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浓重,却又极具魅惑。
‘1912’酒吧,炫闪的霓彩灯急速旋转着,明暗不定的灯光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光怪陆离。
坐在吧台前的女生,穿着黑色紧身短裙,指甲涂成艳丽的大红,她手指轻轻晃动着玻璃杯中的暗红色液体,任其撞着杯壁激起一圈圈涟漪。从进门到现在,她不时抬眼将视线射向不显眼的角落,搜寻着目标。
片刻后,她目光无意间瞥过躺在角落沙发上吞云吐雾的少男少女,崔恩彩不屑地勾起嘴角。
又是几只毒虫。
然而当看到他们中有人摇晃着站起身,招摇地将手里拎着的黑色大背包拉开一角。
崔恩彩好奇地朝背包里看去,视线触及露出的那几叠厚厚钞票时,她瞳孔骤然一缩!
这么大一只背包,得装着多少人民币啊?!
抬手撑住左颊,她悄悄用余光打量着他们,以及那只看上去沉甸甸的大背包。
几只毒虫,和整整一背包的现金。
只要想办法拿到那只背包,她就可以帮希把机车重新赎回来。
放下酒杯,崔恩彩扭着蛮腰,一点点慢慢朝那个角落走去,她的视线直直盯住那只背包,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
背包,钱,机车,拿到背包就意味有钱,有钱就可以把机车赎回来!
还未接近目标,突然有个行色匆匆的男人从旁边撞过来,崔恩彩脚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巨大的冲击力使她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可撞她的男人不仅没有道歉,甚至连头都没回便大步离去。
“靠,赶着去投胎啊!”咒骂了一句,崔恩彩狠狠用目光剜他的背影。愤怒之际,她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手中也拎了一只同样的黑色背包。
揉揉被扭到的脚踝,她站起来,远远看着那几对男女在烟雾中欲醉欲飘的模样,她敛下眉睫,想办法。不多久,她突然转身走回吧台处,叫了一打啤酒。
几分钟后,崔恩彩将卷高的裙摆拉下,遮住膝盖,然后托着啤酒,朝角落那边走去。
等她走出来的时候,手上除了托盘,还拎着那只黑色大背包。
崔恩彩顾不上将托盘送回去,随手将它丢在一个空位置上,穿过拥挤的舞池,直接冲出酒吧。
心跳如雷,崔恩彩大口地喘着气,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多待,走到路边直接坐进出租车,报上自家地址。
出租车平稳地滑入夜色之中,车内,崔恩彩的手还紧紧抓着背包带。这只黑包很重,她估计里面装的现金应该不下于五十万,只要一想到能用这些的钱赎回希的宝贝机车,她就很激动。
过了今晚,她们再也不用为了那些臭男人钱包里的几千甚至只是几百块钱,来酒吧陪人喝酒,以后她们可以像别的高中生一样,过正常的学生生活,不用为还债发愁。
想着抓在包带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江丽芬打开防盗门,看到门外抱着大书包的女生时倒有几分意外,眉头一挑,她怪声怪气地哼道:“哎呦,今儿个太阳又没从西边出来,你回来干嘛?”
“这里也是我家,我想回来就回来!”崔恩彩没好气地绕过她,走进客厅。
看着她手中的大背包,江丽芬以为那里面是行李,担心地拉住她的手臂问东问西:“你不会是跟那个小白脸掰了吧?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所以他把你赶出来?还是他另结新欢把你给踢了?”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他们如果分手,那小子上次答应她的那笔钱是不是也不算数?
崔恩彩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冷冷回道:“她怎么可能踢我?”
见她口气如此自信,江丽芬这才松掉了口气:“那就好,你个死丫头最好把他给我看牢了!依我看高中毕业就去把证领了最好,反正你们已经同居这么久了。”要是到最后落个财两空,那可就亏大了。
“你烦不烦啊,每次都这几句,不就惦记那些钱嘛!你放心,到时候不会少给你一毛!”崔恩彩不耐烦地转过朝她原本的房间走去。
“诶——”江丽芬顿时拦住她,“你去哪儿?”
“我要回房间睡觉碍着你什么事啊?”
“这个房间现在是你弟弟的,他明天还要上学,你给我小声儿!”江丽芬压低嗓音,用眼神警告她。
“你这个老八婆,居然趁我不在家动我房间?!”
“什么你房间?”江丽芬扬起脖子,抬手环过整个客厅,“这幢房子都是你死鬼老爸留给我的,我爱怎么动就怎么动!”
“我原来房间里的东西呢?你放哪儿了?”崔恩彩抱着背包的手已经开始发酸,她只想回房间打开背包将钱倒出来好好数一数,根本不想与她在这儿废话。
“在以前你弟睡的房间。”江丽芬指了指主卧旁边的小门,“没把你东西全部丢进垃圾筒,你就该感激我!”
崔恩彩不再理会她,私自走进那个小房间,将门反锁。
“死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江丽芬在她门口叽叽咕咕骂了一会儿,见没人应声,她便也回房间继续看电视剧去了。
崔恩彩坐在床边,盯着大黑包瞧了许久,终于缓缓抬手拉开拉链。
刚拉到一半,突然有两包东西相继从里面滚出来。她好奇地从床上拿起一包仔细打量起来。透明塑料薄膜是密封的,包装得严实,但是透过包装可以清楚地瞧清里面装着的是像面粉一样的白色粉末。
白色粉末?白、粉?!
脑袋里陡然冒出这个认知,崔恩彩顿时吓得将手中的东西扔掉。她将背包拉链完全拉开,发现了一个更惊悚的事实:背包里装着的全部是一袋袋包装好的****。
这、怎么可能?她当时看到的分明是一叠叠人民币!
她将背包中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果然里面除了****还是****,根本连一张钞票的影子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在酒吧是她眼花,看错了?不,不可能,那么厚厚几叠百元大钞,她绝对不会看走眼!
脑中突然闪过与那个行色匆匆的男人相撞的画面,他手中似乎也拎着个背包。难道、她拿错了背包?
灯光下,床头满满一堆****显得格外刺目。
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毒品,她也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必然不低于一大包钞票。把东西还回去已经不可能了,但贩毒散毒都是犯法的事,这一大包东西她究竟要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