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没能盖过一旁电子产品的声音。她说她不喜欢这里老旧的一切,什么色彩都没有,只有灰茫茫一片,便埋头沉浸在眼花缭乱的游戏中。他和当代的许多老人一样,放在身上的只有一台很少来电的老人机,他也融入不了这片繁杂多彩的世界,读不懂现代人的心。他叹息一声把手背依在后背朝祠堂外走去,底下的石砖传来他刮地一般的脚步声,他扶着很少关上的老木门,又发出一声单调而沉重的“哒”一声。
门外借一栋栋相连在一起现已无人居住的石砖瓦顶屋形成一条散发着浓郁古巷味的小巷。石头缝中间长着一从从小青叶,但都很自觉没有长到超过石砖底的高度,而不用背踩踏悠然的生长下去,更是给这里再添加了陈旧的味道。他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从来不觉这里有丝毫的单调无趣,叹息的是这里越走越少的人。从这里长大,结婚生子,子女长大独立成人,读不懂的孙女。他向走在巷道上左右观摩的一家生人招手,“这里也有参观。”随后侧着身子靠在门边示意他们走进去,他们看到这边后,那家人有说有笑跟着其中最年长的中年人走向这里。在老人的眼里这一幕散发着他最向往的光芒,同时也是他最遥不可及的。
这里是旅游区边际一个不起眼的老村,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时而有好奇的人走到这里。但人并不多,还是无法掩盖这里本身冷淡的气息。他也得抓紧机会。
他们其中一个最高个子同时看起来年龄也最小的一个孩子,应该是十七八岁左右,站在门外没有要进门的意思,这个年龄的孩子恐怕觉得这里无聊至极吧。其余走进院子里抬头仰望周围的石壁,说着一些听我不会说的语言。陈旧的样子总是最吸引他们观看的地方,干玉米是最具代表性的,不过基本都是为了做个样子,东西就挂在那里基本是不会动用的。
“这里也可以参观。”老人双手引向门内。一家子漏出惊讶的表情,说了几句敬语后把脚踏了进来。“这个是我和书记的合影”老人站在相框边指着说,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孙女身上拉了回来。家中长者看了一眼后眼前一亮,发出惊叹的语气。“看来书记也很照顾你啊。”客套的说。那是确实是书记和他的合影,不过是一大群人之中同时有他们两人中的照片,相框和照片都制作得很大,醒目的放在了客厅中间。
接着老人给他讲起了这里一些早已被人遗忘的历史,他着头认真的听着。老人留意到在室外站着那个不愿意进门的孩子,冷冷的看着这里边,应该是在外面等不耐烦了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吧。老人人说完后从箱子里取出其中一个包装盒,推销了起来。打开简陋的长方盒子,里面是有黑墨迹的纸扇。他取出扇手灵活的一甩,扇子清脆的“哗”了一声后展开在他的手上。上面的墨子清晰的印在了纸上,这些都是老人一个人完成的。
“有合影是好,哪有人会刻意的告诉别人自己和哪个大人物合过影的,只是借此用作商机罢了。”男孩唾弃的声音从墙外传进来,但老人还是能大致听得懂意思。把手上的钱捆绑在了发皱的纸币上。“儿子啊儿子,我当然知道这些,但我心疼的是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如此糊一口饭。”那个长者的声音发出来后声音便静下来了,再次被电子声音所覆盖。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老人拽着一条线,上面牵着一个黄色的气球,上面印着一个简单的笑脸,漫无目的的在天上摇曳。气球是他从旅行纪念品店买回来的,价格都是不合理的,报上自己是本地人后,小伙很是爽快便宜的卖给了他。他的步伐一声一声的穿过大街,巷子。原本取出有商业宣传的字样,想买一些有卡通图案的气球,心里莫名的感到无力,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这个带着笑脸的黄气球。
两天了,气球一直都贴在天花板上,牵连着的线无力的挂在赤手可得的半空之中,他花了好些时间才看到了这条线。在阴沉的天花板上笑脸没有丝毫的喜感,老人把他拉了下来,收短了线条后往外走去,嘈杂的电子打闹声被他儿子接走孙女时一同消失在这里,显得更空荡了。还是把你放飞了吧,老人走出院子后松开手中的线,没有墙壁和线能束缚住他了,气球飞出四壁院子,通向无边际的天空,它自由的样子笑得灿烂了,老人笑着的脸也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他也没有气球,也是那么开心。
“这是你第一个送给我的气球噢!”我摆出两个剪刀手,吐出半条舌头。
“是啊。”他漏出浅浅的笑容,十分的安静。
.......
在天上,那么多空余的时间都能用在倾听气球之中,生活像是多出了一种能品尝的味道。有为了庆祝而放飞的气球,有小朋友不小心放跑的气球,也有潜藏心事放走的气球。有开心也有忧愁,也是它们组成我们现在的气球群。在这几天里的梦里体会到了许多我们生活中没有的事情,虽然梦都不是十分的清晰,我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每个梦都有一个共同点,某种说不出的期盼感。我还发现这些梦中不时会秧插一些关于驰佑的记忆,在这梦里最多的是我的身影。甚至连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我都能梦到。不过也确定了,驰佑是的确不能向我这样倾听气球里面的梦境,他无论怎么睡,醒来都是一副蒙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