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阵阵生疼的胸口,每看一次在水深火热里忍受磨难的遮山,心就像被利刀剜割一般。
肚子里的小家伙忽然轻轻地动了一下,我抚上微微窿起的小腹,按理,这么小的月份应该还不会动的,或许他于身俱来带着一种异以常人的灵性,所以每当我伤心不已的时候,他总会轻轻地动一下,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表达着什么。
“盼儿,看到了吗,爹爹多么伟大,你将来一定要记住,爹爹他为了与我们团聚,去忍受这巨大的煎熬。”
他又动了一下,来回应我的话。
我含泪而笑,抬起头望向光圈里那头花豹,他身子浸在烟雾弥漫的水里,只有头露出水面,此刻却平静地表情上没有一丝波澜,两只眼睛微闭着,仿佛正倾听着我的诉说。
“遮山,我已经给我们的孩子取好了小名,叫盼儿,你也一定会喜欢的对吗?就是盼望你早日归来的意思。”
世上或许真有心灵相通之说,我清楚地看到了花豹张嘴点头。
“遮山,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和盼儿日日看着你,等着你,盼着你,恨只恨……”心头传来的一阵刺痛,让我的话哽在了喉间,“恨只恨不能替你分担一丝一毫,每每思及至此,我的心就痛得不能自持,遮山……”
“主人,时候差不多了,玉灵儿得收起来了。”
哪一次不是在玉灵儿的提醒下,才依依不舍地望至那道载着遮山的光圈在我的视线里消失呢,然后黯自伤心。
“主人,何必日日将自己弄得如此伤心呢,看了,又帮不了他,倒是给自己多增添一份思念和痛苦,何苦呢。”玉灵儿说道,那双大眼睛如星昼般闪亮,却带着一丝对世间的漠然。
“玉灵儿,你怎会明白我的心思呢,这的确帮不了他,或许也只是给自己徒增伤悲而已,可是,你可知道吗,恰恰是这一眼,它给了我每天撑下去的勇气。虽然可望而不可即,但至少我还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看到他的坚强,我就对我们的重逢更加有信心。”
玉灵儿听了,摇头叹息道:“自古以来,一个‘情’字害苦了多少痴男怨女,一个个弄得半死不活,却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明知爱情苦,却一个个都往里头跳。”
“你没有身在其中,当然不会明白,爱上一个人或许会痛苦,但同时也是快乐的,不然世上怎会流传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呢。”
门外传来两记叩门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也着实把我们吓了一大跳,玉灵儿慌忙化作一股清烟躲进了玉石内。
这时,门外传来了悦蓉清泉般的声音:“诗儿姐姐,你歇下了吗?”
“哦,是蓉儿啊。”我将桌上的玉石赶紧收了起来,边回答道,“还没歇呢,我这就给你开门。”
将情绪稍稍调整才打开门来,那迎面而来的凉意和淡淡的花香带走了些许忧伤。
悦蓉正静静地候在门外,风儿顽皮地挑起她鬓边垂落的发丝,雪白的纱裙外披着件粉色斗篷,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玲珑剔透,一双妙目顾盼生辉,伴着她甜美的笑容,仿佛是从月宫里下来的仙子。
多美的女子!我不由在心里感叹,但愿这次云天不要错过了这绝色佳人的一片真心才好。
“诗儿姐姐,怎么了?”她疑惑地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问道,“我身上哪里不妥吗?”
“哦,不不,是太妥了,我在想,是不是看到仙女下凡了,咱们的蓉儿真是越看越美。”我发自内心的赞叹。
悦蓉闻言,脸唰地红了起来,给那绝色的容颜更添了一分姿色,不好意思地道:“姐姐就别取笑蓉儿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
悦蓉调皮地吐吐舌头,两只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探头朝屋里张望了一遍,脸上带着点点疑惑,问道:“姐姐一个人在房间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