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月儿……”
白马泛红的眼眸突然亮起一点诡异的光芒，身体一阵模糊，忽自消失不见。
黍只听到一声破空的响动，一股狂风迎面袭来，凭着自己的战斗本能，双手中的短剑交叉挡在眼前。
“砰~”一道巨大的刺耳声响从短剑交汇处传来，黍的身躯被力量带来的反馈，向后不停地倒飞出。
倾斜着身体，黍只看到白马保持着挥拳的姿势，站在了自己之前站立的位置。
“他速度好快……”
黍惊讶的看着白马狰狞的面容的同时，身体翻转，脚尖轻点地面，稳住了身体，从短剑剑身传来的微微颤抖，让黍的手臂有些麻痹。
“看来，不能和他硬碰硬，正面对抗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漫天的白羽忽自从梦境的天空坠下，一团团包裹着白光的羽毛，印入黍的视野。
黍看到白马周身缠绕的黑雾如同水流般不停的环绕在白马的躯体上。
白马突然倾倒着上身，手腕翻转，手心朝上握成爪状，仰天张口怒吼，眼眸里的诡异的光线变得更加耀眼，黑雾绕过白马的周身，爬上白马背上的羽翼，将原本纯白的羽翼渐渐染成漆黑色。
片刻，从稀疏飘散的白羽影子间，黍看到白马露出残忍的笑容，泛着红光的眼眸像猛兽般盯死了自己，漆黑的羽翼扇动一片狂风，无数的白羽擦身飘过黍的周身，眨眼间，白马探爪对着黍的胸口袭来。
黍手腕翻转，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短剑在黍的周身划过一道漂亮的蓝色弧线，黍身体微微躬着，短剑交汇成十字，形成一道简陋的屏障。
爪和剑身碰撞在一起，一道刺耳的摩擦声扰人心弦，黍的脸色有些微红，嘴唇死死抿着，有些艰难的阻挡着白马袭来的攻击。
黍只感觉从剑身传来的惊人的力量，手掌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着，白马右手突然一阵暴动，黍再次倾倒，向着身后的方向急速飞出。
“黍，你没事吧?”
茴着急的声音在黍的耳畔响起，黍吃力的卸掉白马反馈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勉强稳住身体，有些喘息着，在内心轻轻哼声。
“嗯。”眼眸死死的凝视着快速飞向自己的白马，黍内心传来的疼痛，不知为何，竟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没有经历过心爱的人死去，也无法感受那是怎样的痛苦和难过，但是这都不是你这样伤害自己的理由。”
强忍着内心传来的一次次剧痛，黍费力的闪躲着白马暴动的无数攻击，小心的保护着自己不被白马攻击到，黍喘着气，对着白马缓缓说道。
“月儿……月儿……”白马狰狞着面容，嘴角不停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却是没有听到黍的话语，眼眸泛着红光，疯狂的对着黍袭来。
“如果不是杞带我来这里，我都不知道你的过去，我想救你，这是我真心所想的，在经历过你的过去后，这种想法在我脑海里不停地盘旋，变得越来越强烈。”
“她叫月儿，对吧，那是你爱人的名字，我无意从月儿的视角里见证了你们的过去。”
黍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原本灵活的身影渐渐变得迟钝，突然从黍的腹部出现白马的拳头。
黍只感觉从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身体向着某个方向倒飞出。
“啊……”
短剑随意的躺在黍的周围，消失成一片蓝光。
黍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双手用力的捂着腹部，从腹部传来的强烈疼痛让黍的面颊流淌着冷汗。
黍蜷缩在地面，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吃力的转过头，眼眸模糊的看着白马听闻自己说出的月儿的名字，变得更加狂暴的身影。
“月儿……月儿……”
凝视着白马的身影，黍的内心与腹部传来的一样疼痛，望着白马暴动的身影，如同丢失了心爱东西的小孩，黍只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片刻，疯狂过后的白马突然安静下来，原本泛着血红色的眼眸，一团水雾渐渐的浮在眼球中，泪水顺着白马的脸庞，悄悄滴下。
腹部的疼痛减弱后，黍右手张开撑在地面上，左手捂着腹部，有些艰难的趴起身体，踉跄的缓慢走进白马。
从白马泛红的眼眸里，空洞的眼神流露着无尽的忧伤，白马仿佛失去了意识，静静地流着眼泪，双手无力的悬在袖子里。
黍近身在白马的面前，轻语道：“你是真的很爱月儿吧?在你们的回忆里，每一天的相处，我都能感受到月儿和你在一起时的幸福。”
白马变得安静下来，空洞的眼眸泛着红光，凝视着黍的眼眸。
“在你给我经历的回忆里，我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相处时，月儿发自内心的快乐，所以，我相信，月儿也是深深的爱着你的。”
黍嘴角勾起一抹难看的笑容，眉心微微皱起，身体表面传来微弱的颤抖，却是认真的与白马对视在一起。
“所以，我真的好想救你!”红色的泪水顺着黍的眼角滴下，黍哭泣着说道。
“杞说杀了你才可以救你，可是我连杀你力量都没有，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除了当个没事人体验着你的过去，我什么也做不到。”
黑色的雾隐隐浮现在白马的羽翼间，忽自从漆黑的羽翼里亮起一团不明显的纯白，与黍对视着的白马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痛苦。
黍看到，白马突然双手抱着脑袋，嘴里发出一声低吼，仿佛在挣扎。
“月儿……我……好想……你……”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白马的嘴里说出来，看着白马闪过痛苦的容颜，黍无意识的伸出了右手，摸向了白马的胸膛。
从黍的眉心间，突然亮起一团蓝色的光芒，一个蓝色大鱼的图案缓缓浮现，黍没有注意到，感受着白马隐隐暴动的身躯，黍只感觉一股悲伤从内心的疼痛里出现。
“杀了……我。”
白马神情有些痛苦着，双手死死的抱着脑袋，突然吃力的低下脑袋看向黍，缓缓开口道。
“求求你……杀了我……”
听着白马断断续续的话语，黍从白马凝视自己的血红色眼眸里，发现了一点清澈，是记忆里熟悉的眼神。
“黍，快杀了哥哥，这是唯一救他的机会。”稚嫩的声音从黍的耳畔响起，茴有些心急的说道。
黍没有回应茴的话语，深深地看向白马的面容，内心的悲伤越加强烈，掺杂着疼痛，隐隐约约，在白马的眼眸里，黍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哀求。
“杀……了我……求求……你”白马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清晰的目光逐渐被血红色渲染，原本精致的容颜，开始狰狞着。
“对不起，我一定要救你。”
从黍摸向白马胸膛的右手掌心，渐渐亮起一团蓝光。
“噗嗤……”
利器刺进肉体的声音从白马的胸膛传来，便看到在黍的右手手心里握着一把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短剑，剑身深深的刺进了白马的胸膛。
白马背后的羽翼缝隙间，黑雾突然疯狂涌出，化作一个巨大的手掌，抽飞了黍的身体。
第几次飞出了，黍已经不记得，控制着身体的疼痛，黍吃力的回望着白马的身影，只见无尽的黑雾疯狂的从白马身体各处疯狂涌出。
白马的面容顿时平静下来，仿佛解脱了一般，对着黍微微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