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毕,青月容与祝桐芙又陪着白流易在街市上闲逛,路过一家绸缎庄时,见一群人围在绸缎庄门前,吵吵嚷嚷。
只见那绸缎庄门口一位老者,约莫五十岁光景,扯着身旁一位少者的衣襟不放,道:“那缎子分明就是你偷去了,如何还要抵赖?”那少者打扮是伙计模样,分辩道:“如何便是我偷去了?你教我看店,难不成我是监守自盗?”那老者一听此言,啧啧道:“列位乡亲都听到了,他这便是承认了。”
伙计甩脱了老者之手,忿然道:“哪一个承认了?”青月容原本不想招惹是非,但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众人吵嚷,道路也被堵住。青月容心想,为国君者,便是要为民解忧,更何况如今道路被堵,他们刚要后退,后面却又围上来一群人,如此进退两难。那道路一侧是商铺,另一侧便是护城河,并无其他岔路可走。青月容待要带着白流易从人群中挤出去,却又怕后面暗**卫的侍卫跟不上来,终究是不够妥当。若要等京兆尹派衙吏前来处理此事,又不知道要等多少时辰,因此当今之计,唯有青月容亲自出面处理此事。
青月容对白流易道:“你和阿芙呆在这里不要动。”说罢不及祝桐芙拦阻,自己拨开人群,走上前去,拱手冲老者作了一揖,道:“晚生这厢有礼了。敢问这位婶娘,究竟出了何事?惹得这般纠纷?”老者见青月容言行甚是斯文,又一副武人打扮,猜其来头不小,说不定倒能为自己断这桩公案,便道:“老身姓许,开了这间绸缎庄,另雇了这伙计付三儿。如今正打算关张,这两日盘点下来,竟自短了两匹水绸,两匹云锦。这几日店内并无甚么人来往,更未遭贼人打劫,可见便是我这伙计偷去了。”
付三儿闻言啐道:“我呸!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想要讹诈于我。”青月容观这位付三儿,虽说相貌算不上端正,却不似贼眉鼠目的作奸犯科之辈。她低头略一沉吟,问付三儿道:“这几日店中可有甚么可疑人物往来?”付三儿道:“并无。”
青月容道:“你再仔细想想,除却来买布的客人,还有甚么人往来?”那付三儿思量了许久,初时摇摇头,忽地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前日倒是有个人来店,那人扛了几匹布来,言说那布是他偷来的,要低价卖与我。我当时便将他赶将出去了。”
青月容眼珠一转,道:“偷来的?你还记得那布料的颜色式样吗?”付三儿道:“那布上裹着包袱,记不真切了,似乎是与店里失窃的颜色相仿。”
青月容笑道:“那便是了,此人所背的布匹定是从你店中所窃。”付三儿道:“这怎么可能?”青月容道:“那人来店,是何时辰?”付三儿道:“约莫晌午时分。”青月容笑道:“这便是了,那阵子想必尊驾正与周公相会呢吧?”付三儿一愣,遂骚了骚头道:“那日店中一个客人也无,我一人无聊,便不觉盹着了。”
许掌柜急道:“我教你看店,你竟如此怠慢。”青月容摆摆手道:“此事也怨不得她。”许掌柜道:“不怨她,那我的布怎么办?”青月容道:“如今贼人已经逃脱,也是无法。”
围观的众人见最后竟是这么个结局,甚是无聊,便纷纷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