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聊了多久，沈之沛忍不住将话题带回正轨。
“那联姻的事情考虑好了吗？”
“我们没有意见。”苏父道，“小渝也很喜欢妄山呢。”
苏渝没应声，只是象征性地勾起嘴角点了点头，看向走神的沈妄山。
孟梨和孟祠叙对视了一眼，也神同步地看向少年，眸子里满是错愕。
联姻……搞什么？
“那妄山呢？妄山怎么想。”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妄山突然回神，眼中神色绝味一闪，看向苏父，却没有说话。
场面一度尴尬。
“妄山当然同意啊。”沈之沛轻咳了几声，接话，“跟小渝从小就一起长大，肯定会有感情的。”
“没有。”沈妄山轻描淡写地开口，声音略带沙哑，“就只是友情而已。”
一时间，谈笑风生的气氛变得静默下来。
一向高冷的沈妄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却是忍住了，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喝酒。
“我吃饱了，慢用。”
沈妄山起身，弯腰礼貌道别，开门走了出去。
“……我去看看。”
沈妄之放下酒杯，勾勾嘴角，站起身也跟着出去了。
苏父诧异道：“这是……”
“是妄山今天心情不好，真是抱歉了。”沈爷爷说到这里，想了想又继续笑道，“不要介意，我们回去会跟他说的。这孩子比较任性。”
老先生都发话了，苏氏夫妇才放心下来，赶紧陪笑。
苏渝也终于收起笑意，看着沈妄山的空位置，眼底像是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海啸，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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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廊。
“等一下。”
少年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出来的沈妄之。
“哥……”
“不想跟苏渝联姻吗。”
沈妄之慢条斯理地扯了扯领带，走近他，脚步声在柔软的红色厚绒地毯上显得沉稳从容，站定后淡淡开口。
“嗯。”
“因为有喜欢的人？”
“哥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沈妄山微仰头，看向比自己高一点的沈妄之。
“只是奉劝你一句。”青年漆黑如墨的瞳仁像是布满了星辰的倒影，有着洞察一切的冷静与沉稳，“清楚自己的位置。”
沈妄山垂了垂眸。
“我一直都很清楚……哥说过，有你在的公共场合我都不能出现。不过你放心，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沈家的企业，只是希望哥能经常回来陪陪家里人而已。”
“我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沈氏的继承者了。”沈妄之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最后一次。以后有我出席的地方，你都不准来。”
沈妄山感觉自己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来。他只微微欠身，随后就转身迈步离开。
每一步都像踩着刀子前行。
沈妄之是他的哥哥，是他从小到大崇拜的对象。尽管对方从未给予他一句鼓励的话，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驱逐出去，但沈妄山还是愿意相信，哥哥心里是有他的。
眼神骗不了人。
十多年来目睹哥哥的成长，沈妄山也学会了一个道理——要遇弱则强，遇强更强。
所以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可他忘了，这个道理是哥哥教给他的。归根结底，沈妄之才是真正的王者。
少年的步伐没有停顿，不顾一切地往前走，身侧的手握得愈发用力。
他看向天花板，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原本浅色的袖口在几秒后蔓延出一圈深沉。
其实只是希望哥哥能多关心我而已。
“好好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吧。”
沈妄之看着刚走不远的少年，语气波澜不惊，心口那一处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不然你就什么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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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而破碎，用活着来修修补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