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畔呼呼作响,我闭起眼睛,很享受此刻的清凉与安宁,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他说:“到了。”方睁开眼来。
花公子先跳下马,将我抱扶下来,指着身旁一座矮墙院落说道:“这里是我的住所,里面还住着我的师傅,姑娘请进吧。”
一进院子,馥郁的花香便扑鼻而来,心想,这院子里定是开满了鲜花,只是天太黑,根本看不清。中间的石子小路,一直延伸至屋前的台阶。方踏上台阶,屋子的门就开了,从屋内出来一白胡子老者,拄着乌木拐杖,边走边问道:“是遮山回来了吗?”
“是我,师傅。”花遮山恭敬地回答道。
“怎么这么晚?”
“哦,到崔长风那儿坐了坐。”
白胡子老者闻言,神色里挟了一丝不快,语气也多了几许责备:“为师不是交代过你嘛,少与那崔长风打交道。”
“师傅请放心,徒儿自有分寸。”
“这师傅知道,只是那人心怀叵测,为师怕你吃亏。”白胡子老者说着,正要进门,赫然发现站在一旁的我,眸光一闪。虽说老者年事已高,却是鹤发童颜,精神极佳,眼神也极其清明犀利,问,“这位姑娘是?”
“老伯伯好!晚辈林诗雨。”我主动与他问好。
“刚才倒忘了问林姑娘闺名了,在下花遮山,这位是在下的师傅。”花遮山说道。
“幸会!”我颔首。
“幸会!”白胡子老者走近我跟前,稍稍打量了一番,神情里多了一丝难以揣测的深意。
花遮山笑道:“师傅,外面冷,先让林姑娘进屋再说吧。”
“对对,快请林姑娘进屋吧。”
“林姑娘屋里请。”花遮山说着将我领入屋内,屋里布置十分简单,倒也干净整洁。
“林姑娘请坐。”老者说着自己在一旁紫檀木椅上坐了下来。
方坐下,花遮山立刻端上一杯热茶:“林姑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小心着凉。”
接过茶盏之时,手指不经意碰触到他的指尖,他的温度立刻通过指尖蔓延到我的手心,心头亦是蓦地一惊,不觉微微有些窘迫。不由自主地望了他一眼,触到他柔弱春风的眼眸,只觉得脸一阵热辣辣的烫,赶紧把茶盏从他手里接过,垂睫道:“多谢公子!”
老者一直在旁抽着烟斗,默不作声,眼眸微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待我喝完了茶,便说:“遮山,带林姑娘去歇息吧。”
“是,师傅。林姑娘且随我来。”
我向老者欠了欠身,说:“那么今日只好叨扰两位了。”
老者笑了笑,和蔼地说:“林姑娘不必客气,你不嫌弃这茅屋简陋就行,在这里也不必太拘束,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好。”
花遮山将我带到一间屋子,说:“我家太小,没有客房,这里是在下的卧房,林姑娘就将就一晚吧。”
“啊?”我不禁蹙起秀眉,望着他,不解地问道,“将就?”
花遮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更是不解,疑惑道:“笑什么?”
他止了笑,正色道:“林姑娘别误会,在下的意思是,你睡我房里,我睡外头。”
“哦,这样啊。”我不禁羞红了脸。
他温和地笑了笑,说“简陋了些,委屈姑娘了。”
“不会不会。”我忙摇手,“这里很好,倒是委屈公子了。”
“林姑娘早点歇着吧,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花遮山欲转身离开,我叫住了他,“花公子。”
“林姑娘有何吩咐?”
“今日,真的要感谢公子!”我是由衷地感激,“若不是公子把我从那个强盗窝里救出来,还真不知道他们会把我怎样呢,我知道公子是个好人,有意救我,诗雨没齿难忘。”
他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对我摇摇头,褐色的眼眸更是深不可测,幽幽地说道:“不必客气,无论为林姑娘做什么,都是遮山应该做的事情。姑娘早些歇息,在下就不再打扰姑娘了。”
“公子也早点歇息吧。”对他的话,不禁心生疑惑,却只在心里琢磨开了。“无论为姑娘做什么,都是遮山应该做的”这话听着,终究让人觉得不像是初次相遇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