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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默默地喝着古立为我配制的花茶,思绪又情不自禁飘回到过去。

同样的天气,同样的景致,同样的茶香四溢,不同的是此刻唯独剩我只身孤影。

遮山骤然出现在我面前,静静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深情并貌地望着我,那眼神几乎令我感到窒息。

“遮山!”我惊呼出声,却发现对面只有一只空荡荡的石凳,哪里有遮山的身影,我不禁苦笑,原来这只是幻觉而已,悲伤如汹涌的浪涛即刻涌上心头。

茶香依旧,余温尚存,只惜物是人非;念郎,却不知郎身在何处。

“小姐,您怎么又落泪了?”紫鸳端着些小甜点来到跟前。

我用手娟拭了拭脸颊:“哪有落泪,只是眼里进了灰尘。”

紫鸳没理会我的话,顾自己往我盏中斟满了茶,眼神闪烁不定,吞吞吐吐地说道:“小姐,紫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紫鸳,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了。”

“那紫鸳就直说了。”她怯怯地望了我一眼,道,“紫鸳劝小姐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我震惊:“紫鸳,何出此言?”

“小姐对花公子的一片情深,紫鸳都看在眼里,紫鸳也一直认为花公子是值得小姐托付终身的人,可是,他走了这么久,都未曾回来探望小姐不说,到现在竟然连一封书信都没有,这不得不让紫鸳怀疑,花公子是否真像外人所说的有负于小姐。”

闻言,我的胸口好像一下子被堵了一大块东西,紫鸳的误解令我有些恼怒:“紫鸳,你不是一直都相信遮山的嘛,怎么你也怀疑起他来了。他没有负我,他也不是因为变心才离开,他只是……”可是,我又能如何解释呢?

“小姐,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不曾回来探望小姐呢,只让您一个人来承受外界那么多谣言。我们做下人的本不该多嘴,可是常常看到小姐为他以泪洗面,紫鸳实在不忍心,所以紫鸳才要劝小姐还是另做打算为好。”紫鸳说了这些话,脸色有些发紫,身体也微微发抖,这番话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吧。

我的怒气迅速退了下来,拉起她轻颤的手,手心微凉,我紧紧地握住它:“紫鸳,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遮山,他对我是真心实意的,离开我是万不得已之举,而我对他的心,至死不渝。”

“小姐,对不起,是紫鸳错了,惹小姐不高兴了。”

“紫鸳,我没有不高兴,你的心意我完全明白,我知道……”

正在这时,古立一路快步走来,说道:“小姐,门外有位姓段的公子求见。”

“姓段的公子?”我第一个想到了段漓,除了他,我好像不认识其他姓段的人了,便道,“请他进来吧。”

来者果然是段漓没错,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他总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还有那永不磨灭的灿烂笑容,他恭敬道:“林姑娘,好久不见!”

“段公子,真是稀客呀。”

“今日风轻云淡,林姑娘在此品茶赏景,真是好雅兴。”

“段公子快请坐,紫鸳,上茶。”

“阔别多日,林姑娘可一切安好?”段漓打量我的眼神带着好奇,显然对我的死而复生感到十分惊诧。

“多谢段公子关心,一切甚好。”段漓的突然到访,我心下还是有些纳闷,“段公子今日是路过此地还是?”

“段某当然是特意登门拜访。”他笑道。

“哦。”

正当我疑惑之时,他却突然开口谈起了他的家世:“我们段家在曾祖父这一代就开始与玉器打交道,这门生意代代相传至今。也许是从小对这些东西耳濡目染,所以一直很喜爱收藏特殊的玉器,只要听说哪里有什么奇石怪玉,我便要想方设法去寻到它,往往结果只是饱了一下眼福而已,但我也从不觉得亏。我之所以对玉如此热衷,大概是得到了祖父的遗传,他也是对玉有着特殊的爱好,他去世前曾告诉我说,世上有一种很奇特的玉石,这种玉石哪怕被摔得四分五裂也能自己复原成完好无损,故名为”不毁石“。他年轻时曾去过许多地方专门寻找此玉石,最后都未如愿,这便成了他生前一大憾事。所以我一直很希望找到那块玉石,好了了祖父的遗愿。”

说到这里,我对他的特意登门拜访已心知肚明,他说话时也在偷偷观察我的反应,在还没有搞清楚他们祖孙俩为何对此玉有如此浓厚的兴趣之前,我决不能承认玉石就在我手上,我佯装吃惊地说道:“世上竟有这样的石头,碎了还能自己复原,太不可思议了,世间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

闻言,他灿烂的笑容悄悄蒙上了一层疑云,只是一瞬间,那疑云便被阳光般的笑容遮挡得无影无踪,语气平和道:“林姑娘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玉石吗?”

“你们祖孙千辛万苦都未寻到,这等玉石岂非我一个小女子能轻易见得的。”

“段某以为林家家大业大,林姑娘的见识也会较为广阔,或许会见过呢。”

“是诗雨孤陋寡闻。”

“不,这样的奇石世间也难得有几个人能够亲眼目睹,如何能叫孤陋寡闻。”

接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些闲话,段漓便走了。

我回房取出玉石,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段漓一定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玉在我手上,不然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来跟我讲这些话。

我举起手臂,狠狠地将它往地上一摔,玉石被我摔了个粉碎,奇迹发生了,碎片仿佛自己长了脚,一点一点集中起来,一眨眼的工夫,玉石便完好无损地呈现在我面前。

我将它拿在手心,翻来覆去地看,不禁对着它喃喃地道:“原来你叫作‘不毁石’,不过除了碎裂后会自己复原外,也没发现你有什么用处啊,值得这段家祖孙俩为你如此费力嘛。”

突然,玉石射出一道奇异的光芒,光不停地闪烁,玉身也变得滚烫起来,烫得灼手,我不得不将它往桌上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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