢复了曾经招牌式的灿烂笑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他们开了个会,”丁凡开心地说,“站长他们开了个会。”
“什么会?”看到丁凡这么开心,云栖也很高兴。
“站长他们以前也开过几次小会,”丁凡说,“但是效果不明显。”
“这次,他们开了一个大会,邀请了创始老驴的代表、争议头驴的代表、资深老驴的代表,还有新驴的代表,二十多人,坐了满满一屋子。”
“他们讨论了论坛里的一些事情,包括各种争议、纷争、伤害,也分析了这些伤害的根源,还结合了雪地老驴的思路。”丁凡兴奋的说。
“看起来很有成果。”云栖很开心的看着丁凡。
“在得出最后结果之前,他们先抓出了五大毒物。”丁凡谨慎的说。
“五大毒物?”云栖有点惊讶。
“迷魂蝎子、苍狼、暴虎、倒钩狐,还有花蛇在后头。”丁凡说。
云栖依然惊讶的看着丁凡。
“经过这二十多人深入分析,真正在论坛里制造伤害的是这些毒物,这些家伙可比海光灿烂说的撒野驴、挑战驴、冒失驴坏多了,有些已经涉嫌犯罪了。”丁凡说。
“迷魂蝎子,包藏祸心,投人所好,假意迎合,获取信任之后突然下手,出手坑害。”丁凡继续说。
“迷魂蝎子确实可恨!”云栖不禁想起了南山牛弯身干呕的痛苦表情。
“苍狼、暴虎,身强膀壮、个性蛮横,以兄弟义气为掩护,暴躁、强迫、欺负、凶狠、歹毒。”丁凡说。“叫他们苍狼和暴虎,只是他们程度不同。”
这样的驴子,云栖也曾经遇到,以后都离得远远的,但是新驴可能没有幸运。
“倒钩蛇,以美色为引诱,温柔的的声音,迷人的眼神,忽远忽近的举止,令人着迷,却引诱人不知不觉踏进高消费、投资等大陷阱。”丁凡说,“人见人爱,有时候明明知道有问题,却身不由己乖乖就范。”
这个云栖听说过,没有亲身接触过。
“花蛇,以花言巧语、长相白净为掩护,专骗年轻女孩。”丁凡叹气说,“直接增加了年轻本份驴子追求女孩的时间成本、精力成本和感情成本。”
云栖深有同感。这些包藏祸心的人都是追求短期高回报的,因此在短时间内的投入非常大,一旦得手就想办法快速脱手,以至那些长期打算的人、那些无法在短期内进行那么大的投入的人制造了极大的困扰。
“这些毒物,不论是在财、在情,还是在色,这些方面都是这样,害人不浅。”丁凡说,“更可恨的是,他们一旦没有得手,就立刻变脸攻击、造谣中伤。”
“他们不论得手,还是没有得手,都在害人。”云栖赞同的说。
“是的。他们其中一些人已经涉嫌犯罪了,但是有些受害的驴子,碍于情面不了了之。”丁凡说,“是否报警,取决于当事驴友的法律意识。”
“在这方面,大家的准备都不足,包括海光灿烂也把他们想得太好。”云栖说。
“对他们这些毒物,单打独斗还真不行,几个毒物一通造谣,就把人给抹黑了。”丁凡说,“必须靠有理想、正直的驴子们团结起来。”
“以前的创始老驴、头驴、资深老驴就是隔阂太深,给了这些毒物蔓延的空间。”云栖也在叹息。
“抓出了五大毒物,大家才发现以前光关注人身安全,反复强调人身安全意识,忽略了心理安全意识、法律意识。”丁凡说,“这也是一大教训。”
“确实是。”云栖沉重的点点头。
“心理安全就是要包容,少用语言攻击;法律意识,就要加强不法行为的法律后果承担,该报警要报警,有坑害行为就需要交给警察来处理。”丁凡说。
云栖再次沉重的点点头。
“经过了这些讨论,驴子们逐渐讨论出来‘不伤害’的理念。”丁凡继续说。
“不伤害?”云栖有些不明白。
“对,不伤害:不伤害自然,不伤害自己。”丁凡解释说。
“提的好!”云栖很喜欢这个提法:“不伤害自然,不伤害自己。”
云栖也在赞赏驴子们的智慧和水平。
“主要是这次大家比较团结。”丁凡说,“虽然创始老驴、争议头驴、资深老驴的一些分歧还在,但是在这个‘不伤害’的问题上大家高度一致!”
“经过大家的讨论,要想实现两个不伤害,就要认真观察、细致思考、周密的准备。”丁凡继续说,“在具体的出行上要多考虑一些:地理、路线、天气、性格、人心、人们之间的关系、法律责任,风险的防范与救援预案,意外的预防和处理。”
“在驴友的相处上,要考虑人心的善与恶,诚与诈,敬与欺;性格的急与缓,平与暴;关系的和与僵。”丁凡继续说。
“敬与欺?”云栖问。
“是的,尊敬与欺负。”丁凡说,“虽然是基本的做人道理,有的人还是做不到。欺骗、欺负、欺诈、耍蛮、耍横,不防着点可不行。”
“以后站长的担子更重了。”云栖说。
“大家的,包括站长,包括创始老驴、头驴、资深老驴,也包括新驴。”丁凡说。“大家一致决定要在天气好的时候,组织一个大活动,振振声势。”
“什么活动?”云栖也来劲了。
“百驴齐聚大雁顶。”丁凡开心地说,“站长反复强调安全,人身安全、心理安全、法律意识、环保意识。”
“百驴?这个活动不小,对于组织的要求也很高呀。”云栖说,然后提了一个问题,“不是封山了吗?”
“短暂解封了,看安全情况处理。如果驴友们不出事,就会持续解封。”丁凡说,“不伤害,可是考验大家群策群力、团结一致的,千万不能出事。”
“还要靠团结,反复仔细考虑,周全实施。”云栖跟着说。
周末,果然是好天气,一百多头驴子在集合地点集合。
创始老驴、争议头驴、资深老驴等纷纷出现了,有很多老驴都是很久没有露面的。
熟识的驴子依然是见面热情的打招呼,许久没有见过面的驴子更是热情的打招呼。一时间,在广场上,驴头涌动,驴声鼎沸,活力震天。
这次百驴齐聚大雁顶共同分成四队.
第一队由大漠雄风、山地畅行担任头驴和尾驴,路线是七娘山陆路上山,经三角山到大雁顶汇合;
第二队由快乐山歌、背包担任头驴和尾驴,路线是七娘山溯溪上山,经三角山到大雁顶汇合;
第三队由飞跃峡、驴蹄飞扬担任头驴和尾驴,路线是东冲上山,经三角山到大雁顶汇合;
第四队由冲浪轻骑兵、南海渔夫担任头驴和尾驴,路线是过店上山,直接到大雁顶汇合。
蓝湾一帆参加的是第三队,云栖参加的是第四队,他们分别登上各自队伍的大客车。
经过各队头驴的人员清点,人数到齐,于是出发,四辆大客车依次从集合地点开出,朝着各自的目的地进发。
在七娘山脚下,第一队和第二队的大客车停下来,驴子们开心的从车上下来,做着登山前的准备活动。
两队的头驴和尾驴给大家仔细的检查装备。
第一队的头驴大漠雄风对第二队的头驴快乐山歌说:“山歌,要不要我们到了山顶,等你们一会?”
快乐山歌快活的说:“等我们?说不定还得我们等你们吧。”
正说之间,第一队的尾驴山地畅行打断了他们,“别显摆臭毛病了,安全第一。”
两个头驴识相的收住了口,互相笑了笑,又认真检查起来。
突然,从驴子们背后开来了一辆面包车,原来是蝎子带着几个小蝎子从车上下来。
顿时,大漠雄风变了脸,他严肃的大踏步朝蝎子走过去。
“你们不能上山!”大漠雄风拦住蝎子们的去路。
“凭什么?”小蝎子们叫唤上了,他们立刻把大漠雄风围了起来。
快乐山歌、山地畅行、背包赶紧过去,把大漠雄风从小蝎子们的包围圈里拉出来。
“凭什么?就凭有你们,就没有太平。”大漠雄风大声说。
“你们歧视我们!你们才不太平!”小蝎子们可不嘴软,有些开始推搡。
驴子们有些骚动,纷纷围拢过来。
“看你们平时装的像正人君子一样,还不是一样仗着人多欺负人。”迷魂蝎子说话,果然是块老辣姜。
“欺负人?”大漠雄风说,“蝎子,要不要把你以前的破事都抖出来?”
“我不叫蝎子,你要再说,我就告你诽谤!告你污蔑!”蝎子先是恶狠狠的威胁,然后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还不是那些人太蠢,活该留出空子被人钻。”
“有蝎子就不会有太平,绝不能让蝎子上山。”有驴子愤怒的说。
“你们凭什么呀?”蝎子得意的说,“你们有什么权力阻止我们的自由权利!”
“就凭你伤害了那么多人!”有驴子愤怒的高声说,“就凭你伤害了那么多人的真诚和信任!”
“真诚和信任?”蝎子得意洋洋的说,“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
双方正在纠缠的时候,山地畅行举着手机,交给蝎子,“站长的电话,你听一下。”
蝎子接过手机,几分钟之后,沉默了。
他摆了摆手,招呼小蝎子们,“走。”然后,带着小蝎子们钻进了面包车,开走了。
“怎么回事?这次蝎子怎么那么听话?”有驴子不解的问山地畅行。
“站长和蝎子之间有协议,”山地畅行解释说,“只要蝎子再捣乱,站长就封了他们的注册号。”
“蝎子是可恨,但是他还留有一点点向善的念头,站长和许多老驴也在等着他改邪归正。”山地畅行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收好。
这件事情平息了,头驴重新检查了大家的装备,于是上山。
这次的纷争让驴子们看到了站长和头驴们践行“不伤害自然、不伤害自己”理念的决心和付出的巨大努力,也被深深的感动和鼓舞,大家觉得浑身暖乎乎的,充满了力量。
到了七娘山顶,快乐山歌站在温柔的草坡上看着远处的海和岛屿,心情非常轻松。
上次他带队从山脚溯溪上来,几乎是靠着个人的努力压住驴子们放纵的冲动,这次驴子们都很自律,这让他轻松不少。
看着远处的大雁顶和背后的海,快乐山歌回想着南山牛曾经在这里说的话,他感觉像是很近,又像是很远。
等背包带着后面的驴子都过来,快乐山歌带着大家朝三角山方向走去。
在去三角山的岔路口,快乐山歌遇到了正在等他们的大漠雄风。
快乐山歌的脸有点微微发红。
“兄弟,我们这次不比速度。”大漠雄风友好的拉住快乐山歌的手,温和地说。
“要不我们俩比比?”快乐山歌来了精神,顽皮的说。他知道过了这个岔路,在山顶到三角山只有一条路,不会迷路。
“好哇。”大漠雄风毫不客气。
两人和各自的尾驴交待好,就开始在山巅飞奔起来,其他驴子都在喝彩!
两人到达三角山,确实是不分上下,两个人都笑了,一边休息一边等大队。
不多时,后面的驴子跟了上来,从东冲上来的驴子也过来了。
快乐山歌和大漠雄风看到第三队的头驴飞跃峡过来,非常热情的和他握手、拥抱。
快乐山歌、大漠雄风和飞跃峡把队伍合在一起,开始朝大雁顶进发。
一时之间,一百多驴子在山巅的路上行走。他们形成一路纵队,随着山势蜿蜒,显得豪迈壮观。
大家的心情非常好,走的也开始随意起来。
驴子们三三两两,放松的走在从三角山到大雁顶的山路上,当有驴子经过一处路边的长长的草丛时,突然,从草丛里跳出几个人来,把当事的驴子吓得一跳。
“哈哈哈!胆小鬼!”那几个猖狂的大笑起来。
前后的驴子定睛一看,原来是苍狼、暴虎一伙,他们早早就在山上埋伏等候着。
当事的驴子不想形成冲突,强忍怒气,继续往前走。
苍狼、暴虎一伙却并不想就此罢休,他们大摇大摆的走上山路,在路上慢慢的晃,其他驴子为了不发生进一步的冲突,只好绕着他们走。
“胆小鬼!娘娘腔!”苍狼、暴虎一边晃,一边挑衅。
驴子们继续忍气吞声的向前走着。
苍狼见自己的挑衅没有得手,直接动手捣乱了,他朝经过自己身边的驴子使劲撞过去,把那个驴子撞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那驴子没有压住火,直接和苍狼撕扯起来。
前后的驴子大喊起来,围了过去;苍狼、暴虎一伙也围了过来。
一场山巅混战一触即发!
快乐山歌、大漠雄风和飞跃峡三个头驴听见后面的喊声,立刻带着已经走过的驴子们往回赶,山地畅行、背包、驴蹄飞扬三个尾驴也带着队伍冲了过来。
苍狼、暴虎一伙仗着自己身强膀壮,还在嚣张的撕扯,随着驴子们越聚越多,一百多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苍狼、暴虎一伙,他们才感觉形势不妙:他们慢慢感觉到真动起手来,自己一方肯定占不到便宜。
苍狼咬着牙退后了一步,暴虎也退了,他们一伙都开始往后退。
快乐山歌、大漠雄风和飞跃峡三个头驴和山地畅行、背包、驴蹄飞扬三个尾驴带了十几个健壮的驴子留下来,盯住苍狼、暴虎一伙,然后安排其他驴子分批往大雁顶走。
看到不能再讨到什么便宜,苍狼暴虎一伙慢慢地朝着草丛走去,最后消失在山林里。
“对这帮家伙,只能讲法律和强制力。”大漠雄风恨恨的说,然后和其他头驴带着剩下的驴子们朝大雁顶走去。
驴子们很快到达了大雁顶,大雁顶上是宽大柔和的草坡,驴子们的心舒缓下来了。
大漠雄风回头看着七娘山巨大的身影,又看看大雁顶柔和的山峰,自言自语地说:“这山望那山,多么豪迈!”
又对快乐山歌说:“如果我在大雁顶,你在七娘山,我们隔山互望,你说,是什么感觉?”
快乐山歌也回头看着七娘山巨大的山峰,若有所思的说:“有点意思。”
“我们还会在意哪座山最高?哪座山更好吗?”大漠雄风说。
快乐山歌和大漠雄风都豪迈的笑了。
第四队也到了大雁顶,与前三队汇合,驴子们开心的互相拥抱。
在大雁顶上,风呼呼的吹着,视野开阔,可以看到辽阔的大海,中央列岛散落在辽阔的海面上,让人的心情十分舒畅。
有驴子说起山脚蝎子们的纠缠,山顶苍狼、暴虎的的挑衅,后来的驴子义愤填膺。
“这群蝎子,一张歪嘴,浑身歪理,害人害己。”有知道蝎子底细的驴子气愤地说。
“苍狼暴虎这伙蛮货,一身蛮劲,随便拉一个出来,三五个人还对付不了他,为害不浅!”驴子们也对苍狼暴虎的危险深恶痛绝。
经过了这些过程,驴子们对于站长和头驴更加敬佩,这些毒物没有哪一个是容易对付的!“不伤害自然,不伤害自己”是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的。
有了这样的认识,驴子们也在互相提醒,注意保护大雁顶天然柔和的草坡,不要撒野狂纵,破坏生态。
快乐山歌看着辽阔的大海,看着散落的中央列岛,也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四海之内皆兄弟。”
大漠雄风又柔和的拉着快乐山歌的手,说:“团结是兄弟。”
两个人会心地笑了。
云栖看着苍茫的大海,看着海浪涌动,回想着路上看到的海岸线浪花飞溅,脑海里又出现雪地老驴曾经播放过的三江源、激越峡谷、宽厚的河流,然后流入大海。
这水从几千米的高原一路流下来,流经几千公里的土地,有湖泊河道纵横,有峡谷飞跃,有蜿蜒宽厚,经历了多少险滩,经历了多少弯途,才流进宽广的海洋。
云栖不禁发出感慨:大海,多么的多样、豪迈、雄浑!
驴子们下山了,这么多驴子排着一路纵队下山,更加蜿蜒,壮观,有气势。
驴子们前后看着自己的队伍,在山路间蜿蜒,一种豪迈之情油然而生,更加自信了。
在水头餐厅,驴子们整整坐满了两家餐厅,他们再次展现了吃的豪迈。
驴子们刚刚从山上下来,早已经饥肠辘辘,也不等所有的人都坐好,立刻开始风卷残云,展开了架势。
不仅是吃,而且是比着吃、抢着吃、赛着吃。
不是和别人比、跟别人抢,而是和自己比、跟自己赛,因为你一定要吃得过肚子饿的速度,你才不会感觉到饿!
海鲜餐厅的服务员忙得晕头,但是忙不过驴子们的嘴。因为这些是驴子,是著名的耐力牲口。
吃过例行的驴式晚餐——炒河粉,又吃了一大份饺子、白灼红虾,驴子们缓过劲来,开始端起酒杯,吆喝起来:“敬头驴!敬站长!”
大漠雄风站起来说:“敬理想!敬团结!”
“对!敬理想!敬团结!”驴子们豪气冲天,一饮而尽。
有的驴子和着泪水一起喝下去。
在回去的路上,驴子们依旧歌声不断,歌声更加高亢,更加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