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刹那间,黍从第一视角看着面前的男子,白马清澈的眼眸里蕴含的柔情仿佛可以把整个月儿融化在里面。
黍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样的眼神,一眼万年大概就是这么形容的吧。
月儿忽自偏过头,躲避了白马炽热的目光,故作生气的容颜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红晕,却是又侧回来,带着骄傲的语气,说道:“那当然了。”
白马嘴角一勾,左手将月儿踢靠在自己腿侧上的玉足轻握着,轻轻的将其放在地面。
却是忍不住,双手张开,将月儿整个人抱在了怀里,脸颊轻贴着月儿的脸颊,带着一丝小孩的口吻,对着月儿的耳畔私语道:“月儿,我真的好喜欢你。”
“那你要喜欢我一辈子啊。”
被白马抱在怀里的月儿,纤手无处安放,指尖敲打着凳面。精致脸上顿时浮现着幸福的笑容,眼角弯弯,像月牙一样,脸颊轻轻摩擦着白马的脸颊。
“我以月舞的名义起誓,生生世世都只爱月儿。”白马侧过头,嘴唇袭上了月儿的额头。
从月儿眉心间蔚蓝色晶石上,渐渐扩散出一层层白色波纹,波纹的正中央,晶石的表面缓缓浮现出一个白马的图案。
许久,便见月儿突然有了动作,双手抬起放在白马的胸前,用力推开了他。
“不害臊。”
月儿转过身体,背向白马,眼眸偷偷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身后白马的容颜,却又目光一转,微微低头,双手在双腿间指尖搭着指尖,相互挤压。
站在月儿身后的白马,右手指尖摸在唇上,清澈的眼眸忽自从镜子里瞥见月儿害羞的面容,有些打趣儿静静看着月儿的背影。
……
时光荏苒,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岁月。屋外是晴空万里、骤雨绵绵、日升日落、雪花纷飞。
黍在不间断的四季轮回中,从第一视角里看着月儿和白马平淡的生活。
两人的相处让黍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每天近身的看着白马丝毫没有褪去一丝一毫的温柔,凝视着月儿的深情眼眸,和从这个月儿的身体内心传来的喜悦,黍渐渐忘记了什么,脑海里的记忆逐渐混乱。
隐隐约约,黍只记得,自己叫做月儿,她爱着面前的男子。
但是,脑海里时不时闪过模糊一个看不清的人影,却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只记得,每每脑子里闪过那个人的身影时,总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如沐春风。
“它究竟是谁?”黍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失神的想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隐约感觉很陌生。
“怎么了?月儿。”
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突然传来,白马停止了梳理月儿发丝的动作,俯身探头看着黍的容颜。
月儿摇了摇头,对着镜子里的白马温柔一笑,“没什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黍已经能够掌控住这个身体,这个叫做月儿的女子。
当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黍的脑海里已经只剩下关于月儿和白马的记忆。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呜~”
某一天,黍的耳畔突然传来一声低沉悠长的哀鸣,黍不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但听着这个声音,黍的脑海又闪过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声音很短暂响起后就消失了,黍以为自己是幻听,便没有多想。
自那以后,隔三差五就会有同一个声音在黍的耳畔响起,起初还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后来,间隔的距离越来越短。
“呜~”“呜~”
直到黍在一天中,听到了两次同样的哀鸣。
黍陷入了深思,对于这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黍总感觉很熟悉,甚至于黍心里有些抵触这个声音,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悲伤。
那个从脑海里时不时出现的模糊人影,第一次,在哀鸣响起以后,黍看清楚了一部分,但是也只能看清一部分,隐约可见那是一个男子。
黍冥冥中感觉,耳畔响起的哀鸣和那个疑似男子的人影有关联,但是,黍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
“月儿,你最近怎么老发呆?”白马背靠在树身,坐在树下,侧首看着一旁肩并肩保持一样动作的黍,轻语道。
黍从沉思中回过神,听着白马的话语,有些勉强的笑着,摇了摇头,将脑袋靠在白马的肩上,说道:“我有些累了,别动,让我休息一下。”
白马宠溺的看着靠在自己肩上微微闭眼的黍,突然侧身将黍搂在怀里,黍的脑袋靠在了白马的腿上。
白马一只手轻搂着月儿的腰,一只手随意的搭在长满野草的地面,温柔的看着渐渐睡过去的黍的容颜,却是有些看呆了,眼眸深深地凝视着。
“呜~”
低沉悠长的哀鸣忽自从黍的耳畔响起,黍突然睁开了眼眸,有些慌张的四处看着,仿佛在寻找什么。
“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白马瞧见月儿突然从睡眠中惊醒的神情,有些焦急的问道。
黍忽视了白马的话语,因为,这一次,从哀鸣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
“黍……快清醒过来……”
声音弱不可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黍却是听清楚了。但是,当这个声音从黍的耳畔传来,黍只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谁。
“月儿,你怎么哭了?”白马有些惊讶的看着黍眼角闪烁的泪光,有些不知所措。
黍不自然的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嘴角微微翘起,手掌微微抬起摸上了白马的脸颊,轻语安慰着白马道:“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但是看见舞就感觉这个梦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黍不确信的看着自己的动作,但是这些动作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做出来的。
黍的内心突然隐隐作痛,脑海里的又闪过了那个模糊的人影,但是,人影有了些许变化,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片刻,当这个人影变成了一个蓝袍束发的年轻男子时,黍一瞬间停止了思考,呆呆的看着男子的容颜。
“杞,你是杞!”黍压抑着内心的疼痛,呐喊道:“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月儿,我就是黍,我不要当谁的月儿,我只要杞。”
脑袋轻靠在白马腿上的月儿,却是与黍激动的情绪不一样,眼角弯成月牙,深情的仰视着白马。
白马回以笑容,却是有些迷恋的歪头轻搭在月儿轻抚自己脸颊的掌心上。
一团黑雾忽自从月儿的身体漂浮而出,白马和月儿好像都看不见。
只见黑雾渐渐包裹着月儿的身体,遮挡了黍的视野,杞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
当黍的视野从黑暗变成光明后,却发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
黍有些不确信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在下一刻,右手缓缓摸向了脸颊。
很熟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黍的指尖摸上了遮挡住左眼的绷带,却是忽自俯视身下,便看到白马和月儿亲昵在一起。
以看客的视角俯视着白马和月儿,想起了自己突然离开了月儿体内时的异常,不知为何,黍转头看向了天空中。
只见本该是晴朗的天空凝聚着一层层浓浓的黑雾,黑雾里传来破碎的声响,隐约有兽吼从黑雾里传来。
不知为何,一阵恐惧从黍的内心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