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长长的房屋,一条蜿蜒曲直的石板小路,路两边整齐地立着守夜的手下,背着大刀,手持火把,一间大点的屋子前掩着门帘,两边各立着一个黑衣人。
重返旧地,想起曾遭遇的种种,一股怒意油然而生。
“崔长风又想玩什么把戏?”我强压着心头的怒气问面具人,他并没有理睬我。
这时,一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从那大屋里出来,一路小跑来到我们跟前,饶有兴趣地瞅了我一眼,笑得两眼眯成了缝,朝面具人哈腰道:“寨主已经歇下了,他说先把人关起来,明日再见,寨主还说寒爷辛苦了,今日就回去歇息吧。”
“嗯。”被称为寒爷的面具人应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对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说道,“老鹿,人就交给你了。”说完,健步离去。
接着,老鹿将我请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倒还整洁,像是才收拾过的。我刚跨进屋去,就听见身后锁门声,并听见门外老鹿厉声吩咐他的手下:“好好看着她,要是丢了人,谁也别想活命。”
“是,鹿爷。”
我无法惴测崔长风用意何在,他能如此掌握到我的行踪,必定监视已久。我靠在床边上,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竟迷迷糊糊睡去了。
一阵开锁的声音把我惊醒,此时,天已大亮。
老鹿进屋来,身后还有两个手下,他笑眯眯地问道:“姑娘睡得可好啊?”
看到他们这副嘴脸,我就忍不住想起老疤和肉四,我看都不看他一眼,沉声道:“赶紧带我去见崔长风吧,本姑娘还有要事呢,没空陪你们在这里磨蹭时光。”
“姑娘请。”鹿爷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到的依然是那副庸庸懒懒的模样,斜斜地依在他那宝座里,面容倒没什么变化,一只手揽着一娇滴滴的女子,另一只手在女子娇好的容颜上轻轻磨挲着。女子趴在崔长风怀里,柔若无骨,神情妩媚,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专注地望着崔长风,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此女子已不是当年在崔长风身边剥着葡萄的女子了,那女子呢?被弃?被贬?无论她如何下场,与我何干。
“寨主,人带来了。”
“哦。”崔长风并没有看我,仍然与他怀里的小美人调着情,他旁若无人的样子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我不由得干咳两声。
他的手势一怔,缓缓地转头,那不屑的目光便落在我身上,在见到我的一刹那,那不屑的目光像被瞬间点亮的烛火。他对身边的女子耳语几句,只见那女子提起秀拳朝他胸膛轻捶一记,起身摆动着柳腰离开了。
其余人都退出了屋外,屋子里只剩下我与崔长风,他走下台阶,来到我的跟前,细细地打量着我,眼神耐人寻味。
“不知崔寨主一而再地将我抓来此地,究竟意图何在?”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和颜悦色道:“一年多不见,林姑娘别来无恙啊?”
“多谢崔寨主关怀,我很好。”我淡淡地答道。
“五百年的法力用在凡人身上,果然非同凡响,我原还笑话花兄多情,可现在看来,换作我是他,救林姑娘这样一位令男子倾心神往的女子,别说五百年,哪怕是一千年,也未必会吝啬半分。”
我对他轻薄的言语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崔寨主兴师动众地把我抓来,不是为了要我来听你说这些话吧。无关紧要的话就不必说了,今日抓我来,所为何事,不如直说吧,我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
崔长风稍稍一愣,旋即笑道:“林姑娘此言差矣,崔某不过是请姑娘来叙叙旧罢了,何来把姑娘抓来一说,莫非是我的手下办事不利,得罪了林姑娘,那崔某在此替他们谢罪吧。”
“我与你一非亲二非故,何来的旧可叙。”我并不给他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