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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事堪回首

这一天,双凤支局押钞车误时,前来取款的用户不断发出怨气。有五大三粗的大叔,有泼辣的村妇,他们站在黄玉媛的岗口窗前,粗鲁地吆喝骂着,直把黄玉媛骂到红脸。

“大叔,阿姨请你们耐心等一下吧,我们款马上到了。”合规人员猪女走过来帮玉媛解释说。

猪女是双凤邮政支局一姐,业务娴熟,为人温和,尤其长着一幅福气相,婴儿肥的脸蛋。各个同事都很喜欢她。

猪女之所以叫猪女,因为她生肖是猪,84年的。大家之所以这样称呼她,只要是她的生活和工作中,所表现出的满满幸福感。无论任务多重,她都没有一句牢骚话,不管上班还是下班,都挂着一副笑脸,一排贝齿若隐若现。

正常营业后,各就各位。

“玉媛,快通知你的小哥哥——梅村,叫他今晚过来聚餐”。猪女一边查阅办公邮件,一边惊喜地呼叫。

原来最新一封邮件是人事任免,林夕羽荣升支局长。单位一旦有人升职,少不了大吃一顿。

“林经理,今晚有什么表示?”猪女向着林经理问。

林夕羽睁着大眼,笑了笑道,你们定吧。他又走向黄玉媛的岗位前,问:“影,你想吃什么,吃羊好不好?这天气适合。

玉媛瞅了他一眼,眼角中带着羡慕和轻蔑,道:“你去问猪女姐吃什么吧,她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我想听你的意见啊。”林夕羽深情地望着她说。

玉媛避开他的眼睛,盯回电脑。

“通知你那个梅村,今晚过来吃饭吧。”林夕羽缠着说。

“已发QQ信息给他,现在就等你定地点。”玉媛冷冷道。

“好,那我想想去哪里吃好。”林夕羽无趣的走开。

现在请陆梅村吃龙肉,他都不感兴趣了,因为压在他头上的任务,还远远未能完成。每年第四季度,各种业绩考核,不期而至,单存款一项,他已喘不过气来。

看着冲刺榜,他排名在最后,距离完成任务还有5万多。他正搔头抓耳着。看到玉媛发来信息说吃饭,他立即机灵起来打电话过去问玉媛的任务完成怎样,玉媛说就差贺卡未完成,其它都完成了。

“玉媛,我有事相求,我帮你完成贺岁年卡任务,你帮我完成存款好不?”

“什么,你不会又拿我照片,自己掏钱定制个性贺卡吧。”梅村语塞。

“那还是算了吧,自己掏500元去完成任务。奖励才300,自己还倒贴200元。”玉媛教训他说。

“虽然倒贴200元,但性质不一样,这是工作态度的问题啊。”

“那就自己决定吧,但不要再拿我照片。”

“要不,你自己选吧。”

“不要,就这样了。记得今晚早点过来!”

中国邮政业务2009年邮银分家,中国邮政储蓄银行正式成立。全国各地业务拆分时间不一致。而葵城区邮政储蓄银行分营运行了1年多,至2010年底开始在延伸到两个大镇,就是双凤镇和新泉镇,这两个镇,人口众多,成立银行最具优势。于是双凤镇邮政支局,变成两家单位。普邮综合业务的称支局,名称仍叫双凤镇邮政支局,而储蓄业务而变成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双凤支行。因此原支局长阮伟雄,顺水推舟调任过去当支行长,而空缺的支局长职位由林夕羽担任。

所以这一餐饭并不是单纯是林夕羽请客,还有阮伟雄,和区局上面的领导,新旧交接班,这一餐是庆功宴。

推杯换盏,酒醉饭饱,大家都祝愿林夕羽支局长步步高步,拍马溜须,谄眉逢迎忘投机取巧地说,假他时日,林支局长如果能当上区局领导,记得关照关照。如是等等,不绝于耳。忽然有人又提出唱卡拉ok,这边刚刚刷完鞋,这边又来逼林夕羽破费!人啊,真是狡滑至极。

结果林夕羽说,可以请唱卡拉ok,但他自己不去,结账多少钱,回来给大家报销。大家问他原因。林夕羽怯怯说,自己不会唱歌。同事全都不相信。硬拉带拖着他,林夕羽无法抗拒,被阮支行长拉上车了。那时候还没禁酒驾,所以酒量大的阮支长虽然喝了一点儿,但仍能清醒开车。

“其它的同事记得跟上,不能掉队啊。”阮支行长千叮万嘱。

“我们开摩托车的,不去了。”陆梅村战战兢兢说。其实梅村也怕去喝酒。

“你们打车上来,给你们报销。”阮支行高喊道。

“女的可以不来,男的不可以不来。”林夕羽冲着陆梅村放话。

去到酒吧,有两个人真是活受罪,一个是林夕羽,另一个是陆梅村。一个真的不会唱歌,一个真的不会喝酒。不论同事如何邀请,林夕羽就是一个人喝闷酒,啥歌也不点。阮伟雄说,叫他清唱首国歌,他怒骂,是不是神经,在酒吧唱国歌,对得起庄严的国礼吗?这样给他堂而皇之蒙混过去。于是同事又给他扣了个外号,金口难开。可惜,陆梅村就不如他幸运了,他挡不住别人劝酒,喝一杯吐一口,那间厕所的门槛都被他踩矮了几公分。

陆梅村和林夕羽都说,这是自己一辈子,第一次进酒吧,他们此刻天涯相遇,一见如故,互诉衷肠。

“我不相信你是第一次来酒吧。”陆梅村质疑问。

“如果按次数来算是第二次,第一次应该是早10年前,参加同学聚会去过,不过不到5分钟,我偷偷跑了。”林夕羽平淡说。“难道你真的是第一次,听你歌唱得这么好,不像没去过的样子。”

“歌唱得好,就证明去过了。其实,我也算是第二次来的,第一次,我也像你那样偷偷跑了,只要是怕喝那个酒。自我那次跑早了,从此,我就更讨厌酒吧,所以决意不去。”陆梅村感叹道。

“咋回事呢?”林夕羽绕有兴趣问。

“过去的伤心事,不说算了。”

“你不说我也能猜中,估计你跑后,心上人被人泡走了吧。”

陆梅村睁大了醉眼,努力把发抖的身稳住下来,惊道:“你怎么一猜就中。”

“我都说,我是情场老手,我不是要你,向我讨教如何追你的黄笑影吗?”

“算了吧,你。”

“小兄弟,不要我向泼冷水,黄笑影你能追到的机率只有百分之几。”

陆梅村又冲过厕所吐酒去,这次吐完,他将自己锁在厕所里头不出来,脑海闪过第一次上酒吧的情景。那年,他和工友一起去酒吧,男男女女几个人,其中有一位女孩子和他都相互倾慕,大家已有默契,将要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梅村已经盘算好表白的话了,就只等时机。可偏偏在那次酒吧欢聚上,他自己怕应酬喝酒,偷偷跑开去。结果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是自愿还是给人灌酒,跟另一个工友开房去了。事后,他们就这样确立了恋人关系。陆梅村的初恋就这样胎死腹中,他也离开了那个厂。不过,后来他又打听到那个女孩子又跟另一个人。

从此,他就再也不愿意进厂打工,他觉得外来工的生活,太过随便。不想和他们为伍。

“梅村,是不是出事了。在厕所呆了这了这么久。”林夕羽走过去拍门。

最后,他们真的怕梅村出事,帮他打了一辆的士送回去……

在车上,由于颠簸,加上梅村体内的洪流翻滚,一路上他是呕吐不停,由于之前能吐的东西都吐完了,现只剩下惯性的吐,这个惯性引力也太大了,非要把他的五脏六腑,掏出来不可,肝汁苦水直榨到干,一堆污秽胃液弄脏了的士,司机要他赔50块洗车钱,他有气无力地给对方塞去一张100元,但的士司机趁他下车,加大油门跑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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