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乔撇撇嘴道:“我道闻名天下的苍水先生是乃真英雄,气节重如山,却想不到仍是顶红踩白,欺软避硬的势力之徒。”张焜言闻言,赶忙拿眼示意张玉乔,张玉乔却只作不闻。
张煌言闻言倒也不恼,只笑着说:“话不是这样说,若是换了旁人,自当训诫。可张昭仪与我贤弟乃是结发夫妻,伉俪情深,为兄恭贺还来不及,又何来训诫一说?”
张玉乔摇了摇头,笑着说:“我道我曾以言语激得惠国公[指李成栋。]反正,若论这狡辩之功,妾身称得第二,便是没人敢称第一了,可如今,妾身却要对苍水先生甘拜下风了。”
张煌言笑笑道:“张昭仪,你就不要再拿话刺我了。”陈氏见张玉乔一进门就用话拿住了张煌言,且张煌言还对她处处礼让,不由得怒由心生,冷哼了一声道:“哼,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贱人真是不知礼数!”
张玉乔闻言,倒也不恼,只对张煌言赔礼道:“妾身多有得罪,还望伯伯恕罪。”张煌言拱手还礼道:“不敢。”复又转头对陈氏和张焜言道:“叔母、贤弟,在下此番前来,尚有公务在身,且待在下处置完公务,再来向叔母问安。”
陈氏道:“不妨,你先去忙你的。”谁料张煌言一转身,却对着张玉乔道:“张昭仪,请借一步说话。”张玉乔一惊,说道:“怎么?这公务跟我有关系?”张煌言却只是道:“还请昭仪借一步说话。”
张玉乔无奈,只得随张煌言来到了一处侧室中。张煌言正色道:“昭仪张氏聆诏。”张玉乔只得跪下。张煌言道:“兹授昭仪张氏监军之职,责命察不轨,处贼逆,并授便宜行事之权,钦此。”张玉乔只得道:“臣领旨,谢恩。”
张玉乔站起后冷冷地道:“监军……这是他教圣上封我的罢?”“甚么他?”张玉乔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道:“自然是我敬爱的堂主大人呀。”张煌言有些尴尬,说道:“你岂能将你帮会中如此隐秘之事与我这个外人言说?”
张玉乔满不在乎地道:“这有甚么?他既然教你来与我宣诏,便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你与他都是鲁王心腹,他自然不会瞒你。只不过,下官要提醒张大人一句。”“甚么?”“此人疑心极重,张大人与他做同僚,可要谨慎小心才是。”
张煌言更是尴尬,说道:“昭仪,你怎么这么说话?”“怎么?须知这世上,有苍水先生这种光明磊落做大事的大英雄,便有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真小人。可惜,古往今来的大英雄,大多都是死在真小人手中。”
张煌言道:“我知你心性爽直,不愿行那厂卫窥人阴私之事,然而如今朝廷官军良莠不齐,更兼来源复杂,尊堂主多一分警惕,也是替圣上分忧啊。再者说,这监军,也并非单是针对我贤弟。那惠国公率部反正,兵强马壮,更兼他在江北四镇时期曾降过清,尊堂主怕他反复啊。”