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西瑞太太的事情让他消极,但实际上一个月以来的传教却让他收获不菲。
而之所以希克特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所真切体会到的无力感受。
这样的从未遭受过得挫折才是希克特颓然感觉的源头。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希克特便起身离开了卧室。
西瑞太太不在了,布罗伊昨晚跟着自己打扫了半夜,恐怕还没有起来,分发面包与牛奶的任务自然而然的便落在了希克特的身上。
也来不及洗漱,希克特从自己的房间直接去到了厨房。
在当初他重新修葺圣堂的时候,考虑到面包与牛奶存放的问题,所以在厨房里面扩建出了一个不小的存储室。
如今,里面自然放满了幻化好的面包与牛奶。
希克特找出用来分发面包牛奶的推车,将面包与牛奶放好了之后,便有些艰难的推着走出了厨房。
他没有走前门大礼堂的方向,而是从后门走去,绕了一圈才来到圣堂大门前。
无论是否祈祷天父,每天早上前来圣堂的镇民总不会少,没有办法,对于现在物资极度匮乏的平民们来说,每天圣堂所免费发放的面包与牛奶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就算是不吃,转手卖给其他人都可以小小的赚上一笔。
一个月来形成的习惯让已经聚集在圣堂之外的大群镇民的手中都一人拿着一个用来装面包的小篮子,以及一个看起来不小的木制水杯。
镇民们显然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希克特来为他们分发牛奶与面包,惊讶之余心中也有种既敬且怕的复杂情绪。
一些人小心翼翼的想希克特挥手问好,当他们发现可以击杀狼人的希克特依旧是如同以往的和善态度时,心中那些紧张带着些许畏惧的情绪这才消散,露出了笑容。
心中的敬畏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对于强者的崇敬与向往,悄无声息之间,希克特的形象似乎在这些普通镇民们的心中渐渐变得高大了起来。
因为希克特一如往常的亲善态度,让镇民们放下了心中的顾忌,在领取面包与牛奶的过程中也笑呵呵的与希克特交谈着各种他们自认为有趣的事情。
希克特不关心这些镇子里发生的些许琐事,不过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在他一边倾听一边时不时的回上几句,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只不过在交谈的时候,人们总是难免提到一直以来给他们发放面包的西瑞太太,当他们问及希克特西瑞太太为什么今天没有发放牛奶的时候,也都被希克特含糊其辞的搪塞了过去。
西瑞太太的死于神庙脱不了干系,可是神庙虽然因为七神的逝去没有了当年那么大的影响力,但是作为一个横跨整个库提斯的教会组织,它的底蕴与势力依旧不是如今的天父圣堂有能力以及资格去撼动的。
再者,黑暗生物与神庙的接连两次肆无忌惮的侵入圣堂也极大的在希克特的心中敲下了警钟。
尤其是海神神庙,这一次他们虽然失败了,但希克特却并不认为他们会善罢甘休,无论是维护神庙尊严,还是彻查陶玛特镇的异常,神庙一定会再度来到陶玛特镇的。
在不清楚神庙究竟要做和反应之前,希克特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希克特只能将这个消息压在心底,不敢大肆去宣扬。
很快的功夫,陆陆续续来到的镇民们便领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牛奶与面包,向希克特挥手告别后便回去了自己的家。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之后,希克特也收拾收拾准备拉着小推车回去。
这个时候,一个赤裸着臂膀,手臂健壮要几倍于希克特的双手接过了希克特手中的推车。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希克特看了眼来人,正是布罗伊,面色上似乎并无意外。
或许是天父所赐予的力量确实强大,布罗伊本就健壮的身躯似乎隐隐有着二次发育的趋势,隆起的肌肉更加厚实,身躯似乎也变得更加宽厚,仅剩一只眼睛的面容看起来倒是比之往常似乎要更平和了些,但如果仔细观察,他仅剩左眼之中似乎总有火焰在燃烧。
就连布罗伊的头发也从原本的发色向着火焰般的橘红色转变。
不过布罗伊却不喜欢这个颜色的头发,感觉自己像个娘们儿,所以便直接找人给剃了个光头,若是乍一看的话,倒是比其原先更多了几分凶悍。
“睡不着,而且......”
布罗伊苦涩的笑笑,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如今看起来像是一只人形暴熊的布罗伊脸上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而且什么?”
希克特忍着笑意,状似平静的问道。
“小雷希特醒了,吵着要找西瑞太太。”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是布罗伊,就连希克特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啊,这样吗。”
良久的沉默,希克特这才说了一句,眼神微沉,面色不渝。
一件件的麻烦事,让他有些不耐烦,可最无奈的这事情却还是要做。
希克特不发一言,有些沉闷的向前走去,布罗伊也察觉到了希克特的心情不好,没有再说什么,有些耷拉着头,跟着希克特回到了后院。
还没进后院的大门,希克特就听到声音依旧稚嫩,却无比痛苦,撕心裂肺般的哭嚎声音。
希克特的脚步一下在门框处停住了,因为他听出来,这是小雷希特的声音,而至于他为什么会发这这般只是听起来就让人感受到其中所蕴含浓浓哀伤与痛苦的哭嚎声,原因早已经不言而喻了。
跟在希克特身后的布罗伊身子也是猛地一顿,看着希克特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极低的气压在凝聚。
当希克特的另一只脚落在庭院之内,他的步伐速度一下子加快,明明是走着,却像是一阵风一样来到了大礼堂内。
小雷希特就在那里,趴在西瑞太太的尸体上痛苦的哭嚎着,不断流出的泪水染湿了他的面颊与衣襟,连希克特进入大礼堂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