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整天沈妄山既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来。
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的邀请吗?可也不至于一点音讯都没有吧。
江浔鹤郁闷着,望向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空。
究竟什么时候,沈妄山也成为了自己在乎的人之一。
江浔鹤皱了皱眉,将视线移回到堆积如山的练习册上。
渐渐写出困意来,每个字飘渺模糊地在半空游荡。下一秒她落笔了,瞳仁却没有同步地对上焦距。
等到目光聚集起来,江浔鹤看到一个“山”字,龙飞凤舞,不可一世地占据了草稿纸三分之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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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琛带着江浔鹤逛了大半条街,在甜品店吃完东西后已经十点多了。
“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啊?”
“从家里出来你就是心不在焉的了。”黎子琛神情认真地抚上江浔鹤的额头,片刻后若有所思道:“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
江浔鹤失笑。
于是黎子琛开始搜寻起今天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了。
“子琛,我想去体育馆。”
这倒点醒他了——今天沈妄山有场篮球比赛。
“哦?”
黎子琛让自己认真地看着江浔鹤,听她继续说了下去。
“我想去找沈妄山。”
“那么……”黎子琛温柔地笑着,对上江浔鹤坚定的目光,“去吧,我把这些东西拿回家就过去找你。”
女孩先是怔了怔,半晌绽出一个欢欢喜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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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鹤刚推开体育馆大门,一阵阵欢呼和尖叫刺得她耳膜生疼。
女孩子在年少时总是对于忍不住对在赛场上挥洒汗水的男孩怀着崇拜和喜欢。江浔鹤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这样的,但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场上大汗淋漓的少年。
好像无论在哪个地方,她都能轻易认出沈妄山。
此时,正是一班和二班的决赛。
原本听说,孟祠叙是拒绝体育委员,说不想参加的,过了一个中午就莫名其妙自动报名了。
她从孟梨那儿听说了一点事情——就是孟祠叙得知沈妄山也参加了,即使是一场篮球比赛,他也想赢沈妄山。
底下一排排啦啦队叫得起劲。
江浔鹤坐到近排最角落的一个空位,看着沈妄山。
他的球风同他这个人一般,进攻性极强,随着激烈的奔走,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她希望赢的是沈妄山,但不是因为班级荣誉。
很显然,孟祠叙不是省油的灯。他的球技更胜一筹,不过在力量上稍逊色于沈妄山。
这场十人的比赛好像仅仅归融于二人的博弈。
比分你追我赶,始终拉不开距离。比赛进入倒计时阶段,沈妄山接住队友传来的篮球,胜负皆牵挂在这一球之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浔鹤感觉到沈妄山望了她一眼。
少年眼底闪过挣扎的意味,随后跃起,长射的篮球最终打在篮筐上绕了两圈落在了地上。
哨声宣判比赛的结束,一班以一分之差输给二班。
孟祠叙喘着粗气,视身边又是递毛巾又是送水的女孩子们于无物。
他的眉头拧在一起,似乎这场胜利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喜悦。
沈妄山调整了一下气息,冷淡地拒绝了前来送水的一群女生,径直朝休息区走去。
那些女生似乎被他的气场吓到了,都不敢靠近一步。
江浔鹤握紧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矿泉水,刚想站起来送过去,就发现沈妄山是朝自己的方向来的。
是错觉也好,不是也罢。江浔鹤莫名喜欢这样——看着他不顾一切朝自己走来的样子,即使是路过。
在江浔鹤愣怔之际,沈妄山就上了阶梯,站定在她身旁。
两人相顾无言。
江浔鹤抿了抿唇,片刻后沉默着将水递到他面前。
沈妄山长呼出一口气,接过她的水瓶,不说谢谢,也不看她一眼。
“沈妄山,你什么意思。”
孟祠叙缓息片刻便绕过那些纠缠他的莺燕直接质问起沈妄山。
少年充耳不闻,拿起一旁放着的干净毛巾擦了擦汗,扭头看向江浔鹤。
“今晚七点,在这里等我。”
随后给孟祠叙甩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同自己离开。
绵长而陌生的钝痛感突然涌上江浔鹤心头,她略微慌张,脚步却移动不了半分。
沈妄山离去的背影颀长。仿若迁徙的鸟儿,腾空飞去,归期不定。
连痕迹都不剩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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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喜欢,我就给你明目张胆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