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天拾起桌上的玉石,放在手心,目光倾注与这片无暇的白玉上,眼帘微垂,我看不到他此时眼中该有的神情,只见他似若有所思。
许久,才默默地抬起眼眸,眼底却有深深的忧伤,口气却似淡然,说道:“不愧是块奇玉,一点都看不出裂痕。”
“我拿给你看不是让你评价玉修复得好不好,云天,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啧了口茶,抬眸凝视我许久,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丝彷徨。
我缓了缓神情,用平和的语气问道:“告诉我好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玄空是谁?为什么玉不在你身上而是在他那里?”
他盯着盏中深绿色的茶水,沉默不语,眼神渐渐暗沉下去。许久,才开口道:“你一定要知道答案吗?”
“是的。”我语气坚定。
“诗儿,这件事情非常复杂,我以后再告诉你,在这种地方也不便谈此事。”
“你不愿告诉我就算了。”我看得出他是在推托,然而我却迫不及待想知道玄空的来历,于是说,“我想见玄空,你能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他?”
“你找他做什么?”
“对于他身上的半块玉石的来历我非常好奇,所以我要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你根本是在搪塞我。”
“诗儿!”白云天无奈地唤道,眼神闪烁不定,随后叹了口气,淡淡地说,“玄空过得是闲云野鹤的生活,云游四海,居无定处,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看来,他是不打算告诉我了,我心中恼怒便起身要走。
还未跨出一步,手腕却被他的手掌牢牢钳住,回头,却是他哀怨的眼神,似承载着不愿提起的无限哀愁。
面无表情地与他对峙,我知道,这场眼神的较量,只要我坚持,输者必定是他。
尽管看到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无奈,这一点也差点把我击退,可此事非同小可,考虑到与聂家当年的血案有关,所以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残忍一些,对他的彷徨视若无睹。
我曾试想,或许玄空才是真正的聂诺,可白云天的长相却酷似聂楚,若说白云天不是聂诺,这一点上根本说不过去。
半晌,只见他的眼神一闪,半阖着眼眸,示意我坐下。
他妥协了,我虽然心里有一丝得意,但还是假装生气,冷冷地说:“既然你都不愿意说,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要走了,请把你的手放开。”
“先坐下来,让我冷静一下再告诉你。”说完,只不停地往嘴里灌茶水,眉心纠结,心里似乎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道:“诗儿,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的真相瞒你一辈子,只是,我实在想不好,该如何用平静地心情来讲述这一切,因为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残酷又可怕的噩梦。”
记忆里,从来没有见他为了哪件事如此纠结过,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便对他说道:“这样吧,今日就不要说了,三天后,我在虎跳崖等你。”
“诗儿。”白云天抬头,眼底是深深地感激,“谢谢你肯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全部。”
三天之期很快到来,当我登上虎跳崖,白云天早一步已应约在那儿等候。
“来了。”他今天一改之前的打扮,身着白布衫,那是他在林家时常见的打扮,有那么一刻,我似看到了从前的他。
“让你久等了。”
“不,我也刚到。”他看上去很平静,就像今日的天气,云淡风轻,“诗儿,来,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
白云天点点头,示意我在他身旁的青石头上坐下,我应允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