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天地仿佛微微颤动,激荡的劲风鼓起二人衣袍,神秘人的长发狂舞,宛若一尊发疯的妖魔。
“原来如此,以天道行人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好个风之道飘渺莫测。什么王图霸业江湖盟主,想你归海一族才是最为逍遥畅快之人吧!”
神秘人见归海乱默不作声,便回身离去。狂风中的笑声却久久不曾消散。
“逍遥?哪里来的逍遥哟!”
风,渐渐散了。“路还远,走了!”
......
虽说出了十万大山,但依旧身处边荒,距那中原霸主二十三诸侯联盟少说也有半月行程。
边疆环境险劣,因而民风彪悍禁忌颇多,而除了各类神秘习俗外,更有诸多敬天拜地的祭典。
洛城为诸侯联盟中南华国的附属藩镇,由因太过偏远而人数稀松,但也是因为偏远而避过了中原兵争之祸。今日的洛城要比平日有些不同,天色渐暗,百姓未曾归家歇息,反而聚集于城中草场。
虽说是小城,但也有近万百姓,尽数汇于一处便显得有些纷闹喧嚣了。随着一位白须老翁缓慢的脚步,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老翁立于草场中央的高台之上,对着面前的巨大方鼎曲了膝盖,“奉天!”声音如同惊雷摄空,轰鸣至天际方才消散。
方鼎中的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映红了周围的一切事物。火光照在民众身上,绰绰之影散落于枯黄的草场,奇形怪状的黑影狰狞而神秘,星月光辉都显得更加肃穆。
仿佛上天的回应,远方的天空刮起一阵疾风,裹着莹白星光,向着洛城袭来。与疾风共鸣的天地响起了天神的嘶吼,惊的洛城百姓纷纷抬头仰望。
“这是上天的回应!这是神启啊!”老翁向着疾风跪拜,城民们纷纷跪下虔诚祷告。
风浪中仿佛翻涌着一片白光,歪歪斜斜的靠近着洛城,只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草场高台。一个男人从风中跌落,却是融身于风的归海乱。“御风而行当真是神速无比,原以为今夜要露宿山林了,不想竟真寻到了一座小城!”归海乱对这天人之力是越发的期待了。然他这一现身不要紧,却是吓坏了祭天的洛城百姓,众人纷纷跪地噤声,只有那大祭司模样的老翁微微颤颤的立于归海乱身前,“感谢天神大人应求降于洛城,还望天神大人救洛城百姓于水火之中,我等将世世辈辈供奉天神大人神武!”
归海乱一时不清状况,便挥手拒绝,“我不是你们的天神,只是凑巧来到这个小城借宿而已。方才有些疲惫,御风不稳,冲乱了你们的祭典,是我的不是,我在这给你们赔礼认错了。”正要拱手行礼,老翁却连忙扶住归海乱,“天神大人万万不要折煞我也!大人御风而行,从天而降,自为天神,若是我等礼数不周,还望天神大人明示,我等再行置备。求天神大人一定要拯救我等啊!”
归海乱一时模糊,反倒是越描越黑了。“你这老头怎么如此顽固!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天神,御风只是我归海族的天人之力!算了,说了你也未必知道我归海族。总之,我不是你们口中的天神,如果你们当真有求于我,我若心情不错,倒也不会袖手旁观。如此你可明白!”
老翁一听天人之力便安静的沉思起来。归海乱见状一惊,“莫非你真知道我归海族!”老翁走近方鼎,“大人请看!”鼎中的大火方才没人照管,此刻却早已变成了星星之火,方鼎上的铭刻在没了火光燎照后也清晰了几分。
“此鼎在洛城已静立了近百年之久。在洛城的传说中,当年洛城临逢罕见蝗灾,一位自称归海氏的大人恰到洛城,他以无上妙法镇下蝗灾,将无尽蝗虫封在鼎中,还了洛城百年太平。洛城先祖念天人大恩,将镇压蝗灾的场面刻在方鼎周身,让洛城百姓永记归海氏之恩。不曾想恩人后辈再临洛城,还望大人救救我等!”
老翁言罢,便又要跪下,归海乱扶他起来,看着鼎上铭刻,心中一阵翻涌,“想不到这洛城与我归海家还有如此渊源。老人家你放心,相逢即是缘分,况且我与你们还有世交之情,自然不会撒手不管,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我也赶了一天路,有些乏了。明日一早,你便与我好生说说到底所为何事。你看如此可好!”老翁连忙应道,“是老夫唐突了。就请少侠到敝舍歇息一晚,无论何事都明日再说!”
老翁看向人群,“大伙今日就散了吧。蒙受上天垂青,我洛城昔年的归海恩人的后人再临,洛城有救了!”也许是受了太多的压抑,百姓有些不敢相信,但大祭司既然发了话,大家也就听从就是。怀揣着种种疑问,百姓们便闹哄哄的尽数归家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