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前好不容易营造的学习气氛被这两位迟到生破坏得不留余地,作为老师的他怎么能轻易饶过!
谁知韩瑞希根本都没朝他看一眼,他更是气粗了脖子,直指着她,向她的座位走去:“你叫什么名字?给我站起来!”
这位王老师显然对他们班还不够了解,瞪着韩瑞希的时候,完全没注意脚下。所以当他眼前一花,重心不稳地跌倒在地时,教室里根本没有人吃惊,反而幸灾乐祸地将课本都朝他丢过去,哄笑喧哗起来。
“你!你们!”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指着韩瑞希却气得说不出下文。
“老师,初次见面,你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韩瑞希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窗外洒进的阳光点点跳跃在她黑白相间的校服外套上,她唇角轻挑,短发被清风扬起,漾起一片痞里痞气的灿烂。
同学们嘻嘻哈哈地哄笑着,那笑声此刻像是无情地剑贯穿王老师的耳膜,他扶正鼻梁上的眼镜,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狼狈逃出教室。
在他身后,全体同学一致用课本敲起桌面,表情中满是打胜仗的得意。
“韩瑞希,你看你又把咱物理老师气跑了。”崔恩彩单手托腮,笑盈盈道,“不知道下周还有没有不怕死的老师来接手我们班?”
“靠!吵死了!”韩瑞希不雅地骂了句,揉揉快被拍桌声震聋的耳朵再次走上讲台。
“啪!”突兀地声响吓得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声源处。
韩瑞希在众人的注视下,用力一拍讲台,沉声道:“谁敢再吵,站出来试试!”
嗓音不高,偏偏所有同学都很识相地住了嘴,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上次讲到哪里了?”她接着问。
“报告班长,讲到交流电和直流电。”有人大声回答。
“翻书吧,今天接着讲这课。”韩瑞希拍拍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大标题。
而此刻,高二(19)班门外,站着教导主任和刚才的那位王老师。
“主任,请相信我,她绝对是害群之马!”他想起自己刚才颜面尽失的情形,气得腿都发颤。
看着站在讲台上条理分明地替同学们解疑答惑的女生,这位处于更年期的女教导主任转眸望了望对面的男人,冷冷道:“王老师,你口中的这位坏学生是我们高二年级组的状元,本来应该进全校最好的尖子班,她却申请进入最差的C等班,自她当了19班班长以来,他们班成绩直线上升。所以,我不希望为人师表的老师对比自己优秀的学生存在偏见,再有下次,我必定严惩不贷!”
漫长的课终于讲完,到了放学的时候,同学们整理好东西,纷纷离开教室。
“瑞希,今天我们还继续吗?”楼梯过道里,崔恩彩问向走在前面的女生。
她知道今天对瑞希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
“当然,今晚去Mystère。”甩甩短发,她边走边拉开校服拉链,露出黑色紧身皮衣。
“Mystère?”崔恩彩惊叫起来,“天哪,难道是那个进门要VIP卡,防盗系统齐全,保卫人员成群,素有男人天堂之称的销金窟——Mystère?!”
“嗯。”她将书包挂上肩膀,朝后面的女生挥挥手,“晚点老地方会合,我先走了。”
夕阳西下,暮霭沉沉。
一个女生上身穿黑色皮衣,下身着深咖色迷彩裤,紧紧包裹住两条修长结实的美腿。停顿片刻,韩瑞希踏上大理石台阶,缓缓走入韩家墓园。
在几座新墓碑前站定,她将怀里的五捧鲜花分别放在墓前:“大妈,二妈,老妈,大哥,二哥,我来看你们了。”
傍晚的风已经带了夜的凉意,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之后,她终于扬起下巴不爽地开口:“三位老妈,听说韩明那个色老头最近又交新女朋友,现在你们知道自己找男人的眼光有多差了吧!我看他早把你们三个替他挡子弹的笨女人给忘记了。不过你们放心啦,就算我不喜欢那个色老头,还是会帮你们看住他,把他的那些烂桃花一朵朵掐掉!”
韩明,那个黑白两道翻手云雨的男人,在一年前被心腹背叛,痛失三名爱妻和两名爱子。之后他以雷厉风霆的手段反扑,摆平所有异己势力,黑道才能得以平息叫人恐慌的砍砍杀杀,只是现今的风平浪静中依旧隐藏着令人担忧的蠢蠢欲动。
墓前这位女生因为从小就在国外接受精英教育才免于亲眼目睹那场道上闻之变色血腥的屠杀,为了保护她,韩明秘密找了个与她同年纪的女孩代替她在瑞士Cesar Ritz学院继续完成学业,同时派人将她潜送回国,却只是把她丢在普通高中让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而非认她回韩家。
想着韩瑞希嘲讽地牵起嘴角:普通人?她的身份注定走不了寻常路。那些害她家人送命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看吧,今天是你们的忌日,他都不来。韩老头就是个没情没义的孬种!晚上我还有事,有空再来陪你们。”现在最应该得到教训的是韩明!
在她离开没多久,十辆黑色奔驰跑车排成长长车队,驶进这条僻静的山道,平稳地停在韩家墓园门口。
车上走出数十名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其中一名男人恭敬地走到第一辆跑车前,打开车门,车内的中年男人摘下浅色墨镜丢在车内,下了车。
黑衣属下们在墓园门口分站成两排,见到他齐刷刷鞠躬:“韩爷。”
“你们都在门口守着。”眼风一扫,他淡淡吩咐着,然后迈开步子朝墓园里走去。
风中,青松柏树轻轻摇曳着枝干,这片安静的土地上,数代韩家人都在此长眠。韩明独自站着,凝着静静躺在墓碑前的五束白菊,低沉启声:“小希那孩子终究是惦记你们的,等我把那两条漏网之鱼揪出来,就会与她相认恢复她韩家少主人的身份。这段时间,让她受委屈了。”
天边挂着的弯月洒了他一身冰冷的光华,彻骨的凉薄。韩明突然阴狠地勾起嘴角,杀意刻骨,将他嗜血本性显露无遗。下一秒,他举起随手带着的手枪朝天空连开三声,杀气浓重的声响随夜风逸散在墓园,久久不绝:“我韩明对天起誓,必定要他们后悔,在被我抓住前没有自行了断!我会用他们的人头来血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