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身影缓慢的在天花板上爬行,落在了天顶的一根巨大横梁上。
他从自己的风衣中摸出一根捆绑在一起的绳索,又在自己的腰间找到一柄折叠在一起的钩爪,艰难的将两者组合在一起。
钩锁悬挂在横梁上,紫色身影缓缓的从上面降落。
潜影刺客终究也只能算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类,无法达到狼人,吸血鬼等的非人层次,受了伤,他依旧会疼痛,会虚弱。
紫色身影轻轻一跳从绳索跳落至地面上,但却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赶忙扶住了身旁的一条长桌,这才免掉了摔倒的命运。
他微微喘息,只觉得背后的伤势似乎被撕扯的更加严重了。
他脱下自己手中花费不菲的价钱买到的手套,露出了其中看起来洁白修长,但似乎有些纤细的手掌。
狼人的可怕,不仅在于他所掌握的强大力量,以及各种各样的强力技能,更让人头疼的,便是在他们身上所蕴藏的那极具腐蚀性的暗夜之力。
无论是被其撕咬,还是被狼爪划伤,那极富侵蚀性的暗夜之力都会侵蚀入人类的体内,并渐渐侵蚀人类的心智,改变人类的形体,到最后只能沦为毫无理智的半兽。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求助于七神教会,唯有他们的才可以净化侵入人类体内的暗夜之力。
只不过陶玛特镇早已没有了七神教会的踪影,海神神庙也早已废弃,阿索斯城又距离陶玛特镇太远,若是现在想要赶过去,恐怕还没有到半路,就会因暗夜之力的侵蚀而失去理智。
紫色身影似乎有些无力的扒开了脑袋上的紫色兜帽,扒下了遮挡在面容上一层又一层的黑色面纱,露出了底下已经失去了血色,面容无比苍白的面容。
淡紫色长发,似乎有些微微发蓝的瞳孔,整洁的面容,俏丽的五官上带着一抹英气,这名与狼人捏拉尔战斗了这么久的潜影刺客竟然是一位女性!
看她的面容,年龄应该也不会太大,二十出头?或许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眉头微微皱起,强烈的痛苦刺激的眼神似乎都有些微微的迷离,面容上的英气,也变成了淡淡的娇弱。
这个时候,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淡红色的粉末,强忍着痛苦,反转手臂将其散在自己背后的伤口处。
“嗤,嗤......”
似乎火焰烧灼的声音在她的背后传来,淡红的光芒加在这淡淡的黑烟在她背后的伤口发散而出。
强烈的痛苦从后背直袭她的脑海,将她昏沉的精神一下刺激的似乎清明了起来,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角,不让自己因为痛苦而发出声音。
“真是很辛苦,不是吗?”
在这个时候,一道听起来无比沙哑,似乎像是从用了不知多少年的破旧风箱所发出的声音而组成的语调突兀的响起。
空旷的大礼堂内,这样的声音响起,似乎本能的就可以让人感到一股的冷栗。
紫色的长发下,苍白却不失美丽的面容转过,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戒备的看去。
就这样,她看到了自己一生之中都难以忘怀的景象。
身体已经变成了骷髅的希克特艰难的站起身子,没有血肉的骨骼似乎有些无力承担站立所需要的力量,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依托大礼堂两边的长桌而站立。
肉体被吞噬,让本体用来维持希克特形体存在的神性以及神力都已渐渐消散,本体无力将自己的神力传导更远,只能遥控希克特体内本就所剩不多的神性再造一个身体。
原本希克特的身体虽然只是一个粗糙的产物,但其中却包含了本体的一根骨骼以及部分血肉,这其中所蕴含的神性本就不可小视,所以希克特才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拥有远超常人的体质与力量。
以至于如今的本体已经无力再塑造那样的一具身体,只能按照最类似的形态来塑造一具更趋向于普通的身体。
而最合适的模板自然便是人类,原本潜影刺客滴落在希克特身上的鲜血在难以被观察到的背后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吸收,在希克特以及更深层次的本体精神之中被解析,并重新塑造。
除了头颅之外,希克特身体上被狼人啃食所余下的肉条不断脱落,些微的神性及神力从其中抽离,落在地上变成了干瘪的死皮。
之后,洁白的骨骼上,空洞的胸腔及腹部,各种内脏从中接连从中缓慢生出并不断完善,鲜红的色彩组成各式的血管在骨骼中缠绕,流淌。
纤细的肌肉纤维不断生出并包裹着莹白如玉的骨骼布满在希克特的身体上。
最后,似乎闪现着某种神秘光泽的洁白皮肤从后背不断向希克特的全身包裹,肩胛,胸腹,四肢,直到最后从脖颈上与希克特的头颅相接。
如此复杂的过程,实际上所花费的时间却并不算多。
“还不错。”
希克特伸了伸身子,一种前所未有的鲜活感觉从他的体内生出。
先开始由本体血肉组成的身体确实强大,但终归有些死气沉沉,而人类的身体,虽然有些孱弱,但那血流在体内流淌的鲜活感觉却让他微微迷醉,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强度与力量,希克特微微点头,他本就是以那个潜影刺客的鲜血为模板来塑造的身体,久经训练的潜影刺客其身体素质自然要比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要强很多。
感受到什么的希克特看向面容上似乎有些惊恐的紫发刺客,从她淡蓝色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惊疑与不安。
希克特似乎直到这个紫发刺客在想什么,嘴角微微裂开一个弧度:“你知道神迹是什么吗?”
漂亮的刺客小姐本能的摇了摇头。
希克特则径直走她的身前,直视着她的眼眸,语气肃然而具有威严:“死而复生,就是神迹!”
“死而复生?”
淡红色的眼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依旧惊疑,但其中却多了几分迷茫。
只是她还不及多想,眼前便猛地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