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使团分成两队分别前往殖民地和母星,这两颗行星之间的通讯来回需要两个小时。所以在起初的两个小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探测器的建档在早些时候已经完成,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们按照阡陌戍星系的传说,试着匹配了一下这里的历史数据。但很遗憾,似乎没有任何相关的内容。更何况这里连年的战争,基本上将很多古迹都毁于一旦。为了土地和资源,他们已经将这里的地壳翻了一遍又一遍。
青云行打破了安静,“有点意思了啊,来了个大家伙。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能看见他了。”
“什么东西,在哪呢?”乔拜尔现在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了,甚至还有点期待。
青云行把图像投到了穿梭机中央。这是一个舰队,中央的旗舰足足有一公里那么长。探测器传回来的数据显示出了他们的武器,主要是一些定向能量武器,还有一些导弹近防火炮之类的。
舰队调整了两次轨道,渐渐逼近了公使团的这三艘船。旗舰遮住了阳光,把公使团的这三艘船留在了阴影里。乔拜尔抬头看着,现在的公使团的公务船好像蓝鲸旁边的一只小海豚一样,隼鸟号以及旁边的另一架穿梭机好像两条沙丁鱼。
乔拜尔着头顶上的外星人舰队说,“这些东西就好像我小时候看的科幻电影一样。”
旗舰高耸的舰桥,一排排明亮的灯光,通直的甲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布置着发射井。舰桥后鼓起的船舱,在缓慢的旋转。旋转的后方,就是一层菱形排列的发动机喷口。舰船中央的聚变反应堆不停地释放能量,液态氢被当做工质加热。这些氢挤进喷管,膨胀之后加速排出,在飞船的身后显现出一片蓝色亮光。这里的温度可能高达几千度。
这些大大小小数十艘的舰船尾部都开始发出蓝紫的光芒,向反方向喷射着,舰队开始减速。
马小木指着前面说,“乔拜尔,快看,聚变引擎,厉害呀。”
“他们飞过了啊”,乔拜尔看着这些舰船略微超越了他们,“这是打算拦截我们吗?”
青云行看了看舰队,又看了看下方的行星,“他们这是在进入和我们同样的轨道,他们在微调轨道高度和倾角。只有在完全相同的轨道,我们才有可能一前一后保持平行。”
舰队在他们前方继续减速,直到整个舰队看上去和和公使团的三艘小船平行着。
这时看的更清楚了,四周的护卫舰上有着像炮口一样的东西对着太空不时指来指去,好像在搜寻着什么。旗舰旋转的船舱中可以看到有车辆在移动,很显然这些旋转是为了模拟重力。几艘比较小的飞行器时不时从他们旁边飞过。
“我觉得你们会对这个感兴趣”,子午慎说完,挥动手臂操作了一下,播放出一段奇怪的声音。
马小木缩着下巴说,“咦……听上去好像吃东西吧唧嘴。这是他们的语言啊。”
子午慎说,“是的。我们的公使已经和他们交流一阵子了,打招呼的客套话都已经说完。他们看过我们之前发出的信息了,对我们应该有一定的了解。正在交谈的内容就是星系边缘的那个黄金球,他们似乎对这个都不了解。甚至连民间传说中都不存在与其相关的内容。”
乔拜尔问,“说没说之前为什么用氢弹炸我们?”
子午慎回答,“说了,他们的意思是这是自动防御,应对的是殖民地叛军的突袭。我们在受到攻击之前就拦截到了他们的对话,和他们现在说的不一样。但我们没有揭穿他们,而是继续讨论其他的问题。”
舰队的外围突然有火光,这几道光在同一个方向接连闪亮。之后可以看到几个亮红色的碎片散布开来,向远处飘去。
青云行说,“这是什么东西,欢迎我们的烟花吗?”
子午慎说,“好像是太空垃圾。他们对话里说这时常规操作,舰队外围有专门消灭太空垃圾威胁的近防炮,不用担心。”
这些烟花一样的亮光,似乎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这些近防炮对着这些垃圾轨道方向相反射击,被毁的碎片,会降低轨道,有一些就接近大气层,和空气挤压并烧毁。
接下来,还时不时有类似的火光在附近闪耀。俯视近地轨道,这里亮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扩散喷涌的浓烟变成了一大团,接着进入了大气层,随着另一次爆炸分散成了好多碎片,渐渐消失。
马小木看着手环说,“他们邀请我们的公使去他们的船上。”
青云行问,“我们去吗?”
“不知道,公使正在商议。”停顿了一下之后,马小木继续说,“青云行,他们说让你跟着去,你准备吧。”
“好”,青云行打开了一旁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件衣服。展开之后,是一个宽阔的十字形状。他展开这件衣服,套着舱内的简服穿在了身上。
展开之后便看清了模样,这是一件冕服。正常的冕服由冕冠、玄衣、纁裳、白罗大带、黄蔽膝、素纱中单、赤舄构成。而青云行这件冕服主要只有冕冠和玄衣两个部分。因为可能在各种环境中使用,冕冠戴上之后,向下伸出一个贴近脸面的面罩,将整个头部和身体部分连接的密不透风。玄衣也是同样,宽宽大袍,看似清风徐徐的样子,内部却严丝合缝。通过最里面一层紧贴皮肤提供压力以及保持温度,外侧的红黑黄三色镶嵌了日月星辰的图案,在失重的情况下显得更加顺盈飘逸。
“穿这么隆重,你要上天啊。”马小木逗他说。
“是的,我要上天。”青云行还在整理自己的玄衣,“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不是已经问清楚了吗,这些外星人不知道关于这个黄金球的事情。”
马小木歪着头说,“是啊,但是我们也没有什么星际交流经验,人家邀请我们过去,我们就过去看看呗。”
“幸好不用我和他们交流,要不然一定会非常尴尬。”青云行说。
乔拜尔说,“会不会一开始就来个哲学三连问。”
“什么?”马小木说,“哦,好像有点印象……”
乔拜尔说,“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到哪里去?”
马小木说,“昂,我想起来了,但是这个不是自己问自己么,和见外星人没什么关系啊。”
“我就是开个玩笑。不过在我们那个年代,这个问题其实挺不好回答的。所以这个三连问经常被当做玩笑提及。”乔拜尔继续说,“现在这个问题就非常好回答了。我是自然人类;我来自室女座超星系团,本星系群,银河系,太阳恒星系,地球……西联邦,凛冬城……现在那里叫什么我不知道了,之前叫做斯威普大道庄园;我要前往宇宙的视界边缘。”
马小木点了点头,眼球一转,问他“那你知道咱们说的视界边缘是哪个视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