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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曾也送春去

1.

前几天晚上,不知怎的就和陈老师闹了脾气,陈老师,我不想要你了,和你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快乐。我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早点休息,咱们明天说。第二天清晨,我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就看见他发了消息你是不是想分手了?虽然一开始是你主动的,但是我比你认真,比你重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和他闹了脾气,可能就是单纯地想让他哄哄我吧。他是个直男,我想。连句好听的情话都不会说。从家里出来,看着挂在半空中红红的太阳,它的周边泛着温暖的光晕,就像是他坚毅的轮廓,想到这里,我心里便是一片柔软。慢慢地低下头去,咧开嘴巴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2.

其实我并不适合做一个安静沉稳的女生,反而很跳脱,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我和宿舍的姑娘们也不太亲近,她们关注的东西我未曾关注过,她们谈论的话题我也插不进去,我不太会委屈自己,因此在和她们相处的时候我大多沉默,要么就会背着包出去,我喜欢吃好吃的东西,看好看的风景,就像我喜欢陈老师一样,只是希望有一天陈老师也能像美食和远方一样,都渗进我的骨髓。

3.

陈老师是我师父,高中时候联系上的,只是那种联系只不过是偶尔几句问候罢了,如今算起来,我们倒也算不上真正的师徒。那时候忙很多事情,也遇到了很多人,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有这么一个人能让我如此炽烈的,不顾一切的让他和我在一起。或许我还会在半夜爬起来看书,或许我也会因为失眠而睁眼到天亮,但是我想,我应该会梦见他。

4.

陈老师说我是一个自我治愈能力很强大的人,我不知道,可能吧。很多人都说千万不要在十七八岁的年龄喜欢上一个人,因为那个人会让你难以忘记。我想了很久,其实,在十二三岁时遇到的人,也很难忘记,那时候的懵懂更深沉,更难过,就像是在秋天树叶上淀着的白霜一样,时不时的让你感到蚀骨的冰凉。

5.

我曾经问过陈老师,他为喜欢的人做的最浪漫的事是什么?他说为她在山里写上他所知道的最好的祝愿。我想那时候的陈老师和他喜欢的姑娘肯定认为那就是一辈子。后来,我想我做过最浪漫的事是什么呢?大概是那些掩于唇齿,埋于岁月的喜欢吧。如果那算的话。

6.

我遇到L小哥是在二零一二年的夏天,或许是更早,只是我不知道罢了,那时候正值夏天的尾巴,在很多年后,我一直都心怀遗憾,如果早一点会不会更好一点呢?遇见他的那日里,我还在和母亲怄气,因为买书的问题。心情不大好,只是他就像颗会发光的球体,一下子便撞进了我的心底,他没有穿干净的白衬衫,也没有穿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也没有符合我在脑海里勾勒出的我喜欢的男生的好相貌。可他就是让我沉溺在他身上所喷发出的光芒里,不可自拔。

7.

一直都说时间是个狗血的东西,事实上,时间也确实很狗血。如果早一点的话,我应该会在二零零九年遇到他,比Q小姐还要早。Q小姐人很好,我曾经和她一起吃过饭。她不喜欢L小哥,但是却把他紧紧地攥在手里,可是更让我心惊的是我自己,我竟然会把那些没有机会说出口的喜欢不动声色地埋在心底很多年。

8.

二零一五年夏天我们参加中考,那个夏天很漫长,我在家里待不住,去了兰州,在黄河边坐了一下午,我问母亲什么是爱情。母亲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了一句有些事终归会过去。我低下头,眼底蓄满了泪,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过去?那些年的喜欢啊,我到底要用什么才能将心里的那个窟窿填满呢?

9.

他去了四川,在我上高一的第二个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忙着给朋友夹菜,我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脑子里一片空白,在这个镇子上我住了很多年,可从来没有一刻像那时让我感觉到这个镇子很空旷。搁下筷子,朋友问我有没有事,我说没事,只是突然没了胃口,他继续说起了L小哥。你看,我喜欢他的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10.

陈老师说话很直白,我一直都知道,直男的通病。有次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了,就闹了别扭,我难过,他生气,我说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你所有让你难受的话题,你为什么不明白?他来了一句你还小心翼翼了?你确定?听到这句话时,我实在是绷不住了,便主动向他服了软,道了歉。

11.

我想过很多,关于我和陈老师,我们之间的所有,我想离他近一点,可是不知怎么,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离得很远。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我正在看书,他没有找我。我不知道陈老师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做了一个美梦。我去找了陈老师,我会在他辛苦的时候递一杯热水,在他想睡觉的时候给他铺好床,我想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在偶尔的对视中明白彼此的心中所想。那时的天必定很蓝,云也非常的淡。

12.

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按时吃饭,却总在陈老师跟前念着我饿。陈老师问我为什么不听他的话?不去好好的吃饭?看到这句话时我正在床上装死,眼里全是酸水,想也没想便全部都涌了出来,心里偷偷地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吃饭。

13.

很久以前,陈老师说给我两个选择,要么别发暧昧的话语,要么别再联系。在那一刻,我犹如电击,手机没拿好,掉在了车上,公交车上的人很多,一个女生帮我捡起手机。我说谢谢,随即就下了车。离学校的路不远,可是我还是走不到,走着走着便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胳膊里,兰州的冬天可真冷。那天恰好是元旦,哥哥打电话让我出去玩儿,一起跨年,我搁下手机,拿起床头上的照片,那是上次我闹脾气他为了哄我才给我的。

14.

我从未和母亲说过,我为什么会瘦的那么厉害,和陈老师闹了两次脾气,心里没有太多的难受,只是就是吃不下饭,吃了就吐的那种,舍友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吃的太饱了,胃在抗议。他在南京,我望着地图上的距离想,要是近一点该有多好,曾想不顾一切地去找陈老师,在收拾好东西后才发现第二天有课,只能坐下来颓然苦笑,生活啊,大多眼前苟且,哪有很多的诗与远方让你去享受。

14.

朋友问我是不是一直想耗在他陈老师身上,我说不是耗,是甘之如饴,这时候陈老师正跟我说着软话,我的朋友都知道陈老师,我,可能就只有陈老师一个人知道吧。

15.

对于陈老师,我很没有安全感,总是挑很多敏感的话题找他,看着他发的消息,有些话很笨拙,甚至是没有意义,可它们却是真真实实地埋进了我的心坎儿,我想就这样吧,陈老师真的很好。

16.

我有一个六年是花费在别人身上的,我希望往后许多个六年都用在陈老师身上,我想看着他从一个年轻莽撞的小伙子变成成熟稳重的中年人,再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我想为他生儿育女,想为他与生活做博弈,我想了很多很多,最终想的也还是那个人是陈老师就好。

17.

不知怎的就和L小哥联系上了,他偶尔会去我空间逛逛,点赞或评论,他问我对他是不是还有感觉,我说没有了,很久以前,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给他,现在心里却毫无波澜,只是想着互不打扰才好。时间真的很伟大,曾经的痛不欲生,现在的云淡风轻。又想到了陈老师。在我开始期待关于陈老师一切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又完了。

18.

我手机里有很多截图,和陈老师的聊天记录,昨天晚上没睡,一页一页地翻着往下看,有轻松开心的,也有沉重难过的。我问过陈老师一个问题,你觉得一个男生真正喜欢一个女生会是什么样的?他很久之后才有了回复,我既贪图与她此时的温存,又觊觎往后的陪伴。

19.

陈老师是个兵哥哥,很忙。反观我,只是一个穷学生,很闲。一天除了苦思冥想就是胡思乱想。其后果就是不断给陈老师耍脾气。耍完脾气后,又拉不下脸去认错,只能更新个性签名,只希望你以后别再遇到像我这样的爱闹脾气,还敏感的人了。

20.

二零一九年一月二十五日晚,我与陈老师正式分手。

21.二十六日早,我给陈老师发消息,陈老师没有回。我以前以为这些东西会一直写,后来发现它们已经没什么可添加了。天还没有大亮,我想今天天气应该不好,没有太阳。

22.

还有将近一个多月才能到我一直所期待着的春天,听朋友说春天的仁寿山是由漫山的桃花包裹着,我想去看看。只是希望我还能活到明年春天,还能继续向往春暖花开,而非像一条被海浪打在岸上已经干涸,在等死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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