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热死了,快看看是不是这里。”卓小娜用手扇着风,催促着希斓。
“呼呼,这天气!别忙啊,我看看”后面跟上的希斓把水果篮子放在地上,拿出手机再次确认门牌号,见确是无误,“没错,就是这里了,马上就好了,嘿嘿,我们把这篮子送出去就走,亲爱的,你再忍忍”眼见卓小娜的脸色一路上都没好看过,希斓狗腿地笑笑。
“咚咚——”
“来了来了——”答应的是一个女的。
“卓小娜,快帮我看看,我现在形象好吗?”希斓将手里提着的水果篮放在地上,转过身去理了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又不是相亲!”卓小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门突地被打开,希斓连忙将水果篮子提起,眼前的阿姨看起四十来岁,有些微胖,脸上皱纹也很少,白皙的脖子上一条银色的项链,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难道莫彦麟像他爸爸?
“你们是?”奇怪,眼前是和麟麟一般大的孩子,没听他说有同学要来啊,莫妈妈搞不清眼前的状况。
感受到莫妈妈的投来的探究目光,希斓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解释来意“阿姨好,我们找莫彦麟,我们是他的同学,我叫希斓,她叫卓小娜,班上同学知道叔叔住院了,我们作为代表来看望一下,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说话的同时便双手捧着篮子递给莫妈妈。
淡定无波的表情,诚挚无比的眼神,任谁看去,也不会质疑,连卓小娜也快误以为自己是班上的代表来着,何况莫妈妈。
“呵呵,阿姨好!”这个希斓,说谎舌头都不打结的,卓小娜也从她身后移了出来。
提着水果篮说话的女孩,扎着马尾,娇娇小小,一双眼睛灵气四溢,使不怎么出彩的脸蛋让人心生欢喜,她身后的女孩要略高一点,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脸上微微红,此时有些尴尬地挨着一边站着。“哈哈,他爸爸就是个阑尾小手术,你们还是学生,买什么东西啊!快进来坐坐,待会和麟麟一起回学校!”儿子怎么都不打算招呼啊,不过他会把他爸的事告诉班上的同学?莫妈妈很是疑惑。
莫妈妈脸上画着大大的问号,希斓也很自觉“阿姨,这事是大家秘密组织的,莫彦麟并不知道,我们还有事就不进去了,祝叔叔早日恢复!”要是自己跟着进去,回去卓小娜怕要把自己骂死。
“就是就是!”希斓是来给自己机会的,见到莫妈妈,还真有种相亲的感觉,而卓小娜却是有种做贼的感觉,她站在门口,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见希斓识趣地推辞着,也跟着附和。
“快进来坐坐,今天周末,又不用上课,哪有什么事啊!再怎么也要吃了午饭再走,吃完饭和麟麟一起回学校也不迟啊!”都快中午了,莫妈妈哪里肯放她们走,作势要把她们往屋里拉。
卓小娜生怕自己待会见到莫彦麟现原型,虽说只是帮凶,但也不想去招惹,她马上在希斓腰上掐了一下以示提醒,希斓吃痛却不好表现出来,嘴上不情愿地推却着,“不了阿姨,我们真有事,就不进去了!”心里却想着,能见到莫彦麟今天也不白跑一趟,待会一起回去又好培养感情。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要事那就不会让你们代表跑一趟了,外面这么热,快进来,不要推辞了。”莫妈妈只当两个女孩在害羞,不过倒也心细,简单一句话便戳破了她们离开的借口。
“可是——”这卓小娜手下一点都不留情啊,腰上一定红了一大块,可却是阿姨也说对了啊,要是真有事就不会来了,再坚持只会显得扭捏了。
说话间,二人都被带到了客厅,坐在在沙发上,不过,一人是半推半就,一人是不情不愿。
“别可是了,吃了饭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到时候一起,先坐着看一下电视啊,桌上有水果,像在自己家里,别不好意思,我上楼去叫麟麟下来”莫妈妈把水果盘推到她俩面前,伸手把电视打开,想着向儿子把事情弄清楚,便朝她们笑笑就走向二楼去了。
“说好送完就走,现在可好,估计待会他妈妈就知道你其实在说谎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说好跑个龙套就走,现在可好,待会那莫彦麟下来,自己直接升级为配角,想不曝光都不行,这希斓太气人了!
“嘿嘿,消消气消消气,我也没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都说是秘密的,莫彦麟不知道这事也是情理之中,你不要这么紧张嘛!以后你要我去哪里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希斓讪笑着,一点都没有愧疚的自觉,只有奸计得逞的隐隐笑意。
“哎,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你还是想想待会怎么面对莫彦麟吧,不要弄巧成拙!我到无所谓,就算得罪他也没什么顾忌的,反正我又不喜欢他。”其实卓小娜也是故意挖苦,心里却觉得这次都这么豁出去了,还是希望他俩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不过现在想来,卓小娜只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体育馆不就啥事都没有吗!
“嘿嘿,到时候再说吧,总不可能现在偷着溜了吧?”希斓见卓小娜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忍不住偷笑。
“你还好意思笑!”直觉告诉她,希斓不会容易蒙混过关的,那莫彦麟不会像他妈这么好骗。
楼上,莫彦麟还在继续一个仿真设计,心思全然在这上面,根本没注意刚才楼下的声响。
莫妈妈推开书房,见儿子安安静静地盯着电脑屏幕,走近轻轻地拍拍他的背“儿子,你同学来了,两个女生,说是班上代表来着,你先下去吧。”
“女生?代表?”班上哪个女生会知道自己的住址,而且还来家里?重点是还是代表?什么代表?莫彦麟的脸上问号比他妈妈的还画得多。
“说是班上秘密组织的,看望你爸爸。”莫妈妈也很耐心。
班上的女生看望爸爸?莫彦麟皱眉,只有廖蕴知道这事,自己班上的人是一个都不知道的,昨晚廖蕴说宿舍登记家庭住址,但他没来,女生吗?前两天似乎有个很难缠的女生,自己后面不耐其烦对她说了这件事好像她介绍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妈,她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希斓,一个叫卓小娜,我留她们在这里吃午饭了,待会你们一起回学校吧,我先下去准备,你赶紧下来。”莫妈妈也没指望自己儿子多热情,平时家里来客他一副没有我的事的样子不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就是在书房里,可现在是他自己的同学,还是嘱咐一句才放心下楼。
“知道了。”呵,慰问吗?还真有心,就在网上聊一次,就到家里来了,还真应该看看这是个怎样的女生!莫彦麟厌恶之情毫不遮掩。
莫彦麟来到客厅的时候,希斓正和卓小娜说着什么,并没有看到他。
一个短发女生无精打采,局促不安,一点都没有代表的样子,来这里更像是身不由己,一个扎着马尾女生嘻嘻哈哈,背影都显得愉快自然,想必这就是那个希斓,不过别忙,这背影似乎见过,马尾,背影,很遗憾,一句“莫彦麟就是我的菜”让人想忘记都难,莫彦麟一下前后贯通,马上知道了难缠的希斓就是说这句话的女生,而她此行的目的,莫彦麟也了然了,什么慰问,什么代表,她当每个人真这么好骗吗!希斓要知道现在做的事正让莫彦麟那的印象分直线下降,从体育管的无视,到网上的不耐烦,再到现在的厌恶,她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莫彦麟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到吧台倒了两杯水又朝这边走来。此时卓小娜已经看见了他,“你的那位下来了。”卓小娜压低声音附在希斓耳旁。
“啊?什么时候!快看看我的发型!”听清楚了卓小娜的话语,希斓现在倒有些应有的慌张。
“请喝水,感谢你们的慰问。”话是这么说,可脸上一点感谢的痕迹都没,倒有几分讽刺的口气,希斓哪里听不出来,卓小娜只恨自己为什么坐在这里。
“呵呵,大家是同班同学”希斓接过纸杯继续装傻。
然后三人沉默。
“你是希斓,而你是卓小娜,对吧?”冷不丁地,莫彦麟又转过来。
“啊?啊,嗯”希斓又在开始虚构莫彦麟认出自己的原因,然后沾沾自喜中。卓小娜也吃惊地茫然点点头,她怎么觉得莫彦麟还有句潜台词“我记住你们了”没有说啊!
“没办法,想不知道都难。”莫彦麟表情淡淡的。
“麟麟,叫同学吃饭了。”莫妈妈从厨房朝客厅这边大声喊。
“走吧。”希斓还在努力构思中,根本没空去注意莫彦麟的鄙夷神色,这全让卓小娜接收了去。
一顿午饭就莫妈妈和希斓话最多,问了希斓的学习,又问家乡,问了爱好,又问谈恋爱没有,解释了莫彦麟爸爸没在家是去公司,又解释莫彦麟从小都这样等等。总之见家长,却比见家长的对话更丰富。
“麟麟,你比较熟悉公交路线,和希斓她们一起回学校吧!”莫妈妈最后收拾碗筷的时候想起什么就跟莫彦麟交代。
“我马上就要走。”莫彦麟也觉得有他,本来也想着要好好地和那个叫希斓的女孩说开来。
“那希斓你们要不睡一下午觉再走吧,现在外面太阳这么大。”莫妈妈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朝希斓笑笑,她总觉得自己很喜欢这女孩,大大方方,又开朗活泼。
“不了阿姨,我们一起回。”估计再待下去,卓小娜要爆发了。
“那好吧,现在你们也知道地址了,反正你们是麟麟是同学,常来这里玩!我们随时欢迎!”
“嗯嗯!”
莫彦麟已经开始换鞋,希斓她们也赶紧来到玄关着等着开门。
“麟麟,下周也带希斓她们来家里玩,知不知道!”莫妈妈看见儿子这么匆忙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知道了。”莫彦麟还是淡淡的表情。
“阿姨再见!”想到离开这里,卓小娜比谁都兴奋,出了这门,自己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单独走,谁还要和他们一起。
“阿姨再见!”希斓也很开心,想到接下来有一个多小时和莫彦麟相处,越想就越是觉得自己“有勇有谋”,却至始至终忽略了莫彦麟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