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监舍里只有我和童江两名犯人,按照童江的说法这是在享受一种特权,很多年都没有遇到像我这样单独调过来的犯人。凡是像我这种单独调过来的犯人,不管是狱警还是犯人,都会对我另眼看待,不管我的出身是什么,在任何一个监狱都是如此,能够单独调换监狱的犯人,不是有大的身份,大的背景,就是在原来的监狱根本就没有办法管理的犯人。无论是哪一种犯人,对于狱警和普通犯人来说都是不好对付的,狱警也是人,只不过挣得是一份工资,他们的嗅觉甚至比犯人更要灵敏,绝对不会去得罪一个自己得罪不起的存在。
监狱里有点名的制度,每天晚上七点半,都会有值班的警察走进监舍,每个监舍的犯人全都报数,核对人数无误之后,值班的狱警离开,走廊外的那道大门落了锁,点名之后到了晚上十点这段距离才是犯人真正自由活动的时间。监狱的电视是晚上十点关闭,电视的节目永远固定在一个台上,不管你愿不愿意看?
我并没有去关注电视,而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消化着童江跟我讲的监狱里所有的事情,也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在里度过,就算你再怎么不情愿,你也要慢慢的去适应,想想未来的15年,也许都要在监狱里度过心里真的是没着没落的,但是一句话没有办法。人生中总是有很多无奈,我现在的无奈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躺在床上,我的眼睛不经意的扫向窗外,窗外就是监狱的围墙,那是监狱里所有犯人的禁区,除非是在狱警的带领之下到那里打扫卫生,犯人才可以走进那片区域,如果犯人单独出现在那片区域,墙头上的武警可以直接开枪击毙。
但是我的目光却被一黑一白两道气体所吸引,那两道气体是肉眼根本无法看到的,而是属于煞气的一种,监狱里有煞气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被关进监狱里的人全都是罪有应得,世界上有监狱,就会有冤狱产生,大多数的监狱里面都会怨气冲天,里面产生厉鬼一点也不奇怪。但是监狱属于国家机器被黄气所镇压,就算产生历鬼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黑色的煞气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白色的煞气,又代表的是什么呢?我记得曾经在一本到家的典籍中看到过,能够形成白色煞气的是某种精怪在死后所化,这个世界上既然有鬼,那么有精,有怪一点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既然已经成为精怪,就不是人力所能对付的,如果有精怪为祸的话,自然也会有道士,或者是捉妖人出手,更不会发生精怪被关进监狱之中的事情。无论是精还是怪需要修炼很久才会成型,本身所具备的道行就不是一般的道士和捉妖人能够相比的,所以精怪所形成的煞气是非常厉害的,甚至要比他们生前厉害的多,根据精怪所形成煞气这颜色就能够分辨出它们生前的修为,我眼前所看到的这股白色的煞气已经形成的月白色,如果是在月圆之夜,这股月白色的煞气就会和月亮相接,自动吸收月光中的精华,也就是说这只死后的精怪仍然在修炼,应该属于传说中鬼仙一类的。
我正在琢磨着这件事的时候,正在躺在床上看电视的童江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今天几号了?”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15号。”
“15号,又是15号了。”童江喃喃自语着,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惨白的,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急忙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童江靠在墙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喃喃自语的,“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的平静下来,但是脸色依然惨白,望着窗外目光中充满了恐惧,缓缓说道:“已经九年了,每个月的15号对于高山监狱所有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噩梦般的日子,每年每个月15号都会有一个犯人莫名其妙的死亡,15号对于这个监狱的犯人来说,就是一个噩梦,谁也不知道,这个月的15号厄运究竟会降临在谁的身上?但是无论监狱想尽了什么办法,甚至在15号的时候把所有的犯人都聚集在俱乐部,大家静静的坐上一夜,但是还是有人会死。没有人会希望自己成为下一个,但是在15号这天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死亡的人。”
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我的脸色也不禁变了,每个月15号都会死一个人,九年下来,这个监狱死了快100个人了,这样的事情早就应该引起严重的重视,我不禁想到了窗外那和白色的煞气,会不会是这个精怪在搞鬼呢,在事情没有调查之前,毕竟还是不能下结论的。
童江的精神越来越萎靡不振,说道:“监狱为了这件事,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甚至把监狱从原来的地方搬迁到这里,我们这里所有的犯人是三年前迁到这里来的,但是来到这里之后,仍然每个月15号还是要死人。”
也就是说不是监狱所在的地方有问题,而是监狱本身就有问题。我的目光从窗外移了过来看向童江,只看了一眼,不禁脸色大变,只见童江的魂魄正在从体内一点点要脱离他的身体,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两个重影的人,一会儿重合,一会儿分开,这种事情是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到的,如果我不是天生具有阴阳眼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这种现象的存在,我大吃了一惊,急忙跳下床咬破舌尖,用右手食指蘸着舌尖血在左掌心画了一道定魂符,口中念起定魂符,同时右手掐动法诀,左掌拍在童江的脑门上,童江的魂魄在体内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沉入了童江的身体,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如果是我反应不够及时的话,此刻童江的魂魄可能已经被拉出了身体。
尽管如此,童江也已经是大汗淋漓,全身虚脱,就像大病了一场一样。他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问道:“刚刚怎么了?是不是我要死了?”
我摇了摇头,说:“暂时你没有事儿,不过这件事真的很奇怪,你放心好了,既然我遇到这种事情就绝对不会撒手不管的。”这件事的确是非常的奇怪,虽然我可以看到童江的魂魄,是因为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要离开身体,但是我不仅看不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而且连一点感应也没有,一个人的魂魄,如果离开身体的话,这个人就会立刻死亡。
不知道仅仅是一个巧合,还是我的天阳绝命又在开始作怪了,今天恰好是15号,又是监狱要死人的日子,而且这个要死的人居然是一直带着我的童江,不管童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犯了什么事进的监狱,我是一个道士,遇到这种事情就不可能不管。
我问道:“以前死的人都是什么症状?你知道吗?”
童江定了定神,过了一会才说:“每个人死的都很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所有的人都经过法医的解剖,甚至有的死的人都被送到了京都去验证,都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死亡的,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
看来所有死的人都是灵魂被剥离了身体,这究竟是恶鬼在作祟还是什么歪门邪道的人在修炼什么邪法?要吞噬别人的魂魄呢。
我忽然间感到自己的头很大,无论是什么精怪吞噬人的魂魄,还是邪派人修炼邪派功法,吞噬人的魂魄,已经九年的功夫了不管是什么人要修炼什么功法,只怕都要接近大成了,虽说我不怎么害怕,但是现在要是遇到这样的人或这样的精怪,要我去对付他话,不只是说没有把握,而是我在彻彻底底的找死。
我让童江把电话拿过来,又给张剑打了个电话,这时候差不多半夜十一点了,张健显然已经睡了,迷迷糊糊的接着电话,我问他听没听说过什么精怪或者什么鬼物能够把人的魂魄从身体里拉出来。听了我的话,张剑似乎清醒了一点,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像还真没有听说有什么精怪会有这么诡异的能力。但是有一种东西有这样的能力,凡是勾人魂魄的鬼差,都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把人的魂魄从人的身体里拉出来,但是鬼差具有这样的能力,是因为他们手里的勾魂链或者是勾魂牌,那些可都是地府的法器。
我沉声说道:“刚刚我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鬼差勾魂的话,我不可能一点感应都没有,我只是直觉的感到是某种神秘的力量,把人的魂魄从身体里拉了出来,但是我感应不到这种力量,虽然我暂时用定魂咒把这个人的魂魄定在了身体里,没有让他的魂魄被拉走,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平常,我怕还会出什么意外。”
张剑说道:“两天你多注意一些,不要轻举妄动,就算发现了什么也一定要等到我们赶来,我马上联系周百川,立刻动身去你那里。”
张剑和周百川马上要来我心里的底气多多少少就足了一些,听到了我打电话的内容,童江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对我说:“原来你是那种人。”
我奇怪的问道:“你指的是哪种人?”
童江说:“专门和鬼怪打交道捉鬼捉妖的人,他们好像有个名字叫捉妖人。”
我不禁笑了,“捉妖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是存在,但我不是捉妖人,我只是一个道士,普普通通的茅山道士。”
“茅山道士吗?”童江闲的更加兴奋了,“就像电影里演的捉僵尸的那些茅山道士。”
电影电视里对于茅山道士捉妖捉僵尸的描述,虽然有一些夸张,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根据的,如果因为这样被世人了解了茅山道士存在的必要,未尝也不是一件坏事。
我点了点头说:“算是吧!”
童江脸上的表情忽然又沮丧起来,低声的对我说:“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我的魂魄差点被别人抓走了,看来今晚要死的人是我了。”
我盯着童江说:“虽然说我不敢保证你百分之百的没有事情,但是我一定会竭尽我的全力保护你。只是可惜现在我的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如果那个东西再来的话我能不能自保还不知道。”
童江叹着气说:“是啊,茅山道士捉鬼需要桃木剑呢,需要符篆。需要童子尿了,黑狗血了,很多东西,但这里是监狱,别的东西,我可以给你搞来,但是你所需要的那些东西真的没有地方弄。”
又沉默了一会儿,童江说:“兄弟,我看出你是好人,我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答应我。”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刚刚童江就经历了九死一生,我险险的把他从鬼门关上拉了出来,但是接下来究竟能不能保得住他?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发现自从上次遇到赵处之后,我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麻烦,根本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能搞定的,童江书,我知道,都九年了要死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死,监狱也请来很多,像你这样的人,但是最终一个人都没有宝下每个月15号还是照样会死的,我只想求你在我临死之前能够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害死了我,说完他对我笑了,笑笑容很凄惨虽然我被判了刑做了老,但是说实话,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父母一直都认为我是个好孩子,学校的老师都说我是好学生,朋友们,兄弟们,都说我是个好朋友,好兄弟,虽然我犯了罪,但是我也接受到了惩罚,可是让我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监狱里面,我真的不甘心。说着说着童江已经泣不成声,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被满满的死亡恐惧占据,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不怕死的,我和他也许只是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也许在他的心中对我或多或少有一些歧义,但是历经了九年,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对于这个日子的恐惧,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根深蒂固,对此我也只能是无奈的叹息,我是个道士,我抓的是鬼,现在我根本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给他什么承诺,也许到了某一天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能给别人什么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