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可怜的妈啊,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啊?”李小三干嚎的哭叫声,打断了三人,肖云阳看了看李小力,对着他点了点头,往屋外跑去。
老太太屋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小桃娘仨刚给断了气的老太太换好衣服,还来不及通知,屋里的其他人,林寡妇带着李小三一家子就闯了进来。
李小三的三个小子块头大,两个一进门,就扒开了围在床边的娘仨,反客为主。李小三跟他媳妇就妈长妈短的豪了起来。
硬是将小桃三人挡在了外面。艾艾作为局外人,老太太换衣服时就离开一会儿。没想到这才一栈茶的工夫,老太太身边的孝子们就换了个个儿。
小桃气得跳脚,但是又没有办法,他爹没醒,二娃未成年,女人不能主持丧事,只能任由李小三一家子在房里折腾。
林寡妇拦住要出门的小桃妈,皮笑肉不笑:
“小桃妈,不是我落井下石哟!你家李三手里可是欠了我不少钱哟,嫂子你可得给我说法!”
“你,”小桃妈气得指着林寡妇说不出话来,
“我爹不是你给看的医生么?不是说没事么?我没找你麻烦,你到找到我们了?”小桃恨不得咬上一口,艾艾站在一旁对着小桃伸了伸大拇指。
“哟,小桃,这话你可说得不对哟,我当时可是对一番好心,我又没得你家一份好处。”林寡妇脸色立马拉下来,
“你们李三欠我的,可是有字有据的,今天我就撂下话在这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小桃妈又急又怒,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林家嫂子,”李小三假惺惺出来打圆场,
“欠债还钱,这没错。我哥不是还昏着呢?老太太又过了,您就宽限宽限吧。”
“好,嫂子今天就给你一面子,过了今晚,我一定要一个答复。”林寡妇立马换了个脸色。
艾艾看着一唱一和的林寡妇和李小三,不由得诧异,这两人今晚演得是什么戏?看了看这家徒四壁的院子,除了这院子值点钱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他们要把这院子卖了?”艾艾心里一冷,但又觉得不可能。山村里总有些奇葩的民俗,山高皇帝远,政府都有心无力,想到这儿,艾艾有点儿塞,快走几步到前屋,把李二娘拉到一边:
“村里买卖房子需要什么手续?”
李二娘了然地看了看艾艾:
“村子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家里的房地都由成年男子继承作主。这房子是老李留下来的,老太太过了,由李三兄弟继承。不过,李三的兄弟是做了上门女婿的,按理是不能分房子的,但现在他们家二娃还未成年,没有话语权,李三现又这样,恐怕李三兄弟作主卖了,也没有人有异议。”
“够狠,”艾艾心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李三为什么现在还没醒呢?艾艾不放心,进屋去看了看李三。
“还好,今晚一定会醒。”
深夜,李小三一家似乎很有孝心,一心一意守在老太太房里,连小桃娘仨都拒之门外。艾艾一心担心他们跟林寡妇有什么黑幕,一直密切注视着他们一家的动向,但奇怪的是,他们一家真的规规距距守在老太太身连,连房门都没出来。
后半夜,里里外外都忙得的差不多了,请的村子里吹哀乐累了也都困了,在后屋就着睡下了,准备两三小时后再开工,艾艾随手拿了把椅子,坐在院外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有人送了烤翅给她,正准备开吃呢,
“我奶奶不见了,我爹不见了。”
“啥,”艾艾来不及咽口水,睁开眼就见小桃在院子里,跳着脚大喊大叫。
“啊,”肖云阳跟李小力吃惊地站了起来,
“我昨晚三点钟还见三叔没醒呢。”
“这是咋回事儿?”艾艾也是一脸蒙,
屋子里老太太尸身不见了,李小三一家子也不见了,林寡妇不见了,李三也不见了。
“这是一个什么局?”艾艾四处看了看,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李小力是个勤快人,他把院子里里外都搜了一遍,什么发现也没有。
小桃娘仨把家里的东西也都查了一遍,大件小件的物件都在,值钱的东西也没拿走。
这一群人趁着黑夜消失了,来的时候他们风风火火,莫名其妙,走呢,也是走得太蹊跷。艾艾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家子除了这娘仨,其他都是脑回路有问题。
家里乱成一锅粥,吹鼓手吓得连工具都不要就跑了。剩下李三娘,李小力和肖云阳帮忙收拾整理这一摊子。
“小力,来这里我真是开了眼界了”,肖云阳戳了戳李小力:
“你们这姑娘彪悍,民风更是奇怪,死人活人都有人偷,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个鬼,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李小力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他的脸都快丢尽了。
“哎,小力,你看那沟里是个啥?”肖云阳指了指后屋斜边坳坡,
“啊,好像还在动呢?别是什么野物吧”肖云阳更是来了兴趣,三两步就往那奔,
“慢点,等等我,你这性子,啥都好奇,”李小力摇了摇头,“这在我们山里是要吃玩亏的。”
肖云阳慢慢靠近,是个麻袋,里面是活的,在袋子里挣扎着,晃来晃去。肖云阳找个小棍子,在麻袋头上戳了戳,袋子晃得更厉害了,还有“呜呜”声,
“小力,好像是个人呢?”肖云阳冲着后面走来的李小力道,
“不是吧,“李小力抚了抚额,“这个暑假真是什么奇葩的事都有。”
“哎,”肖云阳打趣道:“你们山村里还有不要钱的绑匪啊。”
“去你的,”李小力吐了肖云阳一口,两人合力将麻袋从沟里拖了上来,扔在斜坳上。
肖云阳拍了拍手,一脸的兴奋与跃跃欲试,
“你说,这袋里会不会是小桃那个倒霉的爹?”
李小力横了他一眼,没说话,动手解开麻袋口的绳子,绳子一松,一个人的脑袋就蹦了出来,
“小桃爹”,李小力尖声叫道,
“哈哈哈哈”肖云阳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30、奇怪的来客
肖云阳跟李小力扶着满身污泥,一瘸一拐的李三从后屋进了院子里,艾艾眼尖,压下心中的疑惑,对着屋内叫道:
“小桃,你爹回来了!”
“孩他爹,你在哪?”小桃妈妈跌跌撞撞从屋里跑出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小桃妈妈一把抓住李三的双臂,从上摸到上,眼泪汪汪地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阿爹,”二娃虽小,家里突然变故,让这小子迅速成长起来,他从上到下扫了李三一遍,
“你这是从哪来儿?昨晚你去哪儿啦?”
小桃远远站着,并不靠近,看不出她眼里的情绪,艾艾走了过去,握了握她的手,拉着她向李三走去。
李小力从屋里搬了把椅子出来,肖云阳心里有点鄙视这个山村里的男人,但又不得不扶他坐下,所以李三一坐下,肖云阳立即跳到一边,对着李小力作了个鄙视手势。艾艾在心里默默地笑笑,“真是个有趣的人”
“哎,”李三的脸一会儿黑,一会红,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儿,他长叹了一口气,“我对不住你们娘仨,我不是人。”
“林寡妇这个贱人,她跟我兄弟合伙,偷了我娘的尸体。”
“啥,”肖云阳咽了咽口水,凑了过去,“尸体还能卖钱?”
“嗯,”李三低下头,似是尽力在回忆,“我听见有一个人说,我没什么用,我娘大有用处”。
“什么,”这个轮到艾艾吃惊了,她连忙凑到李三跟前,将李三全身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他们还说了什么。”
“我迷迷糊糊听到这些,就想睁开瞧瞧是谁?”李三接过小桃妈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又道:
“我只迷糊看到了李小三和林寡妇的人影,那个说话的人,我还没来得及看,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两个王八蛋,”李三咬牙切齿,“用我老妈来换钱,还想用我换钱,真不是东西。”
李三还想骂,却见大家伙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老脸一红,不好意思低下头:
“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个东西,我以会改好的。”末了一脸希翼望着二娃,二娃扭过头,没有回应他,倒是小桃妈妈很是高兴,连声应道:
“好,好,他爹,改了就好!”
“嗯,”李三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艾艾从李三身上闻到了一股特别的信息,但是却又没办法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背后黑手隐藏太深,
不知道他想用老太太来做什么?为什么野猪身上的毒性突然变更这么重?李三为什么会被野猪拱了一嘴?
“李家大叔,”艾艾不得不打断他跟小桃妈妈的互诉衷情,“你怎么会被野猪拱?在哪里被拱的?”
“嗯,嗯,这个,这个,”李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哦,我知道了,艾艾姑娘,你问我吧。”肖云阳看着李三的神态,凑近艾艾耳边,轻声道,
“我跟你说啊,他是跟林寡妇那个的时候,被野猪拱的。”末了还对着艾艾眨了眨眼,
“呸,你个流氓”艾艾很不自在弄了个大红脸,
“哎,我说的可是比真的还真,”肖云阳眨眨眼,“不信你问问他”,肖云阳朝李三呶了呶嘴,
小桃妈妈是过来人,一看李三的神情,就明白了,对着李三又怒又羞,扔下杯子,转身就走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肖云阳忍不住哈哈大笑,李三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小店内,霜霜很是无聊,小桃跟艾艾,少了两个斗嘴的人,一个人在家真是无趣。投宿的客人
下午就走了,村子里今天都没有人出来,霜霜想找个人搭个讪都没有。
“啊,啊”霜霜连续打了两个哈欠,关上店门,上厨房随便煮了个面条对付。收拾完这一切,还不到八点,
霜霜想想还是睡觉算了,脱也鞋袜正准备上床,外面传来断断续续敲门声,
“谁呀,这么晚了?”霜霜迷迷糊糊走下楼来,开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有两个低着头,怎么也看不清面目,另外一个面目很是狰狞,左面上有一块长而深的刀疤。
“你们是来连借宿的吗?”霜霜揉了揉眼睛。
“霜霜,霜霜,醒醒啊!”肖清使劲摇了摇昏在地上的霜霜,院子里黑嘛嘛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哎哟”,霜霜揉着脑袋,刚巧对上肖清关切的眼神,一个激灵“不好”,霜霜立马想跳起来,
“砰”地一声,霜霜的额头碰上了肖清的鼻子,
“哎哟,”肖清不停地摸鼻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坏人”
“糟了,”霜霜一骨碌爬起来,迅速按亮墙角的灯,
“我着了那三个人的道了,”
“什么三个人?”肖清不解,“我们进来的时候,什么人也没有啊。”
“我说糟了就糟了,咋办?”霜霜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这是怎么了?”肖清有点摸不着头脑,“出了什么事儿,你好端端怎么会躺在地上?”
“快,快,帮我到村子里找艾艾回来,”霜霜知道事儿大了,顾不别的,推着肖清就往外走,
“村里头第一家就是,他们家在办丧事。”
肖清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可是霜霜根本不理他,没办法,留下两个手下在店里照顾霜霜。他顺着黑暗,向霜霜指的地点奔去。
一口气奔了四五里地,远远地见着有一家亮着灯,还隐约有人在院里走来走去,门口挂着白喜事的标志,但却没有哀乐的吹吹打打。肖清心想,估计这便是霜霜说的那个什么小桃家了。但这里的民风什么时候这么前卫了,白喜事居然不哭丧,不吹哀乐了?
肖清虽然迷惑,但凭着军人敏锐的洞察力,没有犹豫地向院里走去。肖云阳从后院打了盆水出来,准备放在院子里头洗把脸,抬头一看,惊喜地叫道:
“清哥,你怎么来这里啦?”
“云阳,”肖清还没进院门,被肖云阳这一声叫唤吓得着实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