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杰,不要小看他只是一个邮递员,此人懂得投机。他利用职业之便,大量阅读了许多财经报刊,特别对张庭宾和宋鸿兵这两个金融预言家对贵金属预测的精准度,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自己也在2010年中,尝试投资纸白银,不试则已,一试无法收拾。他尝到了甜头,白银从4元多升到今天的7元左右,将近100%的收益,于是就骄傲起来,对身边的同事吹嘘自己有多牛、有多能耐。并将那些炒股的银行同事不放在眼内,他最经典的名句就是“理财经理不经财,只把人钱掏进来。”
黄杰这个周末也没有闲着,他不死心又到梦丽娜时装店,找英菇谈存款任务的事。而英菇有气无力地一个劲儿拒绝他,称自己这个店铺投资了近10多万,还未开始营利,以没有资金推却了他。
黄杰继续说,有多少存多少,一万八千也没问题,英菇更强调,自己就这么一点现金流,若存了定期,还拿什么来周转。结果黄杰教她名义上是存定期,等过了业务考核日,再偷偷把款提出来,反正在这前后,也就20多天时间。所发生的利息差,他自己赔给英菇。
英菇讥笑他,为完成任务无不用其极。黄杰说,比起他们单位的银行同事的手段还不算可耻,他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英菇听他这么一说,忽有些伤感道:“为了生存,各自上演丑态。”
黄杰听了这话,心往神驰,想眼前的这位女子,绝对不简单。结合自己的发现,一定要隐情。既然业务没谈上,他也不便逗留太久,匆匆告别去了。
梅村与玉媛走出商场,已经入夜。
正值孟春之际,昼夜温差有点大,玉媛出门的时候刚好穿得单薄,此时寒风阵阵,生梅村的气暂时放下,眼前要得靠他来暖和,便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腰走回去。
他们路过光明北路,看到街上站着好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梅村好奇望了她们几眼,但又生怕给玉媛发现自己这一行为,于是低下头走路,用眼角偷偷扫去。心里一直盘想,这些女子是干嘛的呢?忽然看到一个叼着烟,露着大半边胸的女子,用冷漠的眼神望了一望他,他方省悟过来了,原来这就是平时在新闻里听到的站街女子。
顿时,他便鄙视她们起来,紧挽着玉媛的手,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他走过的身后,那位叼着香烟的女子,向他背后吐了口浓浓的烟雾,又有一个女子对他睥睨一望,充满轻嘲之意。
你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别人,若能得到对方同样的态度回敬,这已经算是赚到了,至少没亏。最怕的是,你对别人投以真挚深切的仰首倾慕之情,换来竟是廉价的怜悯。所以有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刻意迎合讨好一些人,因为他们不一定珍惜你的善意。
梅村的同学一直在笑他吃古不化。商品涨跌无常,机会往往就在疯狂的时候诞生,人的心情也是一样的,错过人头昏脑胀的那一刻,就会失去许多可以乘势追击的机会,让本能顺利上演的精彩剧情发生陡转。这好比炉灶在火旺的时候,你添一根稻草进去,随便就能燃烧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但灶火熄灭后,要想重新点着,就算有更好更多的干柴,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把火苗生起,也许还要借助吹风筒,拼命给它吹氧,才能保证其火势熊炎。
梅村听他同学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觉得他跟黄杰一个面孔。黄杰早些日子,老动员他炒纸黄金、纸白银赚些外块,称这是一个百年来,难得的疯狂机会。他还向梅村推荐了宋鸿兵的博客,和其著作《货币战争》。陆梅村只字没听进去,他永远不相,这世界上会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那时候宋鸿兵红得很,特别是他那句高谈阔论,白银可能是你这辈子遇到的最大投资机会,白银是你们穷人的黄金梦。黄杰对他倾慕不已,同时又幻想自己像索罗斯那样,翻手能云,覆掌成雨,准备借助白银赚取人生第一桶金。他对梅村的劝告也嗤之以鼻,根本无法听进去。
到了酒店,梅村的同学只为他们订了一间双人房。到了房间,玉媛板着脸,一句话不哼进去洗澡,完后,淡淡对梅村说,今天玩得挺累,早点休息,然后她一个蒙头睡去。梅村不知所措,心里激动又紧张,这是他一生第一次和女孩子同居一室,别人都说,得到与喜欢的女子独处机会,必然会发生浪漫的故事。他现在痒痒的心,越抓越痒。他向玉媛试探说:“我也玩得很累,但是我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你不睡觉,我睡,别来吵”玉媛依然淡淡道。
梅村欲想再开口,又怕惹怒玉媛,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在首饰商场的时候所表现,已有足够理由让她生气。所以他也不再强求,只好躺下装睡。
是的,他就是装睡。时儿转过身子,偷偷往玉媛望去。看她呼吸均匀,一脸祥和,倒像是睡熟了。
这时酒店楼下,响起一阵警笛声,伴随着一阵女人吱叫语。梅村以为发生什么事,走过窗户望下去,他们所住的楼层是5楼,地面杂声能够迅速传上来。他顺窗户望去,正好有一条内街,一些店铺亮着灯火,忽看到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奔走进去。梅村猜,应该是刚才那些站街女子被警察逐赶。
这时玉媛竟然坐起身来,问梅村为啥这么吵,楼下发生了什么事。
梅村说不清楚,称自己根本没看到什么,他其实是不好意跟玉媛说那些站街女的事。
玉媛望了望他说:“可能就是在扫黄吧。”
梅村听到玉媛说到“扫黄”这两字,顿时脸赤热了一下,心蹦跳着,不知说些什么好。
这时玉媛像是故意考他说:“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街边上站着的那些女人?”
梅村不敢说大话,但又不好意思说,只好有肢体语言表达,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些女人是做什么吗?”玉媛诡异地问。
梅村压住加速的心脏,摇了摇头。
“你别装纯情了。”
梅村急了说:“我确实不知道啊。”
“好吧,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玉媛幽幽道。
“人肯定会长见识的。”梅村说。
“我问你,假如你没有女朋友,那些女人勾引你,你会上她们的当吗?”
梅村万想不到玉媛会这样问自己,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她好,会吱唔起来。
结果玉媛怒道:“你回答这个问题还要得思考,你们男人都是一个鬼样。”
梅村本想问她,鬼样到底是怎么个样。但看到玉媛的生气不像假的,便把这自以为风趣的话题吞回肚子去。但他给玉媛这突如其来的责骂,颇为无所适从,气上心头,女人真是莫名奇妙。这样也可以生气,不知所谓。
最后,梅村说:“睡觉,我有点困。”
结果玉媛抓他不放,说:“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不会,绝对不会,我不会看上这种不干净的女人。”
“你能正面回答吗,我问你能不能抵挡住那些女人的诱惑。不是问你会不会看上她们,她们那种人,看上的男人都不是男人,是龟公。”
玉媛放鞭炮似说了一串话。
“不能,不能,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真给人家勾引去了。”梅村生气。说了反话。
这时玉媛向他扔去一枕头,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挟我?不要三分颜色上大红。”
“好啦,我不跟吵,睡觉。”梅村委屈到。
玉媛一声不哼,装睡回去。
梅村鼓着一肚子气,也在装睡。
这一夜应该是梅村玉媛正式的一次吵架,从前的只能算是打情骂俏,是小插曲。梅村他自己也万想不到,这么一个浪漫之夜居然是这样草草收场,跟想象中真是差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