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霓虹灯将市中心照得恍如白昼。某高级餐厅门口,女孩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
“谢谢你们,今天我真的很开心!”清澈的大眼中带着真诚,“悠黎,我两周后的订婚你们能去参加吗?”
“你订婚,我一定去捧场。”水眸在她身上绕了一转,薛悠黎调笑道,“啧啧……能娶到你这么个娇妻,你男朋友真不是一般的幸福哦!”
“其实,是我比较幸福啦。”得遇上他,何其幸。只是他太优秀,优秀得待在他身边让她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哦——”故意拖长尾音,薛悠黎打趣道,“我懂!我懂啦!”
“诶呀,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两颊绯红,程晓沫不好意思地摇摇她的胳膊,“那天,可不可以问你借两个人?”
“借谁?”薛悠黎不解。
“两个小宝贝啊,我想请他们做我的花童,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没问题。”
“就这么说定咯!”朝一行人挥挥手,程晓沫坐进出租车。
“我们也该走啦,小楠。”
小男孩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妈咪,我们不和徐叔叔一起回家吗?”
“嗯,徐叔叔以后跟薇薇和渱姑姑住,小楠和妈咪要搬出去。”
“悠姨,为什么不跟我和爸爸一起住呢?”徐薇薇眼巴巴地望着她。
“因为悠姨要回自己家啊,你要乖点听话,周末我和小楠去找你玩。”
“那你们一路小心。”徐伟杰不作挽留,目送着出租车噶远,这才抱着女儿去停车场。
月湖湾,沿海别墅。
薛悠黎牵着小男孩的手来到一栋小别墅面前,六年了,当再次站在这里,她的心底泛起淡淡的苦涩。
那人的声音似还在耳边,他说,二十岁生日有哪个父亲会这么大手笔送套别墅给女儿作礼物,薛悠黎,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当自己拼命追着要解释的时候,他薄唇轻勾,笑颜冷然,诱惑到极致,也淡漠到极致,他说,薛悠黎,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荣幸之至,我太太居然是薛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
“妈咪,你怎么了?”感觉到身旁的人不对劲,薛亚楠摇摇她的手臂。
“没事。”甩掉脑中的不愉快,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别墅的大门。
‘啪’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被打开,刹那间,一室灯火通明。
柔和的灯光洒满整个空间,干净而浅白的基调,华丽而流畅的线条,奢华而温暧,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贵族气质。
“妈咪,这是哪里?”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家,小楠,以后你不能再和渱姑姑、徐叔叔、薇薇住一起,你会不会怪妈咪?”
“像你这样笨笨的女人,才更需要我照顾啦。”薛亚楠抬手揉揉惺忪的大眼睛,“妈咪,哪里是卧室?我好困。”
“先去洗澡,等会儿我们一起睡。”蹲下身,薛悠黎宠溺地亲亲他的额头。
小楠,以后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可以很快乐,对不对?
***
翌日,环球新闻杂志社。
五十出头的总编辑邱升荣走进娱乐新闻部,将一张烫金边的邀请卡放在薛悠黎的面前。
她抬起头,疑惑道:“总编,这个是什么?”
“郁氏总裁举办的画展,到时候会有很多公众人物出席,我们正好要赶个专题,这个任务交给你。”
“郁氏总裁?那个……总编,可不可以换人去。”双手抱头,薛悠黎装死地拍在办公桌前,“哎哟,我后天会头疼,提前请一天假。”
“娱记那几个人学过美术的就你,不是你去还能有谁?”邱升荣敲敲桌子,“年轻人哪来那么多毛病,快点工作,小心扣奖金。”
薛悠黎朝他的背影伸舌头,做鬼脸:“坏老头,总拿奖金压人。”
低头拿起面前的邀请卡翻开,她无力地托着腮一副与人协商的语气:“郁少扬,要不然后天换你头疼呗。”
***
当薛悠黎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拖着小步子,一边欣赏着挂在墙上出自大师手笔的名画,一边为脚疼而暗咒邱老头没人性。
反正邱老头只要求她明天交专题稿,至于写什么专题,他可就管不着了!
“悠黎?”
“啊、”女孩转过身,嘴角微微翘起,唇边弯出梨涡清浅,“小沫,好巧哦!”
程晓沫欣喜地打量着她的礼服,淡褐色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前,只露出精致的锁骨,明艳动人。大大的眼睛好像随时都会放电一般,“你今天好漂亮啊!你呀,真不该总穿运动服。”
“我每天要出去跑新闻,穿运动服方便嘛!这种衣服——”薛悠黎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礼服,“实在是……太不适合我了。”
“怎么会?很适合啊!”望着在众多女宾中清丽脱俗的某人,程晓沫赞道,“你都不知道你这样穿有多好看呢。”
“哎呀,别光顾着说我呀!”不习惯被如此夸奖,当事人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你也来看画?”
“是啊。”程晓沫点头,“不过,对画我可不懂,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你要不要这么诚实啊!”薛悠黎扇了两下长睫毛,随即奇怪道,“咦,怎么没看到你男朋友?”
“他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她微笑,笑容里隐了份不意察觉的凄然。
“这么忙的神秘男友,有机会我一定要认识!”薛悠黎眨眨晶亮的眼睛,拉她到没人的小角落,“反正看画无趣得很,不如我们聊聊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呃,请原谅作为一名娱乐记者八卦的职业习惯。
“怎么认识……其实,我跟他是在前年五月二十号那天相遇的,520,呵呵,你说巧不巧?”
程晓沫微微一笑,陷入甜蜜回忆。
她并没注意到对面的女孩当听到五月二十号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五月二十号,是好巧呢,她与那人也是在同一天去的民政局。
“那天晚上我过马路被他的车撞到,明明醉得厉害伤得比我重,他还坚持将我送去医院。后来,我们便在一起了。”
“噢,原来你们是浪漫的马路情缘呀!”她打趣着,想冲淡心底如影随形的伤痛。
两人正聊着,突然展厅正中央传来骚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