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视线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从外头吹过的风声已经变得猛烈,表示驰佑已经全面把捕风层打开了,现在气球群再次进入全速行进的状态。
“怎样能看清吗?”驰佑从窖口外出现。
“看得见。”再清点了一遍虹仁的数量。“给出去了六个,加上了我原本拿着那个。”我转身对他说。
“七个?”他语气里透着一丝惊讶。
“加上了!”我强调。“是六个。”
“这也是他们放飞气球的数量。”他说。
我恍然大悟,他们用这个数字来表示是为我们的行动由衷的感激。即使并不是全部六个果子都停留在了他们气球之中。
“去掉掉下去的。”他思考着。“四个个对吗?”
“对。”我笑着无奈的说。
陷入一阵沉默
......
“你说对了呢。”他转移话题。“同伴未必都是争锋相对。”
“嗯,其实一开始我也很担心,她手里的刀。”我实话实说,回想起刚刚她持刀的样子,心里感到苦涩。
“看着他们像我们道谢的样子后,觉得自己没有把虹仁给错,即使有些遗漏了。”驰佑犹豫了一下,难为情的说。“感觉特别兴奋,很值得。”
我也有一样的感觉。其实刚刚的哭泣,更多是因为驰佑对待我的不凡做出了如此高风险的行动,不惜用消耗自己为数不多的储粮,去帮助素不相识的人度过危难。最难的是他略过了以往出现在身上的伤痛,与打破种族的常规。最后也得到了第一声道谢,并且是最高形式的道谢。还有他对我的怜爱焦急的样子,这些都让我不忍离开他的暖怀。
“非常值得!”说完后我嘟着嘴,往他怀里靠。和他爬上顶端气球,一人一个果子,躺在这仰望星空。这是我们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干燥的白天迫使我们不得不在下层气球呆着,所以我们更珍惜晚上惬意温和的月光,还有一只浮沉在周围的星星。
虽然这事值得是值得做,我也祈祷他们能顺利的继续生活下去。可是这举动给我们带来的危险是毋庸置疑的,驰佑虽然不说,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样投出虹仁带来的风险比表面上要大得多。本来存储的食物已经是十天不到,十天虽然不至于只剩一两天那么可怕,看起来是还算可观的数字。
但实际上我们处在这片环境却不一样。种植中的虹仁早已枯死,没有额外食物来源的我们,即使在最后两天冲出了这片枯燥地带,即使立即进入了虹仁最可观的生长环境,我们也没有资本等到虹仁再次结果的时候,生命早已流逝而空。
七天是最低的安全指线了,原本心里还有一丝散漫可幸存。但今天这样一投,我们已经直接进入了危险期了。
我转身看看和我一同躺在一边的驰佑。果然,刚刚拿给他的虹仁他还是没有吃。我再如何强求他他也不会在此时食用那颗虹仁。心里因为他的这份倔强而被堪忧填满,没有任何甜头留下。
今天看的画面瞬间传回了我的脑海,驰佑也会这样吧?和那个女生的伴侣一样。为了让她尽可能的生存下去,强迫自己不进食,留给了她。所以他才如此虚弱,即使女孩的身体状况也不算可观,可一对比便能发现其中的偏袒。
“不过。”我眼前一亮,声音不自觉的发出来,我留意了一下驰佑,他没有留意到我贸然的说话,可能是我的声音发得太小了把?虹仁依旧沉寂在他的手上。
“不过,今天那对夫妻今天没有第一时间吃果实,而是先向我们道谢啊!”
“你也发现了啊?”他惊讶的说。
“为什么我不能发现?我又不比你奔”我瞬间把撇着的嘴放开。“你为什么还不吃!”把语调提高了许多。
“你也会说那对夫妻。”他拉扯,样子显得有些牵强。“什么时候当我妻子啊?”
“你吃还是不吃?”我坐起身子,凶巴巴的看着他说。已经用尽了自己最凶狠的表情在逼迫他。
“我们存储的果子其实很富了,换做别人在这..”他还是拉扯。
“你吃好吗?”我声音萎了下去,带着哭腔。
最终他还是没有吃下去,捧在手心里。他在这段时间都不听我的话,哪怕继续伤我的心。继续强装着自然,以为我看不出他身体机能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
我变得自私,想到今天孤注一投的给了他们食物。到如今反而更委屈了我身旁的他,我竟然感到了后悔。虽然我也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继续活下去,但我更在意我这个身边人,这个爱我我爱的人。
在上方的落星悬停着一动不动,静止得仿佛重新融入到天空上,成为了第二个月亮。
他在我身边,我却感到了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