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青月容教祝桐芙取来了一把一寸宽一尺长的紫檀木戒尺,沉着脸对白流易道:“把手伸出来!”
白流易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愣愣地一动也不敢动。青月容又道:“快把手伸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白流易畏怯地慢慢伸出了右手,青月容呵斥道:“左手!”白流易赶忙收回右手伸出左手,但见他的左手不住颤抖,脸上的表情似受惊的小兽般又惊又怕。青月容看了心下不忍,只能强自硬起心肠,举起戒尺朝着白流易手心打了下去。
但听“啪”地一声,白流易挨打后闷哼一声,痛得下意识将手收了回去。他想哭又不敢,眼泪直在眼眶打转。他畏怯地抬眼看了一眼青月容,又忍着痛将手伸了出来。
青月容见状实在不忍心再打,只装出一副严厉的模样,沉声道:“若再敢三心二意,不认真听讲,还要重罚,听懂没有?”青月容瞪着白流易,白流易吓得连忙点头。
青月容又看向白流金。白流金知道青月容素来十分疼爱白流易,此番见白流易都挨了她的打,自己自然更不敢造次,只得认真攻书。
课毕,青月容见白流易依旧是一副受了惊的胆怯模样,心疼得一把将他抱起,搂在怀中,她见白流易手心被戒尺打出了一道浅浅的红印,更添心疼,用手轻轻揉着白流易挨打的手心,柔声道:“打疼了罢?”
白流易不想昧着良心说不疼,也知青月容打自己是为了自己好,因此也不能似平时一般撒娇喊疼,只将头埋在青月容怀里,低头不语,状甚乖巧。
青月容又道:“姊姊也不舍得打你,可你要知道,这读书乃人安身立命之根本。在我青洲国,莫说女子人人要读书,便是男子也要读书。因为不读书无法教养子女。易儿这辈子最想做甚么?”
“我?”白流易看向远处的白流金,说道:“我和哥哥从小就受人欺负,我最想保护哥哥,让我们不受人欺负。”
青月容道:“你若不读书,生成了个胸无点墨的鲁莽汉子,不明事理,毫无城府,将来便是任人耍弄,毫无还击的可能。”
青月容顿了一顿又道:“我说要亲自教你们,可不是为了逗着你玩,而是觉得你们二人乃可造之材,希图你们学有所成,用胸中所学为国为民谋福祉。你若在幼年荒废了学业,将来便只能是个任人宰割的无知匹夫。”
白流易低着头道:“易儿知道错了,易儿今后定当努力读书。”青月容爱怜地摸摸白流易的头,说道:“易儿乖,姊姊希望今天是第一次打你,也是最后一次打你。”白流易这才撒起娇来道:“易儿一定乖嘛,姊姊也不打易儿了好不好?”
白流易在青月容怀中撒了一阵娇,青月容又教御膳房为他们兄弟俩烹制了几样可口小菜和精致糕点。
白流金坐在桌边,刚举箸要食,却听白流易道:“姊姊,我手疼,你来喂我吃。”青月容道:“我打的是你左手,又不影响你吃饭。”“不嘛,我就要你喂。”
青月容知道白流易是故意借着挨打撒娇,却也无奈,只得举起箸来一口一口喂他吃。把一旁的白流金看得目瞪口呆。
回到景仁宫,白流金对白流易道:“万万没想到,你这阴差阳错,竟跌进蜜罐里去了,青姊姊竟对你这般疼爱。”白流易得意地道:“那当然啦,姊姊可疼我啦,我想……就算咱们的娘亲在世,对我也应该就是如此疼爱了。”白流金四岁丧母,还过过两年膝下承欢的日子,白流易两岁丧母,自他有记忆来,除了哥哥白流金外,再没人疼爱过他。如今弟弟备受青月容宠爱,白流金打心底里为他高兴。
白流金又嘱咐他道:“她如此疼你,你了要好好珍惜,莫要太过任性娇纵,惹她生气。”
白流易认真地点了点头道:“那是肯定的,我也不想惹她生气。不过……”白流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道:“我今天就惹她生气了。”
白流易又抬起头来道:“所以从今天起,咱们都要好好读书,不能辜负姊姊的一番苦心。”
白流易说到做到,自那以后,每日从青月容处回来,都要和白流金一起熬夜温习功课,有时白流金熬不住在书桌上盹着了,惊醒后发现白流易还在认真苦读,不由得对这个弟弟又赞许又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